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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差陽錯之下,本就腦子不靈光的李大郎已認定,他們冒認王親之事,已經敗露了。
這下李大郎慌得不行,突然之間便推開言念,想要往外跑。
無奈言念不肯放過他。
李大郎還沒跑幾步,便被言念從后頭一把薅住領子,“你慌什么,咱們話還沒說完!”
這會兒的李大郎早已是驚弓之鳥,見出不去了,又掙開言念,往樓梯上跑。
一時間眾人都在瞧著,李大郎如無頭蒼蠅般,一直蹦上了三樓。
言念開始也就在那站著,后頭慢條斯理地跟了上去。
“你別過來!”
李大郎此刻抱著一根柱子,氣喘吁吁地道,臉上盡是驚恐。
他當然怕死了,榮華富貴眼看著就沒了,若真相被揭穿,只怕小命也要送掉。
言念似乎沒聽到,一步步的往前走。
“你給我退下!”
李大郎臉皮都開始抽搐,又往后退了幾步,竟發現已經被堵到了墻角。
“蠢貨,本公子不想搭理你的,可就瞧不上那種囂張之輩,就你這種人,還學人橫行霸道,咱們要不打個賭,你到后頭,連怎么死都不知道!”
言念一邊嘲弄,一邊繼續靠近,眼中射出一道寒光。
此時整個酒樓的人都被驚動,樓上的客人更是被嚇得,統統跑了下去,全站在一樓,瞧著上面回廊。
自然有人在暗笑,比如剛才那幾個被訛了錢的鄉紳,只恨不得李大郎這會兒就死在眼眼前。
明容早將趙郎中扶到一處椅子上,為他看著傷口。
方才趙郎中又摔到了腿,還是借著旁人幫忙,明容才將他攙扶起來。
“讓言公子下來吧,李家今非昔比,又是個記仇的,別讓言公子吃了虧。”
趙郎中囑咐明容。
想想師父說得也對,明容抬起頭,“不必跟這種人計較,多行不義必自斃,老天自會收了他!”
此話一出,開始有人叫了句好,隨后便是一片喝彩之聲。
言念低著看看明容那邊,卻沒有退回去。
“再進一步,我便跳了!”
李大郎情急之下,居然威脅起了言念。
言念直接樂了出來,做勢又要往前走。
李大郎退無可退,這會兒背靠在回廊欄桿上,到底哀求起來:“好漢,手下留情!”
言念停住腳步,一挑眉毛,“當日你們害人家女孩時,可沒想過手下留情。”
李大郎差點哭了,這時回了一下頭。
幾乎是瞬間,李大郎身形一歪,竟從三樓欄桿后,翻著身掉了下去,先是摔在一張桌上,彈了兩下,落在地上。
“李大郎自盡了!”
有人帶著起哄叫了出來。
言念笑了笑,伸頭往下面看了一眼,這才轉身下了樓。
望山亭外,掌柜追了出來,跑到已經上了馬的言念跟前,“公子,今日之事非同小可,那李大郎后臺太硬,誰都惹不起。小的也是做生意的,回頭鬧出來,這望山亭也開不下去。”
“您且放心,小的瞧得清楚,是李大郎自己跳下。不過還請公子留個名號,回頭官府追究,小的也好有個交代。”
趙郎中這會兒已坐在車里,聽到這句,便道:“掌柜,此事與言公子無關,何必擾著人家。便記得就報我趙孟府的名字,若是追究,便是在下之責。”
言念朝著馬車瞧了一眼,忽地一樂,從馬上探下身,在掌柜耳邊說道:“若是有人問起,你便同他說,本公子大名晏聞,本是李家村的秀才,如今書也沒讀成,只跟在郡王世子趙崇光后頭混日子,本公子等著官府來找。”
掌柜眼珠子轉了轉,聽著意思,這位公子與郡王府也是有些淵源的,難怪一點都不怕李大郎。
“公子乃是大義之人,今日為民除害,小的佩服!”
掌柜給言念做了一個揖,李大郎方才摔了個半死,至少得有一段日子不會再來望山亭白吃白喝了。
明容正給趙郎中的腿扎針,這邊剛忙完,馬車便動起來。
“師父,對不住,還要您連夜趕路。”明容嘆道。
“還是盡快走得好。”
趙郎中忍不住感嘆,李家人不是那么好惹的,只怕回了上京城,還有一場風波。
明容撩開車簾,回頭看了過去。
此時望山亭酒樓外,一堆人正往外走,中間似乎抬著一個,顯然是李大郎。
雖說今日有些窩火,不過瞧著李大郎這個下場,明容心里還是挺高興。
頭一回,明容瞧見有人在眼前受傷,卻不想出手相救。
李大郎……那是頭吃人的狼!
現在只待回到京城,提醒趙崇光一句,看人還是要準一些,郡王府可不能再遇到第二個慕華縣主了。
數日之后,明容坐在馬車上,已經能遠遠地看到上京城了。
明容此刻的心情,猶如回歸故土,竟是無比的激動。
“我也是不少年沒回來了。”
趙郎中撩起簾子,往外面瞧了瞧。
“我聽人說過,師傅是從上京城過來的。”明容笑著道。
趙郎中擺擺手,似乎也不愿意多提。
“姐姐!”
一個孩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明容開始還以為聽錯,可又聽到一聲“姐姐”心下歡呼雀躍,趕緊掀開車簾,朝外頭望過去。
一個男孩兒也不管馬車還在跑,已經沖過來。
車夫立刻停下車,明容早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
言念也拉住韁繩,瞧向對面過來的一騎。
大概是太興奮了,陳鈺也忘了他那點小矜持,一下撲進了明容懷里,緊緊地抱著。
明容眼眶也有些濕潤,摸了摸陳鈺的頭,那么久沒見,感覺他長高了不少。
“陳鈺羞羞,還在女孩抱!”
又一個小不點也出現了。
明容一臉詫異,松開陳鈺,抱起了小冬子,“小世子也來了。”
這回小冬子倒不羞羞,抱住了明容的腰,仰頭沖她直樂。
明容好笑,用手擰了擰小冬子肉肉的小臉蛋。
“我們每天都過來等,晏哥哥每回都說,姐姐快到了,可總不見你回來。”
陳鈺話中帶了幾絲抱怨。
“這才見上面,就來告我的狀!”
晏聞早已下了馬,抬腳走到了明容的面前,朝著她身后的言念看了一眼,對明容道:“我來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