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汨殷掩下心口痛楚,很快便動身離開部落,這次他也確實搜遍了整座山頭但沒有發現狼獸的蹤影。
或許,那頭狼獸真的已經死了,早被野獸分尸了吧。
汨殷性情冷血,也并沒有對族人死去的同情心,他只感到危機消失后的竊喜。
這樣一來,不管衿兒心中到底有沒有那匹狼的存在,人死了,他在她心中的存在感只會隨著時間越來越淡。
更別說衿兒是雌性,雌性們從來不缺伴侶,身邊死一兩個雄性對她們來講再正常不過。
汨殷將凌泓死訊告訴安衿,她久久沒有說話,而是發動了部落獸人又一次大面積搜尋,但皆是一無所獲。
看來凌泓真的已經死了。
安衿心情低落了好長一段時間,生死是自然界正常的運轉,凌泓如此,部落的獸人們亦如此,她和汨殷也終究會死亡。
懷念逝者,不如過好現在生活,安衿想著想著便又釋然了。
風季很快過去,迎來酷暑干燥的熱季。
晌午的太陽照的人眼前發昏,空氣似被火焰灼燒般泛著渾濁,耕地剛冒出的嫩芽都被曬得蔫蔫兒泛黃,聒噪的蟲鳴時響時落。
安衿一天沖兩遍冷水澡依舊被干熱的要死,全身冒汗,濕透的獸皮裙每過半天就要換一次。
她去年穿越過來剛好是熱季末期。
本以為那時白天已經熱得要命,沒想到是她低估了獸世環境的惡劣,如今才是仿佛熔爐般熱的燙腳讓人一分鐘待不下去。
晚上抱著汨殷獸型睡覺還好一點,他會自發用冰涼涼的尾巴把她輕松圍了一圈。
但安衿也不能時時刻刻都窩在“蛇餅”里。
“阿衿,有一種深海凍冰,里面富含寒冰能量放在屋子里可以很好降暑,我幫你帶一些回來吧!”汐趁機提議,可算等到他有用能刷存在感了。
征得她同意之后,汐便洋洋得意地出了部落,花了兩天時間從河流分支游到了深海區域。
以他一人之力,滿打滿算也只能搬運幾塊凍冰,半個月等阿衿用完后還要來采。
要是部落的水生獸人再多一點就好了,就能幫他多搬點凍冰了,汐不禁有些遺憾地嘆氣。
回部落的途中,汐在河海相接的水域,發現了不少來遷徙的水生獸人,他慢下步伐朝他們游過去。
“發生了什么事?你們怎么在向陸地遷徙?”
見來人是身份尊貴的藍鮫,他們的聲音也帶上尊敬,憂慮道,“最近海域爆發了不少深海巨獸,我們的部落已經被摧毀了,陸地水域還比較安全一點。”
“不光我們,其他部落也受到重創,后面還有很多人正在向這邊遷徙……”
汐抬眸看向遠邊海岸,果然波光粼粼的海面下大片黑影向正這邊游來,規模如此浩大的海族遷徙他倒是第1次見。
也不知道他獸父獸母那邊有沒有受影響。
汐帶回凍石后,順便將這一情況簡明扼要告知了安衿,并提議未來可以向海域那邊擴建部落,便于補充部落水生獸人的數量。
說到擴建部落,安衿倒是想到了一件事,她雙目灼灼地看向餓了幾天正在瘋狂進食的汐,“對了,過兩天有空的話,你帶我往更遠處走走,看看周邊的地形之類的。”
“大熱天兒,阿衿你會曬壞的。”小鮫人不解。
汐舔了舔唇邊的碎蒸蛋,他撐著下頜,揚起絕美動人的小臉兒憂慮看她,“你要出去看地形干嘛?天太熱,你在家里呆著,我幫你去看看吧。”
安衿搖了搖頭,“既然要擴建部落,肯定需要一張囊括周邊資源地勢的地圖,這樣才能為部落未來的發展創下最有利的地域條件。”
“地圖?”
