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殿下好意,微臣喝一碗就夠了。”
他怕他再喝一碗就得原地去世了。
咸鮮的豬肉白菜餡配上甜膩的餃子湯,這搭配,他屬實是消受不起。
“那怎么成,來者是客,不能讓你沒吃飽就回去啊。”
難得見有人把自己做的東西吃完。
楚瑜此時心情也很激動,巴不得把小廚房的大鍋都給沈燁搬來。
聽完楚瑜的話,沈燁吃飯的動作更快了,喝完一大杯的水,就找了個理由離開了。
“嘖,有那么好吃嘛,吃得那么快我又不跟他搶。”
楚瑜低聲念叨著,卻被端鍋過來的祥禾吐槽道,
“要不殿下你嘗嘗?”
她聞著味道就不太對,嘗了之后才發現自己調好的餡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楚瑜加了別的料。
嘖,好好的一鍋面皮湯被殿下給攪和了。
“那我嘗嘗,味道肯定不錯,沈太傅直接吃了一大碗。”
楚瑜舀了一大勺放入嘴中,表情很凝重,看得小順子都在懷疑人生。
這面皮湯再難吃能差到哪去,于是自己也舀了一勺。
放入嘴中的瞬間,小順子要不是顧忌著楚瑜還在,直接就吐了出來。
這是什么神奇味道?
“真是難為人家沈太傅了。”
祥禾看了眼那空落落的茶杯,直搖頭。
也就是沈太傅教養好,還能忍著把這一大碗都吃進肚子里。
要是換了別人,估計都直接掀桌子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殿下您跟沈太傅有著深仇大恨呢。”
小順子喝了口水這才把氣順了回來。
“嘖,這話說得。”
不過有一說一,這面皮湯確實挺難喝的。
但這也不是浪費的理由啊。
于是楚瑜就讓祥禾端著鍋去喂狗,沒想到這湯連狗都不喝。
祥禾投向楚瑜的眼神滿含幽怨,好好的一鍋湯就這么白瞎了。
“殿下,你這面皮湯真的是有毒啊。”
狗都不稀罕吃!
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楚瑜打著哈哈道,
“那沈太傅還真是百毒不侵哈。”
祥禾:……
回到沈府的沈燁連忙給自己灌了一大碗水,看得吉道年一愣愣的。
“你這跑了趟郊外,也不至于渴成這樣吧。”
平日里都是見沈燁進退有度,還難得見他失態的樣子。
嘖,難得啊。
被吉道年調侃著,沈燁頗為后悔沒把剩下的面皮湯帶給他。
又喝了杯水潤潤嗓子,沈燁正色道,
“跟咱們猜得沒錯,那些失蹤的孩子跟清月觀脫不了干系。”
“這么多人可不是一個小小侍郎能壓得住的。”
吉道年早就懷疑這件事跟李府脫不了干系,奈何李常赫太過老道,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
他的調任書今日也下來了,去雍州做太守,明升暗貶,內閣的老操作了。
“陛下近日沉迷于煉丹,就連早朝都去之甚少,前朝儼然是李家獨大了。”
不過也好在沈燁反應快,早早地就去找李常赫投誠了。
這才能有今日的進展。
“但李家似乎還是不知足。”
沈燁劍眉皺起,吐出的寒氣泛著冷意,一如他眸色中的冰冷。
“難不成他還想自己做皇帝?”
吉道年冷嗤一聲,卻猛然被自己的話給嚇楞住了。
“他想跟皇室聯姻。”
沈燁握住茶杯的手緊了緊,眸色也染上了些許的擔憂。
“慶華公主?”
吉道年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語調都拔高了好幾個度。
隨后似是想到什么又坐了回去,擺了擺手道,
“不可能,陛下那么寵愛慶華公主,怎么可能讓她這么早出嫁?”
估計是要找哪家的貴女收為義女,然后再隨便給個封號。
“就是慶華。”
沈燁閉了閉雙眸,像是承受了千斤重般,才將這個名字吐出。
“陛、陛下答應了?”
見沈燁點了點頭,吉道年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去。
這李常赫是給陛下下了什么迷魂藥?竟然會讓他答應這門親事。
指了指自己的腦門,吉道年語氣頗為認真道,
“你跟我說實話,陛下腦子現在是不是有點問題?”
李家本就獨大,要是再把楚瑜嫁過去,那大梁改朝換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沈燁低咳了幾聲,道,“吉大人慎言。”
“這都什么時候了還管慎不慎言的,盛京天都要變了,你還有心情擱這喝水呢?”
見他不為所動,自顧自地拿起茶杯飲茶,吉道年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渴。”
那么齁的面皮湯,他多喝幾杯水有錯嗎?
“你家的小殿下都要嫁人了,你還能坐得住?”
他雖然人老了,但是眼睛還不瞎。
從城郊到八寶閣那可不順路,再者,送個糕點派人送不行嗎,非得親自去。
不就是多想看人家兩眼么,偏偏自己還沒有認出內心的感情。
吉道年滿臉的恨鐵不成鋼,愁得他直嘆氣。
“坐不坐得住這件事都沒有辦法改變了。”
沈燁答得平靜,絲毫沒有痛心的神情。
“你這是打算認命了?”
吉道年皺著眉頭,氣得他手直抖。
就沈燁這性格,要是身旁沒人提點著,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從十二年前就認了,她值得更好的人,而我不過是從死人堆里僥幸活下來的人罷了。”
既然給不了她幸福,那么看到她余生無憂,他也算此生無憾了。
只不過心臟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扯著,很疼……
眨了眨眼睛,沈燁難得有了幾分表情,雙眸溢滿了溫柔,
“能夠陪她這么多日子,我已經很滿足了,不再做他求。”
不做他求?
呵,他就等著沈燁打臉。
“你最好看著她出嫁,心疼死你!”
撂下狠話,吉道年撩起袍子就走人。
似是嫌不夠刺激,他又去而復返,指著沈燁的鼻尖放著狠話,
“有本事你就眼睜睜地看著她跟別的男人結婚生子,兒孫滿堂!”
明明心里就是有人家的,哎,就是不說,就是玩兒。
他就坐等沈燁追妻火葬場。
落雪簌簌,盛京城再次被白雪覆蓋,像是被披了層白紗。
沈燁獨坐在窗前,抬手接住了一片空中飄落的雪花。
雪白的東西不該被黑暗所沾染。
就像楚瑜與他,本就該是兩條的平行線,若是靠近了些,他都會欣喜至極。
即便沒有結果,守著這些回憶也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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