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辛夷闌
字數: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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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白一語說中了太后擔心之事。
她無非就是擔心沈辭憂有了家世又有了皇嗣,再加上皇帝的寵愛,有朝一日會威脅到皇后的地位。
聽李墨白說出擔保皇后后位的話,太后的態度也緩和了些。
“哀家哪里是為了皇后之位考慮?祝家在前朝都倒了,哀家對皇后之位哪里還有那么多的執著?哀家如此,也是為了榮妃考慮。她自入宮就是盛寵,不過一年的功夫,就一路從答應晉為了妃。等她誕下雙生子,得了貴妃的位份按說是無可厚非,但總也要擔心人言可畏。”
李墨白道:“母后放心,這點朕自有分寸。”
沈辭憂一言不發,在一旁看著熱鬧。
李墨白的原話是,只要皇后活著,那皇后之位就會一直都是祝家的。
但皇后被偷偷下了那么久的朱砂,她又能活多久呢?
這日晚些時候,鐘粹宮傳來了好消息,薛貴人有喜了。
得知此事最欣喜之人莫過于太后,李墨白也假模假樣的裝作很開心的樣子,還許了薛貴人等這一胎平安誕育,就立她為嬪。
等她有子的消息爆出來后,皇后和禧貴妃對她更是百般照顧。
她缺什么短什么都不用明說,只一個眼神,下一刻皇后和禧貴妃必定就將東西準備好雙手奉上。
得了成陽公嫡女這個身份,沈辭憂雖然此刻還沒有晉為貴妃,但是地位也已經和貴妃無兩。
從前與她平起平坐的妃嬪,如今見了她都要畢恭畢敬的給她行禮。
她和薛吟歡一時間成了宮中最耀眼的存在,日日請安的時候,大伙兒也都圍著她們轉。
時間一晃,瑞王自五月中旬入宮,到現在已經快三個月了。
他也是時候要打道回府。
李墨白本來想留他到九月份,等自己過完生日再走。
瑞王卻道:“到了九月,臣弟府上后院種的那些瓜果蔬菜都到了該收成的時候,給皇兄過完生辰,等臣弟趕回去,恐怕它們都要爛在菜地里了。”
李墨寶打趣道:“朕倒還比不上你府上的那些綠菜葉子。”
其實他心里知道,瑞王想早些回去,是為了避嫌。
他是有兵權的外境王,在朝中多逗留難免會惹人非議。
且他閑云野鶴慣了,日日住在宮中,即便李墨白許了他不用拘謹,有些規矩他也不得不守。
他執意要走,李墨白也不好強留,于是道:“那等籌備兩日,八月十五中秋佳節,咱們一同熱鬧熱鬧,也當做給你踐行了。”
盛情難卻,瑞王欣而應之。
中秋家宴是每年除了幾位正經主子的壽誕與年節外,最受重視的一個節日。
依例,皇后早早就開始籌備一切。
其實每年也都是那些花樣,無非就是奏奏樂,唱唱曲,跳跳舞,再耍兩個雜耍看個熱鬧。
最主要的還是大家團聚在一起,吃頓飯喝個酒熱鬧熱鬧。
她假意將眾嬪妃叫來商量在家宴上添些什么心意,惠妃道:“不如抓鬮吧?到時候咱們抓鬮看看能抓到什么,抓到了什么就表演什么節目,反正都是自家人,就是露了怯也沒人看咱們笑話。”
“傻不拉幾的,本宮才不要。”禧貴妃滿臉都寫著拒絕,“說是家宴,也是給瑞王送行的離別宴。按說靖王與咱們常相見,說是自家人也就罷了。那瑞王幾個年頭才能見一次?跟陌生人有什么區別?讓本宮在他面前做猴戲,本宮才不愿意。”
沈辭憂卻道:“惠妃姐姐這法子聽起來不錯,每年只是看那些歌姬舞姬的千篇一律,又有什么新意呢?還是咱們自己人表演起來熱鬧也有新意。”
她本來就是個愛看熱鬧的人,惠妃提出的這法子也剛好能讓什么都不會的禧貴妃社死,何樂而不為?
禧貴妃為了討好沈辭憂,聽她如此說,也只得硬著頭皮道:“若是榮妃妹妹喜歡的話,那......那就依著這個法子吧。皇后娘娘覺得呢?”
皇后道:“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就這么辦。”
散了請安的時候,沈辭憂在回宮路上遇見了端妃。
她含笑看著她,一看就是有私話要跟她說。
于是沈辭憂屏退左右,問道:“姐姐找我,是主子有新吩咐了?”
“主子要讓咱們在中秋夜宴的時候,想辦法熄滅大殿內的所有燭火。”
“所有燭火?”沈辭憂不解,“夜里吃飯,沒有燭火照明,可不是要把飯菜都吃到鼻子里去?主子這是什么意思?”
“也不需要一直滅著,只需要一炷香的功夫就夠了。其實要做到這樣也不難,惠妃不是說了,讓咱們抓鬮表演節目嗎?我想過,內務府有一件‘夜熒衣’,衣裳表面附著著夜明珠的粉末,在昏暗無光的地方,衣裳可以散發出通體熒藍色的光芒。且那衣裳還是水袖的舞服,若是穿著它跳舞,自可讓皇上熄滅殿內所有的燭火。”
“那是好法子,姐姐到時候跳舞就是了。”
“我不行,得是你。”端妃意味深長道:“我不得皇上寵愛,我跳舞有什么好看的?更別說還要熄了燈,皇上還不夠嫌麻煩的。只有妹妹去做這事兒,皇上才會答允。”
“我?且不說我有著身孕,這跳舞的事兒也不是我在行的,我四肢不協調,跳舞像是鴨子戲水,可要鬧笑話了。”
端妃笑道:“那樣昏暗的幻境下,誰能看見妹妹你跳了什么舞?你只將水袖隨便揮舞兩下,在原地轉幾個圈,那熒藍色的光芒繞著你周身成了殘影,想想都覺得美艷動人。”
沈辭憂還是不想接這個活。
她不知道幕后之人為何要在宴席之上熄燈,但肯定是沒安好心。
她便推脫,“薛妹妹也得皇上寵愛,姐姐還是讓她去吧。這事兒我實在做不來。倒是幫忙勸說皇上熄燈,我還是能說上兩句的。”
端妃見她再三推諉,只好道:“也罷,薛吟歡是學過舞技的,讓她去舞也是個法子。我原也是先跟她說的,但她卻讓我來找你。若你不肯,就只能是她了。誰讓她位份在你之下呢。”
她笑笑,又和沈辭憂閑話兩句,就朝著鐘粹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