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你?!”
他不是早就回去了嗎?怎么還會出現在她的房間?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
俄狄索斯將問題回拋給她,神色慵懶,像一只優雅的大貓。
好吧,原諒她總是把小反派們比喻成動物。
不過他這身氣質,確實挺像的。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這么不著調?”
看了眼他身上的那套休閑裝,司荼無語扶額。
距離宴會開始還有不到三個小時,他就不能好好捯飭捯飭,換身正裝嗎?
“不是,你從小王子那里拿來的第六區領主身份,就不能上點心?”
好歹也是一區之主,天天這么不著調,第六區不得鬧翻天了?
將人環抱在身前,俄狄索斯歪著腦袋,看起來跟朵無害的小白花似的,
“嘖嘖,阿荼這是在關心我還是在關心埃里克那個家伙?”
司荼回應了他一聲冷哼。
“如果不說話的話,我就當阿荼是在關心我好了。”
男人輕笑出聲,似乎對她的放棄掙扎很是愉悅。
“你說,我要是現在把你偷偷地帶回南境,將你捧上王座,再也不管這些破事了,怎么樣?”
僅是想想,就足以讓他熱血沸騰。
一巴掌拍在他的腦門上,司荼沒好氣地說道,
“不怎么樣。”
“你跟埃里克謀劃了這么久,做了那么多筆交易,現在就要放棄嗎?”
就算他們城府深沉,算計頗多,但還是為了南北兩境的和平而努力著。
這一點,值得司荼欽佩。
所以在俄狄索斯提出不管不顧地要將她帶走時,她才會這么生氣。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不要輕易退縮,這是你們的使命,也是大權在握的代價。”
處在多高的位置上,就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這場交易,再公平不過了……
“如今南北兩境的當權者,從未放棄過再次開戰的想法,你們不就是想要永久的和平嗎?”
所以趕緊去做正事吧,別cue她了!
她真得只是想安心地睡個午覺!
“阿荼可真是會給我扣高帽啊。”
男人輕笑出聲,眸色宛若有波光流轉,耀眼極了。
“這帽子可是你自己扣的。”
跟她可沒有什么關系。
想要和平,盡心籌劃,可都是俄狄索斯自己要做的。
“原本只是想跟你開個玩笑,沒想到把我自己也給繞進去了。”
俄狄索斯輕嘆道。
不過也正是如此,他才會如此地傾心于她吶。
“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司荼推了推他,兩人靠得太近,講正事都不太好講。
“原本是想按照計劃將你帶回南境,而這次夜宴也將會是最好的機會。”
可在某一瞬間,他居然也會產生了猶豫。
他想要她……心甘情愿地跟他回到南境。
人類的劣根性總是這樣,欲望會變得越來越多,直到最后一發不可收拾。
“是什么計劃?”
司荼坐回沙發上,有些戒備地盯著面前的男人。
“讓希伯來他們制造一場混亂,然后趁亂帶你離開王城,而我會以第六區領主的身份出城。”
“到時候等你到了第六區,再回到南境就更加容易了。”
果然,他有自己的計劃!
不過他能將這個計劃向她和盤托出,這也是司荼沒有想到的。
“你籌劃多久了?”
“從我動身前往北境的時候。”
準確來說,是從他得到她在北境消息的時候就開始著手準備了。
“你可真是好籌謀。”
那個時候,估計她還在離家出走吧,就被他給惦記上了?
嘖嘖,狗男人。
“為了阿荼,總是要將一切都盤算好的。”
男人眉眼染上幾分笑意,似乎比往常看起來真誠了許多。
但司荼可不會輕易就這么相信他。
畢竟他前科那么多。
“不過你就這么想要帶我去南境?”
是他這個魔王殿下不好當了,還是手里的權力不夠大。
司荼覺得她不回去,于他而言才是最好的。
“于公于私,我都應該帶你回去,那里……畢竟也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
不過是因為十年前的那場戰爭,才會讓她離開南境那么長的時間。
“無論怎樣,阿荼你要知道,你的骨子里始終流著得都是魔族的血。”
血脈的羈絆是無法斬斷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從他見到她的第一面起,他就想著要把她打包帶回自己的房間。
只不過那時候赫拉還在世,他的這個想法只能是無疾而終。
再次見面,就是在北境的第三區了。
幼時的陰暗想法又在蠢蠢欲動,埋在心底的種子在重逢時瘋狂生長。
直到現在,已經長成了一棵參天大樹。
“但是我只有八歲后的記憶,你說得那些,我已經記不得了……”
雖然這句話很傷人,但司荼還是想要把話給說清楚。
南境王廷,對于她來說,太過遙遠與陌生了。
“沒關系的,如果你踏上那片土地,你會愛上那個地方的。”
那里……畢竟是你出生的地方吶。
或許也是察覺到了自己語言中的蒼白,俄狄索斯無力地垂下胳膊。
“你知道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推給他一杯甜牛奶,第一次,司荼將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說了出來。
“果然……,傷心的話聽得多了,心臟的痛感也就沒有那樣強烈了。”
是因為她喜歡的人在北境吧。
所以無論他做得再多,都無法讓她心甘情愿地跟他回到南境。
“為什么不選擇克制?”
既然知道自己會受傷,為什么不及時止損?
司荼抬起碧色的眸子,她有些看不明白面前這個男人的心思了。
不,準確地來說,她就從未看透過他。
“因為我……做不到。”
俄狄索斯閉了閉雙眼,長嘆了一聲。
他何嘗不知道及時止損的道理。
可他們自幼便訂下了婚約,且又是青梅竹馬。
如果不是那場大戰,他們早就完婚了。
而他此時也會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了……
“如果我對你只會計較利益上的得失,早就動手把你綁回南境了,哪還會管你恨不恨我。”
他不斷地隱忍,嘗試著在她面前去控制著自己陰暗的小心思。
并非是因為他生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