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的車站冷冷清清,看著手中的車票,司荼抿了抿紅唇。
像極了鬧著離家出走的小女孩。
這趟車的終點是第三區,尹恩的手伸得再長,也沒有辦法伸到第三區。
空氣中是自由的香氣,列車開動,司荼的身后是王城的萬千燈火。
按照票上的數字找座位,不知道為什么,司荼總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
但她自從來到王都,打交道的都是貴族。
而這節普通的車廂,是不可能會有貴族踏入的。
或許是……錯覺?
找到座位后,司荼將行李收置妥當,剛要坐下,迎面便來了位樣貌英俊的年輕男子。
察覺出她的防備,男子將手中的車票朝她攤開。
上面的座位的確對得上。
“這位小姐,我確實是坐在這里的。”
路易斯面帶和藹與紳士的微笑,盡量讓自己釋放著善意。
但司荼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這個男人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禮節絕非是普通人能夠學到的。
何況如果是貴族,怎么會乘坐平民的列車?
要知道在這片大路,貴族與平民可謂是云泥之別。
兩者所生活的地方并不相通,就像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一樣。
所以司荼的警戒心在持續上升。
“周圍有那么多的空位,先生怎么不去別的地方坐?”
深夜中列車的車廂格外空曠,何況還是從王城開往第三區的。
路易斯保持著風度,絲毫不計較面前這位貴族小姐的質疑。
“長夜漫漫,有如此美麗的小姐作陪,這趟旅程想必會很精彩。”
對于這種油嘴滑舌,司荼不適地皺了皺眉頭。
但要趕人的話,她確實也拿不出什么理由。
索性頭一扭,視線落在窗外不停倒退的街景中了。
與此同時,王城皇宮的大門外,一輛馬車迅速穿過熱鬧的貴族人群。
今日并非是重大節日,王城內這么熱鬧,想必是哪位貴族小姐舉辦了宴會吧。
安德烈披著懸月出宮,整個人籠罩在黑袍之中,只剩下胸前熠熠生輝的徽章閃耀著光澤。
這是獨屬于魁黨黨首的榮耀!
馬車來臨,安德烈悄然上了馬車,一雙藍眸泛著凌冽的寒意。
“黨首,是什么任務?”
艾勒伸出右手臂,指尖抵在跳動的心臟處,向他致以最高的崇敬。
以往黨首被傳喚入宮不過是一個小時,可眼下已經過去四個小時了。
如此不符合常理,讓艾勒不得不擔心。
“第三區,布萊克家族,明天破曉之前全部處理干凈。”
安德烈言簡意賅,對于任務他不想多費口舌。
左不過就是跟小時候一樣,殺人,完成任務。
循環往復,無休止般地沒有盡頭。
“屬下即刻就去安排。”
艾勒跳下馬車,身影隱于夜色之中。
而馬車上的安德烈,在月光的照耀下,緊閉著藍眸。
像是不愿再看到這世間的血腥一般。
清晨第一縷陽光普照在司荼的臉頰,像是給她鍍了一層金輝。
耀眼,又明亮。
迷蒙地睜開雙眼,卻正好撞入昨晚那個男子大大的笑容中。
“早上好啊,美麗的小姐。”
說著,男子還順手給她遞來了杯熱可可和一盤三明治。
“對了,還不知道這位小姐的名字呢。”
男子繼續散發著和藹的氣息,手中的重量一輕,才松了口氣。
看來無論走到哪里,笑容都是最好的偽裝啊。
“司荼,謝謝你的早餐。”
昨晚的宴會上她就沒怎么吃東西,這會兒早就餓了。
列車上的食物應該不會有問題,再說了,清晨車廂里也多了不少的人。
就算是他想做些什么,也得掂量掂量北境的律法。
“這個姓氏可不常見呢,不過聽說王城中圣騎士長的妹妹,也是這個姓氏?”
司荼抿了口熱可可,神色一片淡然,
“巧合而已,圣騎士長殿下怎么會允許自己的妹妹出王城。”
路易斯端坐在司荼的對面,瞇了瞇眼睛,笑道,
“也是,畢竟現在這個世界,除了王城,就算是一區二區也算不上安全,何況是第三區了。”
司荼挑了挑眉毛,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她倒要看看,他葫蘆里到底在賣什么藥呢。
“像您這樣美麗的小姐,獨自出行肯定是不安全,不如跟我結伴同行?”
路易斯釋放著平生最大的善意。
可惜列車到站的提示聲,無情地打破了他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氛圍。
“謝謝您的好意,我想應該是用不著先生了。”
原來打得是這個主意啊,果然目的不純。
只不過一晚上的時間,怎么系統一句話也沒說?
這不符合常理啊。
司荼試探性地叫了它幾聲,可都沒有任何回應。
這么早,估計還睡著呢。
司荼默默無語,攏了攏身上暖和的大衣,頭也不回地下了車。
出了車站后,映入眼簾的就是現代化的建筑與布置。
與王都復古的城堡像是隔了好幾個世紀般。
這不免讓司荼誤以為是回到了現代位面。
看來她可以好好欣賞一下第三區的風景了。
不過當務之急,她還是得先找到一個落腳的酒店。
攔了輛的士,司荼讓她把自己送到附近最好的酒店。
畢竟當初從銀行兌換出來的錢幣可不是白兌換的。
第三區是北境的經濟中心,繁華的街道,高聳的摩天大樓。
無一不在昭示著它的繁榮與熱鬧。
司荼要了間頂樓套房,站在落地窗前,欣賞著與王都大相徑庭的第三區。
慵懶地打了個呵欠,昨晚她就沒睡好,這會兒該補補覺了。
放任自己沉淪在柔軟的床鋪中,司荼漸漸陷入夢鄉中。
夢中,她好像夢到了之前在一場宴會中,驚鴻一瞥的那個皇族少年。
而王都皇宮中,黃金大門被人從內而外的推開。
瓊納斯滿臉興奮的臉上充斥著分享八卦的喜悅,
“嗨,親愛的小王子,你聽說了嗎,圣殿騎士長家的小公主離家出走了呢。”
對比起瓊納斯臉上的興奮,辦公桌前的男人面色平淡,眉眼間盡是溫文爾雅。
就像是從中世紀色彩飽滿亮麗的油畫中走出來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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