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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嘆了口氣,看向屋子的眼神充滿憐愛和心痛,語氣悲傷的說道:“丫頭,你就別那這個開玩笑了。大娘知道你是為了哄大娘開心,只是這些話不要向我兒子說了。”
否則給了兒子希望又讓她失望,簡直是人間最大的懲罰。
明容有些不解:“可是我真的可以啊……”
大娘打量一下明容,不過十一二歲,雖然長的好看,但若說她是神醫圣手,比那些行醫數十載的人都厲害,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話。
“丫頭,我知道你是好意。只是我兒子他心里很憋屈,如果你見了之后還是沒有好轉,他心里會落下更深的怨恨。”
大娘苦口婆心的說道。
被再三的推辭,明容也不好再堅持下去,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轉身就想離開,不打算參與別人家的家事。
還沒有走幾步便聽見禁閉的屋子里面傳來一陣噼里啪啦東西掉落的聲音,還有一個重物掉落的沉悶的響聲。
大娘立刻丟下和她正在說話的明容,飛快地跑向屋子前面。
“站在門外,不許進來!”
明容跟在后面想著能幫下忙,結果就聽見屋子里面一個青年悶聲說道。
大娘急得眼圈都紅了:“兒子,你有沒有傷到哪里啊?娘就進去幫你撿下東西,絕對不會再說其他的!”
屋子里沉默不語。
大娘心痛的無法呼吸,繼續碎碎念叨:“你不要不說話,你跟娘說說話,好不好?”
“你要知道你心里憋屈,但是有什么話你要說出來啊,憋在心里會憋出病的。”
說著說著聲音變哽咽了起來。
自從兒子腿部落下殘疾之后,本來樂觀開朗的他就性情大變。不
僅整天躲在屋子里不出來,還將辛辛苦苦學了那么多年的圣賢書,都扔到院子里面,不許再拿進他的屋子。
更有甚者不許她和她丈夫去見他。
過了片刻,屋子里傳來了一個涼薄的聲音:“現在又有什么好說的?我不過是一個廢人罷了。實在沒有臉面去面對二老,你們還是快回去吧!”
大娘在屋子門前嗚嗚咽咽聽了兒子的話,始終不敢推門進去,也不敢再搭上一句話。
目睹了別人家的悲情事件之后,明容心中酸酸澀澀的。
既同情屋子里的男子的悲痛遭遇,又心疼大娘身為母親的憐子之心,心中隱隱升起了一絲的羨慕。
自己好像沒有被別人這么用心疼愛過,甚至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想自己丟棄了。
明容想了想,站了出來,還沒等大娘反應過來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他們母子二人都沒有預料到明容會有這個動作,不由得齊齊怔了一下。
屋子里凌亂不堪,一股霉氣縈繞在明容的鼻尖久久沒有散去。
東西擺放的七零八落的,床鋪和桌子還算是比較整潔。
屋子里破碎的東西很多,因為沒有人前來,所以那些碎片上都快升起來了灰塵。
男子見這些天第一次有人敢不聽自己的話,憤怒的大喊:“出去!滾出去!你聽不懂人話嗎!”
大娘也緊隨其后進了屋子,看到兒子在地上掙扎,眼角一酸便落下淚來。
她拉住明容的衣角,小心的說道:“丫頭,走吧。”
雖然不是很滿意小姑娘沒有經過自己的同意,就擅自進了兒子的屋子,可是這么多天托她的福第一次見到兒子,其他的壞心情都煙消云散了。
她沒有想到自己兒子在腿斷了之后,居然會這么的落魄,怪不得不肯讓自己和他父親進來。
也有些理解她兒子的心情,拉著明容就往外走。
明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遇到一點困難就放棄了嗎?”
話音一落,剛剛還努力掙扎的男子停下了動作,目光憎恨的看著明容。
他隨手撿起地上的東西向她擲去,憤恨的說道:“你是誰家的半大姑娘,跑來我家撒什么潑?我怎么樣關你什么事?你就這么無緣無故的進別人的屋子,你家父母是怎樣教育你的?”
語言尖酸刻薄,十分的不留情面。
大娘聽了之后臉色都變了,連忙去看明容,見她神色沒有什么太大變化,心里稍微松了口氣,想拽著明容出去。
“丫頭,別跟他一般計較,他心情不好,說話比較難聽,咱們就出去好了。”
明容反手握住大娘的手,她看著這般歲數的年紀,想著如果自己母親在世的話,差不多也和這個母親一樣吧。
她沒有讓自己的母親享受天倫之樂,也不忍心看著大娘就這么痛苦的過半輩子。
“我是為了你的母親而來。我聽說你的腿斷了之后就一蹶不振,整天脾氣暴躁,動不動就摔東西?也不參加考試的,就這么放棄自己的理想了嗎?”
這些話男子已經聽了千八百遍,再聽耳朵已經磨出繭子了,他厭惡地抬頭看著面前的不速之客:“你為誰而來不管我什么事,但能不能不出現在我的面前?”
他整天要忍受著腿骨斷裂處的痛苦,還要說服自己接受從此之后功名無望的日子已經夠苦的了,為什么他們都不肯放過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過來打擾自己?
那些庸醫大夫一開始說的好好的,什么不是大傷,在鄉試之前完全治愈,結果到現在卻說他可能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
這些人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來勸自己放寬心,不是找罵是什么?
明容紋絲不動,語氣平淡卻如落地驚雷一般:“我來到這里是為了治愈你的腿傷。”
大娘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他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嘲諷一笑,自顧自地躺在地上,衣著散亂的嘲諷:“現在已經病急亂投醫到這個地步了嗎?若是想讓我開心一點,就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惹我心煩。而不是整天找這些虎狼大夫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來給我希望。”
大娘被說的臉色通紅,卻不敢反駁。
明容有些氣不憤兒,自己好歹和師傅學了那么久的醫術,怎么能被他如此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