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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仙樓外,明容剛走出來,就差點與迎面過來的人撞到一塊。
言念往后一閃,笑道:“什么事啊,這么風風火火?”
明容想著要追陳鈺,也顧不得多說,只沖著言念點了點頭,便上了不遠處的馬車。
陳鈺到底被那人帶了出來,明容沒讓掌柜去攔,自是有她的一層考慮。
陳鈺這孩子打小心思單純,除了他那些害人的親戚,也沒遇到什么大挫折,所以對別人都不設防,總以為自己遇到的都是好人。
看得出來,陳鈺把這個什么林大人當成了朋友,喝悶酒會找他,明顯對此人缺乏應有的戒心。
明容的打算,得讓陳鈺自個兒看到真相,單靠回頭自己來勸,陳鈺也未必會信。
“追上前面的車!”明容催著車夫。
眼瞧著明容的馬車緩緩開動,言念朝邊上的掌柜問了一句,“到底出了何事?”
言念三天兩頭在外頭,好幾日沒有回京,這會剛回來自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掌柜少不得將那位林大人打著陳鈺名頭白吃白喝,然后晏夫人叮囑,此人日后不得上門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當然也包括,方才他陪著明容聽到的那些話。
“林大人?”
言念不由眉心一挑。
如今跟陳鈺混得不錯的林大人,自是只有一個。
言念還真不知道,那個林盛算盤打得還這么精,真巴結上了陳鈺。
不愧是當日只知道開汴州糧倉,賑濟災民的家伙,明面上反正他是功勞立下了,百姓也感激他,都記著他的好。
可最后留下的爛攤子,讓別人給他收拾,他反倒落了好處。
辦事不是這么辦的,那種情況下誰都知道怎么做,難的是之后的事,他卻什么都沒做,好在有人在后面應付著沒出了大事。
宴聞不過是看著他辦事干凈利落,有些氣魄和急智,值得一用才拉一把,如今看來是真的看錯眼了。
“看來本官得跟去看一看,這人還想翻天了不成。”
言念笑道,立時讓人帶馬,跟了過去。
明容坐在馬車里,一直跟在陳鈺后頭。
遠遠看著他停在一處茶坊外頭,明容暫不想驚動陳鈺,便讓車夫停下。
先下來的是那位林大人,隨后可以看到,他往茶坊里一招手,立時來了兩個小廝模樣的將陳鈺扶下車,隨即又往里頭帶。
“這是哪兒啊?”
陳鈺晃晃蕩蕩地,還問了一句。
林大人笑著回答,“陳兄,這兒可是個好去處。”
明容聽到這一句,看向茶坊掛頂上掛的紅燈籠,臉已陰沉下來。
上京城里,誰不知這兒是掛羊頭賣狗肉的花茶坊,這林盛身為朝廷命官,自己混跡在此便罷了,還要領著人過來,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聽得尊夫人最近不在身邊,想來過得苦得很,此處在我兄弟府上,除了香茶,還有幾位女子,雖不算絕色,卻是溫香暖玉,足以撫慰人心。”
陳鈺應該還沒醉糊涂,立刻聽出了意思,往后退了一步,“不可,在下不能進去。”
“想來是尊夫人管得極嚴,其實又沒什么,是男人誰不想出來取樂。”
林大人一邊說,一邊對兩個小廝遞眼色。
“多謝林兄,今日便算了,我得趕緊回去。”
陳鈺依舊不肯中計。
明容看著他們的動作也是驚奇,還有這般霸王硬上弓的?
瞬間眼睛都瞪圓了,對前面車夫道:“把陳鈺救下來!”
見過不懷好意的,沒見過這般心思齷齪的,這種人斷不可做朋友。
陳鈺這會兒已被人拖住,林大人還在拿話擠兌陳鈺,“陳兄如今也是從六品,如何叫女人給拿住了,未免有失男兒的氣度。”
“對不住,我先走一步!”
陳鈺抱了抱拳,一把掙開邊上兩人,便要往自己車里爬。
卻沒想到,兩個小廝一前一后,將他擋住。
“放肆!”
林大人喝了一聲,等小廝們退到邊上,上來按住陳鈺的肩膀,“不瞞陳兄,今日我特意請來的一位,便是對陳家當年之事了如指掌的前輩,你不想進去聽一聽?”
陳鈺明顯怔住,神色里帶著遲疑。
“公子,夫人在后面,讓你跟他回去!”
車夫已然到了陳鈺跟前。
林大夫轉頭,往后面看了看,笑了一聲,“陳兄若不愿意去,我也不勉強,只是機會難得。”
“有什么難得的?”
明容已然走到陳鈺跟前,伸手摸了摸他額頭,說了一句,“陳家這事,不是喝幾杯酒,見什么人便能解決,官場復雜,何人可信,何人不可信,自己心里要有數。”
林大人站在旁邊,似笑非笑地打量明容。
明容看都沒看他一眼,拉過陳鈺的手就走。
陳鈺酒氣未散,卻乖乖地跟著明容走了。
眼瞧著馬車走遠,林盛冷哼一聲,轉向進了茶坊。
今日京兆尹衙門的公房里,來了一位女客。
“晏夫人請坐!”
京兆尹忙不迭地讓人上了茶。
能當上京城父母官的,自然有幾分本事,宴夫人在上京城可是響當當一號人物,自然得笑臉相迎。
明容也不來虛得,略寒喧幾句,便讓身后隨從送上一份狀紙,“大人見笑,今日妾身過來,是為了我那兄弟家產被奪一案,過來討個公道。”
“夫人是說陳大人,他在衙門里兢兢業業,任勞任怨,日后必有前途。”
京兆尹捧了一句場。
“多謝大人對他的關照,這孩子是個面皮薄的,打小受了欺負,一直埋在心里。”
“如今長大成人,不想讓爹娘在九泉之下不能安生,本是好聲好氣,跟搶了他家房契地契的親戚商量,該還的都還了,結果人家翻臉不認,還鬧到郡王府。”
“什么人呵!”
京兆尹立時道。
明容笑了一聲,“本來陳鈺怕影響到郡王府,想要忍氣吞聲,可妾身忍不得。我也沒同他說,這官司,我便幫兄弟打了。不為別的,我把那孩子從小拉拔長大,花了這么多銀子,也該到了他還回來的時候。”
京兆尹在邊上訕笑,立時接過狀紙。
有人走了過來,站到京兆尹的旁邊,探頭朝那狀紙上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