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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姑娘及笄之禮,瞧著也該辦一辦了,這可是件大事。”
“今兒是高興糊涂了,還是你腦筋好,我差些忘了。”
郡王妃感嘆一句,又一次伸出手,將明容抱進了自己懷中,“回頭我得請大周最有福的女人給你做主,讓我兒沾些福氣,從此一生順遂,無憂遠慮。”
夜幕之下,晏聞朝著明容的小院走了過來。
看到院門外站著的守衛,晏聞稍愣。
其中一人認出晏聞,上前對他抱拳道:“晏先生,我等受郡王之命,在這兒護衛郡王妃與小縣主安全。”
晏聞點了點頭,剛才在郡王府外,他和趙崇光已經知道今日發生之事,以及郡王夫婦迫不及待地親自去見了女兒。
想來骨肉團圓,自然都是激動不已。
唯一讓晏聞沒想到的,是郡王妃今日竟然留宿。
“辛苦各位!”
晏聞應酬一句,便推開了院門。
院子里一如既往的安靜,晏聞剛走進去,腳下突然踢到什么,低頭看時,是一條橫放在地上的笤帚。
將笤帚扶起,晏聞微微抬了抬頭,一條黑影正坐在屋頂之上。
晏聞收回目光,抬腳往自己屋里走去。
剛點亮了燈,晏聞轉頭看向跟進來的黑衣人,“這幾日辛苦了。”
說話間,晏聞便坐到了書案之后。
黑衣人上前,稟報了今晚在院子里發生的事。
晏聞開始面色淡然,等黑衣人說道,明容被關氏掐住脖子,差點被置于死地,眼角射出一道寒光。
“少主不必擔心,人沒有出事,后面便是郡王夫婦過來認親。”
黑衣人小心看著晏聞的臉色。
晏聞低垂著眉眼,陷入深思。
黑衣人退了一步,準備出去。
“明容一直都不知自己身世,她從小受盡白眼,李家的每個人都想從她榨取利益,在這種環境之下,對她來說,活下去成了唯一的信念,她的隱忍、堅韌、甚至心機,也是在那會磨練出來。可即便如此,明容也沒有丟掉內心的善良,她收養了陳鈺,又將受了傷的趙郎中接來照顧,所有對她好的人,明容必會記在心里,同樣也會將那些欺凌過她的人,記在心里。”
晏聞說到這兒,看向黑衣人,“秦風,你我兄弟多年,我知你人品,只是總待在燕北郡,看到的都是那一群人,想的只有保住官位還有秦家的名譽,你以為,還能有什么作為?”
幸好有黑布蒙面,遮住了秦風紅起來的臉。
“過幾日我帶你去見李子恒,你便去他麾下,希望這次出來,能教你開闊些眼界。”
晏聞說著,又笑了一聲,“這幾日讓你守在這兒,也是委屈了。”
“屬下不敢,只是……”
秦風說著話,朝著明容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明容有自己的機敏,她便是看到你,也不會說什么。”
晏聞起身站到了窗前,望向對面已經黑下來的屋子。
“對了,日后言念那頭,由你跟他接觸,那小子,我現在見著就煩,給我盯緊了他!”
晏聞免不了又叮囑了一句。
一夜無話,沒一時天也亮了。
明容照例早起,躡手躡腳地出了屋,便在灶房里忙碌起來。
沒一會兒,院子里便有了動靜,自然是陳鈺又在練劍。
只是今日聽得出,劍風十分爽快,那一聲聲勢如破竹,明容雖然不懂,但覺得比以往多了幾分氣勢,不免在心里嘀咕,未想陳鈺長進得如此迅速。
明容趁著將糕餅放上爐灶的功夫,走到門邊,卻發現院子里又多了一位。
晏聞正在耍一套劍法,不疾不徐,卻猶如行云流水,便是明容一竅不通,也瞧著賞心悅目。
陳鈺開始還在旁邊想要偷師,到后來實在跟不上,只得杵著劍,在那一臉艷羨地看著。
明容不由笑了出來,大概晏聞是昨晚回來的,她睡得太香了,完全不知道。
“我回來了。”
晏聞收劍,朝著明容這邊道。
灶房外面,晏聞和明容一塊望著又開始練劍的陳鈺。
“我與趙世子一起去了那個假縣主的家鄉,村里人都知,那家的女兒是關氏親生,有穩婆可以作證。后頭我們又到李家村,果然查到不少李家在村里胡作非為的證據。”
“有人讓我們去找鄰村一位婦人,她認得那個將你抱回來的李大娘,可以證實,我們帶去的百家衣,正是當時裹著你的。”
晏聞說著,悄悄拉出明容的手,“李家這一回逃不過懲罰,他們是罪有應得。縣府已經派人去查封了李家名下的幾個鋪子,據說都是搶來的。有幾名受了李大郎敲詐的鄉紳,已去縣府告個狀。”
明容轉過頭,她對李家那些事早已沒了興趣,卻想到了一個人,“一直照顧你的啞巴婆婆,后來去了哪兒?”
“你還記得?”
晏聞笑道,“她是我母親的奶娘,當年跟隨娘親嫁到那邊。后來又陪我回中原,本來我是要帶她回去,可婆婆歲數大了,受不住長途跋涉之苦。我送她回到我母親娘家,自有人會好好照應她。”
明容心下有些感慨,“也好,大概塵埃落定了。”
晏聞拍了拍明容的頭,這愿望真好,卻是無法實現。
“晏哥哥是不是要投筆從戎了?”
“沒想那么遠,說不得碰碰運氣,看下一回的鄉試,有沒有機會高中。”
兩人正聊著,李媽媽從屋里走了出來。
“剛才聽到外頭動靜,才知晏公子回來,想是這一路辛苦了。”
李媽媽今日看到晏聞,尤其客氣。
其實平日他們也沒多少接觸,明容不在的時候,李媽媽間或過來看看陳鈺,才和晏聞說上幾句。
“那邊事處置得差不多,世子應當已經在府上,等著回稟郡王妃了。”
李媽媽打量著晏聞,便瞧著這位不卑不亢,倒看不出,因為知道明容身份,表現得有多竊喜。
“郡王妃說了,晏公子對我們姑娘照應多年,他日得空,還請進府一坐,讓她當面表達感激。”
李媽媽客氣了一句。
“王妃過譽,在下遵命。”
晏聞貌似平靜地回道,可心里到底有稍許的緊張。
明容面下也有些微紅,晏聞過去的話,不會是為了商量婚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