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把外面的披風解了下來，放到一邊，邊烤火邊說道：“今年這天，一夏天一場雨沒有，倒是秋后比往年雪來的早。”
老夫人看著窗外：“這地方還好有白山上下來的這條大河，但愿明年是個好年景，要不連著這樣，怕是有的人家該餓肚子。”
景睿把東西放好，接話道：“咱們這邊今年冬天還好，最起碼夏天有水車地里一直輪番澆灌，雖然收成不如往年，可交了稅糧，還能有些余糧。
再往遠一些的地方，因為沒有水源，好多都減產的厲害，甚至絕收，下這么大的雪，今年的日子怕是難熬。”
云依皺著眉：“那官府有沒有說法？”
景睿找地方坐了下來：“因著白山上下來的大河，兩岸的村莊因著水車也減少了災情，朝廷讓通凌城這邊借調官糧。”
“什么意思？不是發放，是借？”
景睿點點頭：“讓通凌城這邊借調給受災嚴重的地方，等明年秋末除了交稅糧，還要還借的糧食，明年春播的時候，種子由官府發放，這個不用還，算是朝廷補貼災民的。”
云依扭頭笑看著景睿：“這主意誰出的？”
景睿摸了下鼻子：“是我傳信回了京城。”
云依嚴肅道：“是朝廷不肯發救濟糧？”
景睿搖頭道：“不是，是京城那邊傳了消息過來，圣上有意從通凌城和北疆軍營抽調糧食，有的事情還是提前預防的好，有借可不一定有還。”
云依聽了這才明白：“圣上還真是好算計，北疆遭了災，要是沒有白山上的水，沒有水車，就靠挑水澆地，怕是還得找朝廷要糧。
北疆靠大家團結努力解決了口糧的問題，反倒還想從將士們嘴里摳口糧，誰能保證明年就能風調雨順，這圣上是怎么想的？”
景睿這才淡笑道：“所以我給將軍府傳了信，讓他找人進言，事情就成了這樣。”
云依點點頭：“還算沒糊涂。”
谷嬸子送了茶水和糕點進來，又退了出去，屋里的人也轉移了話題。
云依笑著說道：“祖母、皓哥兒，嘗嘗這無水的蛋糕，要是喜歡，回頭我就教谷嬸子，讓她抽空給你們做。”
老夫人笑著說道：“聞著就香。”
皓哥兒這會也消了氣，祖母之前跟他說過，姐姐很是不容易，要賺錢養家，要是父親還在，姐姐就不用那么辛苦，其實他不是真生姐姐的氣，就是好想姐姐。
接過姐姐遞來的蛋糕，抬頭沖姐姐一笑：“謝謝姐姐。”
老夫人看著皓哥兒，這小人精這是想通了，眼里也帶上了笑意，在心里想著：二房的幾個孩子都是通透之人，將來必有大造化。
老夫人轉頭看向云依：“事情都辦好了？”
云依輕輕點頭：“嗯，一切都上了正軌，不用再過去了。”
半天老夫人才問出了早就想問的話：“依兒，現在也脫了軍戶，你是怎么打算的？”
云依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祖母，今年就算了，這天寒地凍的您和皓哥兒也受不住，現在已經十一月了，咱們總不能在路上過年，明年春暖花開時，咱們再回京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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