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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尹文芝的聲音打斷了顧城的沉思。
他點點頭，看著尹文芝敲開辦公室的門，面色嚴肅地跟丁主任匯報陳雪林的情況。
丁主任挑了下眉，從檔案柜里拿出兩張試卷：“小姑娘，讀五年級是要經過考試的，你確定要參加？”
陳雪林笑著問：“請問主任，多少分算合格？”
“八十！如果不夠八十，就得看你文化水平到哪種程度，我們好安排到相應的班級。”
陳雪林點頭答應：“可以！”
顧城揉了一把她的頭發：“好好考，我們在旁邊等你。”
白珊珊卻有些擔心：“雪林姐，你確定能過？”她貌似，沒讀幾天書啊！
陳雪林笑著說：“試試唄，我對自己還挺有信心的。”
丁主任也不多勸，反正污了試卷，他們掏錢就行。
誰知陳雪林拿出自己的小本本，笑著問：“丁主任，我把答案寫到本子上可以嗎？這樣試卷還能拿給別的同學用。”
這還是前世，她上學時留下來的小習慣，用過的書跟新的差不多，能夠反復使用。
丁主任詫異地看了陳雪林一眼，點頭說道：“沒問題！”
陳雪林拉開丁主任對面，那張空著的辦公桌的凳子，坐下來，拿出鋼筆，簡單瀏覽題目后，就提筆寫了起來。都不用多思考的那種。
丁主任看了一會兒，就把目光轉移到顧城和白珊珊身上。
看著兩人腳邊的大包裹，他摸摸下巴：“這位同學，你看起來有些面熟，是不是咱公社小學出去的？”
白珊珊一聽這話，立馬站了起來，彎腰鞠躬：“丁主任好，我是去年畢業的。”
“哦，這是去縣里中學報到？”難怪這么面熟呢。
“對！”白珊珊呲著小白牙，感覺臉有點僵。
丁主任沒再多言，而是指著陳雪林，問顧城：“你跟這位同學是什么關系？”
“我是她哥。”為了不給默寶添麻煩，顧城選擇順著她的話說。
“對了丁主任，我妹子身體不是很好，不太能適應每天前來上學。入學后，我希望她能在家自學，只按時來參加期中、期末，畢業、升學考這些。”
丁主任倒是沒多意外，畢竟這種事情見多了，只要學費什么的不拖欠，一切都好說。
只是：“你家妹子的學習情況......”
“由我來負責。我高中畢業，完全可以勝任這份工作，我家妹子考初中，需要小學畢業證。”
顧城把話說得很明白。
丁主任了然，笑著說：“看她成績吧。”
豎著耳朵聽消息的陳雪林手抖了一下，看著紙上的一團墨漬，她撇撇嘴，重新開始答題。
原本想著，考個八十就行。現在看來，還得往上提一提。
丁主任余光瞥見了，笑笑，深藏功與名。
原本兩個小時的考試，陳雪林只用了二十分鐘就答完了。
大致掃了一眼，見沒啥問題，就把本子和試卷交給丁主任。
丁主任也沒看，轉手給了尹文芝：“你給判一下，看能得多少分。”
尹文芝也沒拒絕。說實話，她還挺好奇的。這卷子，是年前她帶的畢業班的考卷，看小姑娘唰唰唰就寫完了，也不知道是真會還是假會。
她拿起筆，對照著題目檢查答案，沒怎么會兒，就出了成績。
尹文芝雙眼亮晶晶地看著陳雪林，那眼神，活脫脫是在看什么大寶貝。
“怎么樣？”丁主任話雖這么問，可心里，已經有了數。
“很好，語文八十九，數學九十一。”比她帶的那些學生考得都要好呢。
白珊珊聽后，很是詫異。
跑過來拉著陳雪林的胳膊：“雪林姐，你才學幾天呀，咋這么厲害呢？”
陳雪林尷尬笑笑：“不是幾天，是很久。我平時都有跟我哥學習的，只是沒說。”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白珊珊點著小腦袋，對陳雪林，真是佩服到不行。
甭管是不是顧知青教的，他們在學校，都沒幾個能考到九十。就更別提，這野路子出身了。
“丁主任，那我是不是可以在家自學了？”陳雪林有些期待地看著對方。
丁主任接過尹文芝遞來的小本本，挑了挑眉，笑著說：“丫頭，你不實誠啊！”
寫的全對，可就是沒寫完。這是藏拙呢，還是故意賣弄？
不過點點頭：“可以，在家好好學習，等四月中旬，六月中旬過來考試。具體的，尹老師負責。”
尹文芝還處在激動中呢，握著陳雪林的手說：“唉，這么好的苗子，要是能天天來學校該多好啊。你這身體什么情況，去醫院看過沒有？”
陳雪林尷尬極了，還是顧城給她解的圍：“前兩年家里情況不太好，傷了底子。最近已經補起來許多了，不過醫生說，還是得注意休養。我們是下頭生產大隊的，離公社有些遠，所以......”
“我懂我懂，來回一趟不容易。回去以后勞逸結合，保持成績的同時，也要加強鍛煉。這什么時候啊，有了好身體，才能為國家，為社會做貢獻。”
“你是哪個生產大隊的來著，我看看班里有沒有跟你一個地方的，等考試的時候，讓他通知你。”
“尹老師，我是第三生產大隊的！”
尹文芝愣了愣，和丁主任一起狂抽嘴角。
這第三生產大隊離公社可是近得很，才幾步路呀，就遠的不行了？莫不是那丫頭在誆他們？
可已經說定的事情不好反悔，尹文芝帶著人去辦了手續，臨走前還給陳雪林留了自家地址。
“要是家里有困難，就讓你哥帶著來找我。我雖沒多大本事，可在旗山公社，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尹文芝是真喜歡這姑娘，長得好看不說，還學習好。要是身體能強壯點，就更加完美了。
陳雪林有些感動，伸手抱了一下尹文芝。
許是沒被這么濃烈的情緒包圍過，尹文芝一時間還有些不好意思。
“你這丫頭，干啥呀這是？”
“尹老師，謝謝你！”陳雪林松開尹文芝，從口袋里掏了一把大白兔奶糖：“這是學生孝敬您的。”
尹文芝哭笑不得，一把塞回陳雪林兜里：“你身體不好就多補補，老師有工資，平時不缺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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