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號:
密碼:
第二日一早,御駕回鑾。
尚書房的奏折短短三日就已堆積如山,李墨白一邊批閱奏折,一邊問宮里的親信,他不在的這兩日宮里有沒有發生什么事。
“別的事也沒什么,就是貴妃娘娘昨兒個在永安宮幫榮妃娘娘捏腳,到一時傳為了佳話。”
“哦?有這種事?”
李墨白深知禧貴妃是個什么性子,她能做出這樣討好沈辭憂的事,當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奏折反正一時半會兒也批不完,于是他就去了永安宮找沈辭憂。
沈辭憂一見到他就蹦蹦跳跳地鉆到了他的懷里,“皇上想我了嗎?”
“自然。”李墨白摸摸她的腦袋。
她現在的肚子已經大起來了,與李墨白親近的時候,他也可以明顯感覺到她的小腹在頂著自己。
他牽起沈辭憂的手往內殿走,“聽說昨天禧貴妃來你宮里了?”
“是啊,皇上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她給你捏腳了?”
“嗯啊,皇上心疼?”
李墨白攙扶她穩坐暖座上,很自然地將她的腿抬起來,在她掙扎間褪下她的鞋襪,輕輕替她揉捏著腳掌,“是心疼你,從前也沒聽說你有過抽筋的時候。”
沈辭憂笑,“現在也沒有,都是故意做給貴妃看的。”
“為何?”
沈辭憂將從冬歡那里聽來的消息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李墨白。
李墨白聽后眉宇間薄有怒色,“殺母奪子。她和皇后是齊齊瘋了。”
“她們喜歡做什么就讓她們做什么唄,起碼從現在到我生寶寶的這段時間,我也不用擔心誰會暗害我了。她們將我當成菩薩供起來都來不及呢。”
李墨白凝眉看著她,“你不害怕?”
“怕啊,當然怕。可是怕有什么用?怕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走一步看一步唄。”沈辭憂身子略略前傾湊近李墨白,“而且我有皇上保護我,不是嗎?”
李墨白撓了撓沈辭憂的腳心,逗得她一直笑著喊饒命。
而后替她穿好鞋襪,一邊穿一邊正經說道:“你哪里是怕,分明就是覺得好玩取樂子。禧貴妃目中無人的性子向來連皇后都不放在眼里,昨兒個被你這么一耍,在后妃面前丟盡了臉面,回宮后定是夜不能寐。”
“皇上還說不心疼她?我就是拿她取樂怎么了?”沈辭憂傲嬌道:“她要不是自己上趕著要栽我手里,我想拿她取樂還沒那個機會呢。”
“朕覺得,甚好。”
“嗯?”
“不單覺得甚好,還覺得她既然有心,就應該成全她。一會兒朕就會傳旨去瑤華宮,讓宮里的老嬤嬤去教禧貴妃該如何按摩伺候人,等她學會了,伺候起你來定是更加得心應手。”
鬧呢?
自己不過隨便玩玩,他怎么還當真了?
“免了罷,偶爾得罪她一兩次的沒什么,要是讓她天天來給我按摩,只怕還沒等孩子出生,她就已經先瘋了。”
“她瘋她的,你管她做什么?朕若坐實了她當真有殺母奪子之心,那么你這一胎瓜熟蒂落的時候,就是她永遠被圈禁在瑤華宮之日。”
他總是這樣,可以無時無刻給足自己安全感。
有他在,沈辭憂根本不用擔心會遭旁人怎樣的算計。
這后宮之中女人的算計,要么是背地里下毒,要么是暗地里設計陷害,總歸都是擺不到明面上的手段。
下毒,沈辭憂有吳世匿把關,沒人能得逞。
陷害,沈辭憂有李墨白護著,無論是什么陷害,只要李墨白相信她是無辜的,那所有的精心設計到最后就都成了笑話。
和李墨白用午膳的時候,沈辭憂突然想起一件還挺重要的事。
“皇上,薛貴人有喜了。”
“她?”李墨白放下碗筷,沉吟片刻,道:“為何沒來報?”
“一是說害怕皇上和太后不在,她說出自己有孕,害怕遭了旁人暗害。二來,她已經開始懷疑自己肚子里孩子到底是不是皇上的了。
她說從頤春園回來之后,和‘皇上’那個的時候不小心抓爛了皇上的胳膊。與其說是不小心,不如說是刻意試探。好在她現在只是懷疑,我三兩句話的還能勸住她讓她不要亂想。但那孩子總有瓜熟蒂落的一天,到時候事情的真相就再難瞞住。”
“她才有孕,起碼還有八九個月的時間才會產子,喜歡猜忌就由著她。不過皇后和禧貴妃的法子倒是啟發了朕。”李墨白看向沈辭憂,一字一句道:“殺母,奪子。”
“皇上的意思是......等到薛貴人生產那日,故意造成她難產的假象,趁機要了她的命?”
“不錯。當細作的本就該死。她能多活這些時候,已經是朕的仁慈了。”
他說的沒錯,沈辭憂也并不心疼薛吟歡。
只是她生下來的那個孩子,到底是條鮮活的生命。
于是,她又圣母心泛濫道:“那孩子呢?孩子總是無辜的......”
“朕就知道你會這般。”李墨白嘆了口氣,無奈搖頭,“既然你不忍心,那就對外稱母子俱亡,實際將孩子抱給城中貴人做養子。反正以薛吟歡這段時間‘侍寢’過的暗衛數都數不清,想要找到孩子的生父,恐怕已經不可能了。”
“一切都聽皇上的安排。”
沈辭憂起身要去添水,李墨白卻將她一把拉到自己懷中,讓她在自己的大腿上坐下。
“皇上?”
她抬眼,貓一眼的眼睛閃著琉璃般的光澤看著他。
看得他心里癢癢。
“成陽公膝下無兒無女也是寂寞,朕想著,讓他收你為義女,你可愿意?”
沈辭憂隨口答了句‘愿意’,等反應過來后又很快搖頭。
???我聽到了什么?他這是好端端的要給我認個野爹?
“皇上怎么隨便給我認爹呢?”
“朕是皇帝,手中握有無上的權力。但有些事,即便朕想,若阻攔之人太多,朕也不能不顧及那些反對的聲音,與群臣作對。”
沈辭憂越聽越糊涂,“什么事?”
李墨白看著她,一本正經道:“比如,要立你為貴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