汐歪著頭,瀑布般柔順冰涼的藍發散落在他白皙如玉的肩頭,湛藍沉淀的澄澈豎瞳醞出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滿足她的懇求。
“等過兩天日頭降一點兒,我帶你走水路,咱們去周圍好好逛逛。”
汐帶回的這些凍冰,放置在窗戶通風口,屋里便很快蕩氣涼爽。
凍冰又沉又重,反而更像石頭,即便在炙熱干燥的熱季融化速度也十分緩慢,一塊夠她用好幾天。
雖然屋里清涼了不少,但安衿依舊沒有落下編織竹席的進度,將竹片浸泡幾天發軟后,她謹慎而仔細地拉出蔑片。
去掉邊緣草桿,再用一種防蟲的汁水抹上去。
首先將竹席編織個直角三角形起頭,起頭在五寸左右寬,人字形向右方向編,編了差不多一米后,安衿再靜下心來繼續編織主體部位。
用竹板壓住整體起頭部分,她盤腿坐在編了一半的席上,將纖細篾條縱橫交錯編制,再用力均勻敲緊。
編織竹席尤其講究精巧,汨殷和汐也幫不上忙,安衿只能自己多花點時間編完竹席主體。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部分,便是收邊。
將收好的篾條插進席子的紐縫中,順序排列,不能重疊,仔細去掉邊緣露出的毛頭。
一張長兩米寬一米的竹席便完美出世。
不過還差一步便可錦上添花,因為竹子富含各種纖維、糖等等,十分容易吸引蛀蟲和白蟻等昆蟲,最好經高溫密封蒸汽重蒸處理。
見安衿把竹席放到部落聚餐時用的大石鍋上蒸,汨殷和汐都被震驚了。
汨殷垂眸看著安衿沒說話,心想著是不是他最近犯懶沒好好捕獵把雌性餓到了,頓時陷入無限循環的自責。
汐沒忍住站了出來,眼巴巴地瞅著她,“阿衿,你要吃竹子皮嗎?”
早知道要吃,還那么費勁把它編在一起干嘛?不對,重點是竹子皮能吃嗎?
他們最近捕了不少獵物,也沒餓到阿衿啊,她怎么突然間就想啃竹子皮了。
安衿忍不住噗嗤笑了,捂著唇角,“我吃竹子皮干嘛?這個涼席我要墊著睡覺的,里面可能有些蟲子,上鍋蒸一蒸就可以安心用了。”
兩人這才恍然大悟。
安衿在竹席上涂抹了去年從城池買來的熟桐油,既能防蛀,也能使竹席更加經久耐用還美觀。
竹席閑置不用時,她便將其折起來放置在靠窗干燥、通風的地方,否則容易發生霉蛀。
有了竹席和凍冰,安衿這個熱季過得倒還舒適,等天氣陰涼一些,汐沿著水路帶她去周邊轉了轉。
安衿拿著碳筆和獸皮紙,每到一處陌生的新地方,她便標記在紙上。
繪制出的簡易地圖雖不能用于精確測量,但標明了每處地域的特有資源以及山林構造,為部落未來的發展提前設好藍圖。
日子一天天的過,雖然平靜閑適但也異常充實,酷暑難耐的熱季逐漸來到中末期。
田里的麥子、玉米和番薯都已成熟,獸人們在烈日下揮灑汗水將作物采集完,安衿為他們按公按勞分配完畢后,剩下的作物便放到倉庫做儲備糧。
“阿衿,黑玄給我摘了好多好聞的花草,我來給你送點!”槨妮手提竹籃,扒著門口探頭探腦,見蛇獸出門捕獵不在家后她才敢進屋。
“是嗎?”
安衿放下手中的活,接過籃子,湊過去聞了一口,“真的好香,這是從哪里摘的?”
“咱們這個季節,周圍到處都有,只不過太平常了,你可能沒注意吧。”
安衿頓時也有了興趣,“我也想摘點兒,咱倆一塊去轉轉,順便看看有沒有好吃的果子。”
“好好!”
回去路上,兩人各提了滿滿一籃子花草果子,槨妮沖遠處部落忙碌的獸人仰了仰下巴,“阿衿你瞧,咱們部落獸人好多都采這種花草,曬干后放在屋子里味道特別好聞!”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離部落越來越近,安衿也看清楚獸人們大片小片地忙碌在自家屋前。
搬石塊兒,編藤條,在屋外掛東西……
人們皆是幸福充實的模樣。
木屋上除了鞣制完的獸皮獸牙這些獸世標志性的裝飾品,還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干花干草和漂亮的花滕。
雌性們喜歡這種花香味,雄性們便會在捕獵的路途上收集。
房檐上還晾曬不少用鹽腌制后熏烤的臘肉,以及用木藤串起來的玉米棒子、辣椒之類的。
安衿不得不感慨獸人們的智慧,連她都沒想到。
部落今年的糧食產量太高了,倉庫放不下,正好用藤蔓或細條獸皮忙起來吊在房檐上曬干,既可以提高儲存時間,還能隨吃隨取。
部落里里外外洋溢的熱情與幸福,這是她原來在羅騰部落,從來沒有見到過。
安衿心中升騰而起自豪,是她努力帶領這些獸人走向富裕,擺脫貧窮與饑餓。
忽然想起,她當時分離了羅騰部落,那個族長羅騰面目猙獰的吼道,一定會向部落收復!
