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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世匿向眾人詳細說明了自己的懷疑。
“捕蛇的獵戶,城中的花魁,與攛掇你們建廟添香火錢的雕塑師傅,其實他們三個,才是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侍衛驚嘆道:“怎么可能?已經死了的人,怎么還能做這些事?”
“死了?”吳世匿在衣冠冢上踢了一腳,“人就是被凍得再僵硬再脆生,骨頭和內臟也不會消失,所以怎么可能只留下一灘血?”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獵戶捕白蛇這件事,應該是發生在南城降溫之后吧?”
侍衛想了想,回憶道:“好像就是那兩天發生的事,具體是之前還是之后,我也就太清了。”
吳世匿:“現在是八月,南七山山勢高,落雪是很正常的事。”
“山上下雪,山下的氣溫必然會降低,這原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是結合獵戶捕殺白蛇這樣神乎其神的‘傳說’,所有的事便都和所謂的山神精怪結合在了一起,更顯得撲朔迷離。”
沈辭憂接著分析道:“如果我們沒有猜錯的話,事情應該是這樣的。”
“一開始,是雕塑師傅找到了獵戶和花魁,然后三個人決定合伙坑你們。”
“首先,獵戶捕蛇這種事,他自己偷偷捕了放回家就是了,為何會鬧得人盡皆知?還不是他告訴你們你們才知道的?”
“他告訴你們他捕蛇的全過程,就是為了讓你們覺得他褻瀆了神明,為他的‘死’找一個合理的借口,也能讓你們以為真的有神怪,故而亂了方寸。”
“獵戶是雕塑大師用冰雕出來的假人,里面放著的是豬血,外面裹著的是他的衣裳。”
“這樣拙劣的手段你們原本可以輕易戳破,但是你們下意識將這件事當做了是鬼神作祟,心中有敬畏之心,所以才會被蒙蔽了雙眼。”
“至于后來的花魁和雕塑師父本人,用到的,也都是同樣的法子。”
沈辭憂分析的頭頭是道,但是侍衛們似乎并不怎么相信。
他們還是覺得這件事一定和山神有關系。
吳世匿有些不耐煩道:“怎么說你們都不聽......這樣吧,那就把他們找出來,讓他們親自給你們解釋皆是。”
找人?
沈辭憂瞥了吳世匿一眼,在他耳旁小聲嘀咕道:“你打算去哪兒找人?咱們初來乍到,對此地還不熟悉。他們卷了銀子肯定一早就溜之大吉了,難不成還要等著你去抓他們?”
吳世匿沖沈辭憂使了個眼神,笑道:“你還記得,昔日靖王大婚當日,咱們是怎么找到靖王的嗎?”
“你是說......那個奇怪的蟲子?”沈辭憂疑惑道:“你不是說被踩死了就沒了嗎?”
“對呀,娘是沒了,但是有崽崽”說著,吳世匿伸出手,有一只長著翅膀的甲蟲就從他的袖口里鉆了出來。
沈辭憂好一陣惡心,“yue,這玩意你都隨身帶著?”
吳世匿痞笑道:“以備不時之需”
他躬身下去,將小蟲子先放在了那三人的衣服上,然后便領著大家一路跟著小蟲子摸索找尋。
那小蟲子一路回了城中,爬進了一戶無人居住的房間,在房間的正中開始團團轉。
吳世匿問侍衛,“這地方可是那三人的住所?”
侍衛頷首道:“正是那做雕塑的老劉家。”
吳世匿點了點頭,而后十分自信地蹲下身來,在地面上敲擊了兩下。
在小蟲子站立的地面上方,他敲擊的聲音明顯有回響。便可以證明,這地底下是空的。
他在房間搜索了片刻,找到了一個藏在書架后面的機關。
輕輕轉動機關,地面果然開始沉降,露出了一個密道的入口。
侍衛訝異道:“這......這地方怎么會有個密道?”
沈辭憂道:“很簡單。我們入南城的時候,發現門口盤查的人員看的特別緊,東南西北城門都有守衛,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南城,除了自己挖密道,再沒有別的方法了。”
眾人入了密道,一路在幽暗狹窄的環境中不知道走了多久,終于看見了一絲光亮。
走出密道后,才發現自己已經除了南城幾里地,在一處荒無人煙的郊野之中。
不遠處有一間茅草屋,有一衣衫破舊的女人急匆匆從里面走了出來,侍衛連忙上前將她擒住。
定睛一看,原來她就是那個本該已經死了的花魁。
花魁見到來人先是十分震驚,不過很快就拉著他們的袖擺,求情道:“別的事先不要問,救人要緊!”
她拉著眾人到了茅草屋內,發現獵戶躺在床上面色紫黑,奄奄一息。
侍衛警覺道:“他怎么了?還有老劉呢?”
花魁哭著說道:“他騙了我們!出城之后是夜晚,我們本來說要在此地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再趕路。但是誰能想到,老劉他竟然趁著我們睡著的時候,偷偷放出了毒蛇來,把我們和毒蛇困在茅草屋里,他鎖了門,帶著銀子,連夜跑了!”
花魁看著獵戶越來越差的臉色,嗚咽不已,“要不是他救我,現在躺在這兒的人就是我了!求求你們,救救他!”
吳世匿上前對獵戶進行了簡單的診斷,不多時,他垂下眼眸來,搖頭道:“他是被五步蛇咬傷的,而且中毒太深,已經回天乏術了。”
幾乎是在他說完這句話的同時,獵戶忽然拉住了他的胳膊,用極小的聲音說道:“老劉......他、他去了岐郡縣,投奔他的表弟......”
說完,人就一命嗚呼了。
侍衛分為兩撥,一撥將花魁押送會了南城,另一撥則去岐郡縣捉拿老劉。
第二天一早,老劉就被帶回了岐郡縣。
他和花魁對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供認不諱,他們欺詐的銀兩也被盡數追回。
那些侍衛為了感謝沈辭憂和吳世匿,硬是要給他們一百兩銀子讓他們收下。
這一百兩銀子,他們如何能看得上眼?
吳世匿圓滑道:“一百兩銀子實在太多了,我們也沒幫上什么大忙。無功不受祿。不過如果真的要給的話,還是別給銀子了。我見南山上的雪又大了些,可有御寒的棉衣能給我們準備兩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