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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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略有些尷尬,直至嚴女官不滿地說了一句,“雖說晏夫人出身名門,到底在鄉下長大,規矩之上,還是欠缺一些。”
宛嬪擺了擺手,又朝著嚴女官看了一眼,“我瞧著這孩子老實,你別嚇著她。”
袁良娣捂嘴一笑,“娘娘總是這般,瞧見可心的,就偏得緊。”
這幾位一唱一和,明容倒看出來,宛嬪與袁良娣倒是更像婆媳,至于這會兒都快站不住的太子妃,要是一家人那定然是揀來的。
“我看著晏夫人,可是喜歡呢,說不得哪天召進宮。”
宛嬪突然笑道:“對了,你這醫術這么好,又是趙醫正的徒弟,不如我同太醫院說說,讓你也得個太醫的名頭。”
“小女不敢!”
“這事兒吧,也就娘娘能辦得,”
袁良娣忙不迭道:“晏夫人,還不謝恩。”
明容這一下明白了,到底誰把她叫進來。
這是要用對她懷之以柔?
“瞧吧,我本是句玩笑,袁良娣倒是當真了,如此也罷,看在袁良娣的面上,我便讓人去問問太醫院。”
明容吐了口氣,“多謝娘娘與袁良娣厚愛,只是太醫院不收女大夫,小女也沒這個妄想。況且,小女桀驁不馴,上回為了庫房扣押糧草之事,以下犯上,宮中乃矜貴之地,豈能容我隨意踏入。”
這二位太像在公然收買,想讓她撤回狀紙,這樣就能救了袁仰公?
索性,明容一口氣把話講清楚。
可以看到,宛嬪同袁良娣原本都一副興高采烈,這會兒臉都僵住了。
此刻宛嬪果斷地看向成王妃,略帶不悅,“看來晏夫人恃才傲物,我倒是多嘴了。”
“妾身冒犯!”
明容看了看正掐著腰的太子妃,“娘娘若要責罰,可否先請太子妃與成王妃坐了?”
宛嬪眼珠轉了轉,竟訓斥起了太子妃,“怎得這么沒有眼色,成王妃乃是貴客,你竟不知招呼一聲?”
太子妃嚅嚅回道:“妾身知錯了。”
成王妃的臉色早就冷了,等著人送到椅子,扶著太子妃坐下,才道:“娘娘教訓得極,東宮里頭尊卑不分,可不就是太子妃的錯。”
“太子妃掌管東宮,倒也是兢兢業業,我還是很滿意的。”
宛嬪又把話圓了回來,顯然是不肯得罪成王妃,且知道太子妃與成王妃那層親戚關系。
成王妃走到宛嬪跟前,俯身,“從外頭論,她是太子妃,可到了宛嬪娘娘跟前,同民間一樣,便是您的兒媳婦,該要指正的地方,您可不能袒護。便比如這后宮之中,太子妃還在,有人便堂而皇之地坐著,屁股都沒挪一下,這便是不將理法放在眼里。”
這話剛說出來,嚴女官立刻走到袁良娣那邊,伸手將她扶得起。
明容忍住了笑,宛嬪故意要給太子妃難看,太子妃能忍氣吞聲,成王妃卻不是個任人捏的軟柿子。
袁良娣這會兒面紅耳赤地站著,卻也知道,成王妃后頭是誰,并不敢造次。
宛嬪尷尬了半天,對袁良娣遞了個眼色。
“娘娘,是臣妾失儀,還請娘娘責罰。”
袁良娣便是不情愿,成王妃在跟前,她也得硬著頭皮到太子妃跟前請罪。
太子妃看都沒看袁良娣一眼,“罷了!”
袁良娣又走到也就了座的成王妃跟前,“王妃提點得極是,只我這身子不好,若不坐著,便容易頭暈。”
話說到這兒,袁良娣還做勢晃了晃。
宛嬪嘆道:“她也不易,前頭孩子沒了,這會兒她那老實巴交的爹爹也入了獄,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成王妃不語,只管看著太子妃那頭。
“王妃,袁仰公說來也是個無用的,平日耳朵根軟,聽說在庫房并不管事,都交給下面人,結果出了紕漏,卻得他擔著。”
宛嬪帶著商量道:“成王正在處置此案,太子不好說,我便腆著臉了,不如放過他一馬吧?”
“看來袁良娣真不容易,只是朝堂上的事,咱們婦人不好說三道四。”成王妃一句話,就懟回來。
宛嬪鬧了個沒臉,表情都不好了。
袁良娣貌似急了,這會兒沖著成王妃道:“王妃,就請您在王爺跟前美言幾句,我爹爹如今歲數大了,便是他錯了,也罪不至死,能不能得饒人處且饒人。”
話說到這兒,袁良娣又哭了起來。
“這又怎么了?”李建成這會兒走了進來。
袁良娣趕緊收住淚,上前道,“殿下恕罪,臣妾知道,我爹爹罪有應得,可他已然風燭殘年,難不成真要發配……”
李建成伸手,在袁良娣的肩膀上拍了拍,隨后目光掃了掃在場眾人。
“王妃今日怎么過來的?”李建成虛扶了一把過來見禮的成王妃。
“大家伙給小皇子做了百家被,臣妾特意送來。”
李建生嘴角稍稍抽了抽,轉頭吩咐道:“讓母妃去袁良娣的宮里坐坐。”
這話一說,誰都知道,李建成這是有話要說。
等到那二位走了,李建生也沒坐到主位上,只讓人放來一把椅子,坐下來道:“今日袁仰功判下來了,官職抹得干凈,成王同那幾位主審大人定的是流刑,這會兒就等著孤用印。”
那可不是好事兒,像袁仰功這樣的人,不殺一儆百,日后敢在軍糧上動手腳的,還會數不勝數。
明容心下不要太贊成。
所以袁良娣是得了消息,先是打算在她這兒找到便宜,后頭又轉向成王妃。
實在像,病急亂投醫。
“晏夫人,這是想說什么?”李建成居然在看明容。
明容搖了搖頭,“妾身不敢。”
“你如何不敢?揪著快要七十的人窮追猛打,他是有些貪心,又能翻了天?你們一個個非要把他弄死不可!”
李建成突然發了怒。
瞧了李建成片刻,明容鎮定地道:“天下人都知道,袁仰功所作所為,就是中飽私囊。若是任由他胡作非為,前線遲遲不得糧草,天氣再要冷下去,死的不會只有一個兩個。若以此論,成王他們還是手下留情了。”
“大膽!”
李建成吼這一嗓子,嚇得太子妃都站了起來。
明容看向李建成,當日太子若不是以郡王告老還鄉為賭注,明容也不會把袁仰公揪出來。
太子這會兒,后悔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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