如今大半年過去了,卻沒有一點動作,按照他那瑕疵必報的狹窄心腸,也不知在籌劃什么。
不過安衿可不怕,要真的打起來,她如今的部落和當年的羅騰部落還不知道孰勝孰負呢?
部落(中型)
面積:1580㎡↑
人口:171(雌性29)
建筑:居住類木屋(31)、訓練場(2)、醫藥間(1),倉庫(3)
農田:6.1畝
畜牧:84頭
影響力:D
戰力:C
民心:54↑
個人威望:102↑
經過半年發展,部落的總體數值都有所上升,成功擠進附近比較強盛的中型部落行列。
部落人口有增有減,有新的幼崽出生,有新的獸人遷徙而來,當然也有獸人離去。
安衿不禁又想起了凌泓,心頭泛著酸意。
已經半年了,他估計真的不在了吧。
前段時間將水巨蟲們脫的繭浸泡后曬干,便可以輕易剝離出長線,隨便找塊物件做引子,便可卷成大大小小的線球。
做出的絲線纖維長韌,色澤白凈自然,用來縫制衣物最合適不過。
安衿坐在床上,想編塊小布想試試線,汨殷過來將她摟在懷中,將頭靠在她頸窩處輕蹭了蹭,“在干嘛?”
“手太生疏了,我織會布練練手。”安衿低頭認真織布,一板一眼地回答。
余光卻瞥見十多米長的黑紅蛇尾不時在地板上翻動,然后纏上她的腳踝。
“……”她猜到他想干什么,咽了咽口水,腰又開始酸了。
她掙脫出汨殷懷抱,噌地站起身來,剛想找個理由提前跑路。
下一秒卻被蛇尾攔腰勾到了男人懷抱。
“衿兒,你都好久沒陪我了。”
汨殷奪過她手中針線拋在地上,只允許她看著他。
男人臉色泛紅,將雌性緊摟在了懷里,低頭與她親吻廝磨,薄唇貼在安衿耳邊嗓音低沉暗啞,“我們已經好多天沒有……”
安衿被他親的腦袋發懵,轉了轉眸子,正好對上他那雙暗紅深邃的豎瞳,泛著幾分迷離春色。
“衿兒,我想要你……”
他手落在她腰上不安分起來。
尾尖也來來回回在她身上摩挲,汨殷臉上紅潮更深,呼吸也急促加深。
汨殷明顯已經情迷意亂,神智不太清醒了,將身體完全交給本能驅使……
又糾纏了一會兒,他好不容易把雌性撲倒到床上剛脫下兩件衣服,門外卻突然傳來獸人的呼叫聲,“族長,部落來了一頭銀狼獸人!”
“好像是凌泓大人!”
什么?!
安衿瞬間回過神來,連忙穿好衣服從汨殷懷里鉆出來,向前掙扎時不小心踩了一腳他蛇尾。
“嘶嘶”見蛇尾吃痛發松,她也顧不得道歉,忙趁著這段時間從他的禁錮里爬了出來,向外跑路。
軟玉溫香抽身的瞬間,汨殷原本迷離的意識也瞬間清醒了過來,他連忙跟過去,“衿兒,你去哪里?”
氣息略不穩,他強忍下嗓音中那股不滿的慵懶勁兒,佯裝鎮定冷然。
安衿穿好獸皮鞋,回頭看了他一眼,“族人說部落來了一頭銀狼獸人,可能是凌泓回來了!”
“……”汨殷周身氣壓驟然變低,冷地往下刷刷掉渣。
他薄唇輕抿,眸含戾氣,卻沉默著一言不發,也跟了過去。
被打擾了好事,汨殷心情十分不妙。
那群獸人真是沒眼力。
話說,那頭銀狼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