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暴怒的曹符,身前是神色不明的沈燁。
夾在中間的楚瑜還是選擇了第三條路——跑!
可人還沒走出尚書房的大門,就被沈燁給提溜了回去。
“行啊,上學第一天,先是遲到后是逃課,殿下說說微臣該怎么罰你?”
沈燁端坐在桌前,手邊茶壺氤氳,神色清冷如舊。
但楚瑜可不敢再造次了。
視線落在他手中的戒尺,楚瑜認慫認得很快啊,
“我可以解釋的!”
啪地一聲,戒尺打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把楚瑜嚇了個激靈。
這是真打啊?
父皇到底是被沈燁下了什么迷魂湯,居然把詔令都給了他。
這玩意只要待在他手里一天,楚瑜就不安一天。
水咕嘟嘟地燒開,沈燁伸出蔥白的玉指,將熱水倒入茶案上。
頓時熱氣彌漫,茶香四溢。
面前多了一杯熱茶,楚瑜還有片刻的覺得沈燁似乎也還不錯。
起碼上刑前還給了杯茶水喝。
可一對上他那副‘我就靜靜看著你表演’的模樣,楚瑜連最后的幻想也沒了。
“錯了就是錯了,我認了。”
楚瑜伸出白嫩嫩的掌心,偷瞄了眼沈燁的神色。
好像和緩了不少,看樣子有戲哎。
要不她再賣下慘,估計沈燁就能免除她的懲罰了。
楚瑜心里美滋滋地想著,可掌心卻傳來一陣劇痛。
靠,來真的!
“看來殿下經過上次的教訓已有長進,這次就以三戒尺為訓。”
沈燁也就打了她三戒尺,可楚瑜哪受過這種疼,掌心頓時紅腫一片。
關鍵是她伸得是右手啊!
“你真打啊?”
她也就是試探性地伸出個手,沒想到沈燁是來真的。
“是啊,殿下要如何?去找陛下告狀嗎?”
沈燁將戒尺收好,抿了口熱茶,絲毫不懼。
“你!”
楚瑜你了半天都沒你個所以然來。
拿父皇來壓她,他可真是好樣的。
“行了,該罰的已經罰了,回去上課吧。”
就這么輕飄飄的一句話,沈燁就把人給趕了出去。
楚瑜甩了甩通紅的掌心,疼得她眼眶都泛著紅,咣當一聲將門扣死。
他最好祈禱別讓她給抓著把柄!
齊七從室內走出來,替沈燁將筆墨準備好,卻看見他的嘴角一開一合似乎在說著什么。
“阿七,你說我剛才是不是罰得有些重了。”
他不是沒有看到她紅腫的雙眸,估計是小姑娘昨晚哭了大半宿,眼睛都哭腫了。
也不是不知道她討厭他,恨不得將他趕出宮去。
但陛下的那番話,還是讓他選擇留在了尚書房。
究竟是為了天下人培養儲君人選,還是為了一己私心,他也有些亂了。
看著齊七疑惑的眼神,沈燁倏然一笑,
“我竟忘了你聽不見我說話。”
就像他此刻的心境般,死死壓住那種悸動,不斷地給自己洗腦。
一葉障目。
重新回到學堂,楚瑜坐在宋清歡的旁邊,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她手掌都快疼死了,哪還聽得進去曹符都講了什么。
好不容易捱到了放晚課,楚瑜一溜煙地就往長樂殿跑。
看得御花園的小太監是一愣一愣的。
“慶華公主學習這么積極呢,連回宮都要努力學習。”
身為公主的楚瑜都這么努力,他們還有什么資格不去努力!
頓時幾個小太監揮舞著掃把,動作麻利地將那些落葉都掃得干干凈凈。
楚瑜跑到長樂宮嗷了一嗓子,驚得一片喜鵲飛起。
“殿下這手是怎么了?奴婢這就去請太醫。”
這腫得老高,看得祥禾都有些害怕,連忙就要去太醫院。
可人剛走到殿門口,迎面差點沒撞上個小太監。
“祥禾姑姑,這是宋小姐托小的送來的玉清膏。”
宋小姐?難道是殿下的那位陪讀?
祥禾不疑有他將藥膏收好,先給殿下涂了再說。
藥膏散發著好聞的草藥味,涂上去清清涼涼的,不消片刻,紅腫就消了大半。
“這宋小姐送來的藥膏還真是好用。”
祥禾將藥膏收好,感嘆了一句。
沒想到她家殿下去了尚書房的第一天,就能跟宋晚秋打成一片。
還真是有些意外。
“宋清歡送來的?”
楚瑜低頭嗅了嗅藥膏上的清香,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這玉清膏價值千金,她一個庶女是從何得來的?
祥禾聽這個名字有些耳熟,驚問道,
“陪讀的居然換成了宋家三小姐?”
真是好大的膽子啊,當她們家殿下是好欺負的?
說著祥禾就擼起袖子,大有一副要去鎮國公府找宋晚秋對峙的樣子。
“清歡說宋晚秋身子不舒服,怕過了病氣給我,所以就臨時換人了。”
雖然這理由挺撇腳的,但對比起宋晚秋來說,楚瑜還是更喜歡宋清歡。
畢竟,宋晚秋對沈燁的癡戀,那可是整個盛京城有目共睹的。
當年宋家曾資助過沈燁,而宋晚秋對他一見鐘情非他不嫁,鬧得鎮國公府是雞犬不寧。
因此,原本沈燁該是進六部之一的,這才去了犄角旮旯的大理寺。
只不過宋晚秋是萬萬沒想到,沈燁搖身一變居然成了太傅。
而且她還把這個機會拱手讓給她的親妹妹。
嘖嘖,孽緣啊。
也不知道這宋晚秋是圖他啥,硬是癡戀了三年。
“真是欺人太甚!也就是殿下你脾氣好,不跟他們計較。”
祥禾為楚瑜打抱不平,滿臉憤恨。
“我脾氣好嗎?”
楚瑜眨了眨眼睛,她還是頭一次聽人夸她脾氣好的。
還莫名有點小激動。
“不好意思殿下,是奴婢剛才嘴瓢了。”
祥禾緩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擱那顛倒黑白呢。
她家殿下從小就是個小霸王,把盛京一眾未來紈绔子弟治得服服帖帖的。
要問她用什么手段啊,奧,就一個字,打!
但殿下這般厲害,怎么還能被人抽了掌心?
難道是沈太傅?
那肯定是有原因的,估計是殿下又惹太傅生氣了吧。
所以她還是跳過這個話題吧。
楚瑜:……
你好雙標。
“殿下,你這手還能寫字嗎?”
雖然是消了腫,但以防萬一祥禾還是給她包了個嚴嚴實實。
“你說呢?”
抬起被包得跟個粽子似的右手,楚瑜嘆了口氣,早知道她就伸左手了。
起碼干啥事還不耽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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