她不斷的搓著自己的肩膀,感受著周圍鉆進來的冷風,長舒一口氣,心中一股惡寒還在不斷竄起
“這里面有老鼠,將軍,還有蟑螂,你快把紅雪救出去!”
一直跟著楚之耀,紅雪又哪里有過這么悲慘的經歷,若不是臉上的臉皮實在太過于恐怖和難堪,她嬌嬌弱弱的表情應當也會引起楚之耀一絲憐惜。
本來以為,楚之耀過來是來救自己,而接下來,楚之耀的話語卻也把紅雪的心,打入了谷底。
“紅雪,你為什么,非要惹昭昭生氣呢。”
隨著他的一聲嘆氣,紅雪眼里的光乍然消失,不可思議的后退一步,腳上的鐐銬在碩大的牢籠中發出一聲悶響。
面上全是不可置信,大大的眼睛沒有任何光芒,嘴巴微張
“將軍……這說的是什么意思……我……”
“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已經清楚,昭昭眼盲,心情自然差勁,我讓你去扮成寶藍,為的是給她一個安慰,而你不但不聽我的話,反而還那么對她……”
仿佛自己心里最沉重的黑暗被楚之耀赤裸裸的撕開,紅雪臉色煞白,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楚之耀對洛昭昭多么重視她是最明白的,而自己對洛昭昭做的這些事情竟都已經被知道,那她……
就算楚之耀不說,紅雪也在心里對自己下了死刑。
她突然啜泣起來
“其實紅雪……紅雪對將軍一直……一直……”
“不要再說了。”
話沒說完,就對楚之耀打斷。
臉上的淚水把那個面具上的組織沖刷一片,整個臉上滿是狼藉。
轉過身去,楚之耀的語氣冷冷淡淡
“我對昭昭的心意你最是知曉,容不下任何人,你也不行,紅雪。”
說完,他便大步邁了出去。
看著那偉岸的身影逐漸走遠,紅雪眼眶里的淚水越發充盈,直到整個牢房都響起了女人的痛哭聲。
“他啊。”
苗嵐嵐對自己問楚之耀的問題,倒是讓顧清盛有些驚訝。
大街上人來人往,周遭鬧市喧雜。
人聲鼎沸當中,她拿起一個撥浪鼓在太陽底下看了看,想了會,才對苗嵐嵐道
“對于洛昭昭,楚之耀做的很好。”
不過,在人品這方面,還得另說。
前世,自己心系楚之耀,而楚之耀也接受了皇上的賜婚求娶了自己,卻并沒有對自己坦白,他的心中有洛昭昭這個人。
大婚三天后,他就八抬大轎迎娶了洛昭昭過門,端王氣的直接掀桌子。
到最后,顧清盛才知道,當時的求娶只不過是為了后面新王上位而做的一系列打壓王府的準備。
只要有端王府在,皇上羽翼豐滿,他們根本無機可乘。
所以只能從內部打入,而這個人,就是顧清盛。
那家破人亡,血流成河的場面,她到現在都沒辦法忘記。
將波浪鼓放下,手收到袖中,顧清盛冷冷勾唇
“不過,便是說他心機深沉,陰險毒辣,也是夸獎了。”
顧清盛的回答讓苗嵐嵐似懂非懂,只能胡亂“奧”了一聲,像是在想什么。
這些小玩意都是一些孩子的物品,不過她要找的東西,這些還是不行。
本想著繼續往前看看,從自己身后傳來的一陣爭吵聲將顧清盛的思緒吸引了過去。
白露“咦”了一聲回過頭去,烏壓壓的人群當中兩個人頭不斷在攢動。
“你這婦人怎么蠻不講理!”
這聲音也是相當熟悉,顧清盛挑挑眉毛,對白露問道
“這聲音是……”
“郡主,是燕公子。”
從上次幾人懷香閣分開以后,顧清盛就沒有再見過燕迴。
鄭雪怡這兩天出去辦事情,看來燕迴也是無聊,竟然在大街上和別人吵起來了。
“走,去看看。”
這種好戲,她可不能錯過。
離人群越近,里面的聲音就越明顯。
“爹!爹!你別不要我!”
一個小女孩哭的撕心裂肺,湊近去看,才發現燕迴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個小女孩抱著他的腿不斷在哭。
而旁邊,一個布衣婦人不斷擦著眼淚,看著兩人這幅光景,哽咽道
“相公,當時你明明說好,考取功名就回來接我們娘倆,五年過去了,蕊兒都長這么大了,你怎么都不回去看看我們。”
那布衣婦人身上的衣服都是補丁,一雙手上布滿老繭,小姑娘臉頰通紅,穿的衣服也皆是破舊。
和燕迴相比,兩個人就成了極大的差別。
燕迴直感覺頭皮發麻,腿上的小姑娘怎么甩也甩不掉,那折扇不斷敲打自己的下巴,眉目間滿是煩躁。
“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根本不認識你們,我現在還未娶妻,不要在這里敗壞我的名聲。”
“不過是因為你們路過這里,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我幫了一分,怎么就賴上我不走了!如此恩將仇報!如何當的正人!”
這種文縐縐的話怎么可能對著市井婦人有作用,她愣了一愣,突然一拍大腿一下子坐到地上
“我們娘倆命好苦啊,這種時候你還不認我們,相公,你當真要如此絕情嗎!”
伴隨婦人的哀嚎聲,小姑娘哭的更厲害
“爹!爹!你別不要蕊兒!你走的時候蕊兒才三歲,蕊兒等了你五年啊爹!”
一瞬間各種鬼哭狼嚎聲不斷傳了出來,周遭人們開始指指點點,戳著燕迴的脊梁骨就開始打量起來。
燕迴吃癟的樣子讓顧清盛心情大好,這人趁著自己喝醉酒跟自己拜了個干兄妹這事她可是記在心里。
雖然,自己也跟國師……
不過那個不算!
她側過身對身后的白露囑咐幾句,待白露走后,才沖人群中喊道
“太過分了!這種拋妻棄女的人就該客死他鄉,不得善終!”
搶先一步,顧清盛啐了人群當中的燕迴一句。
燕迴一愣,看向顧清盛的位置,一下子臉色就垮了下來。
非常明顯的看著顧清盛臉上寫著兩個大大的字。
“記仇!”
而顧清盛的這句也像是一顆深水炸彈,周圍人的議論聲逐漸變大,無一不在說燕迴這行為有多么可恥和不要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