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小說
當今天下,啟朝獨大。
環伺大啟朝的三個異國分別是西涼、南蠻與殊戎。
南蠻國自劉懷叛亂一事被識破后一直安分守己,西涼國也因在啟朝死了使臣得李墨白重金賠禮后,一再表述他們并沒有挑起紛爭之心。
而殊戎國,則早在前朝就已經被先帝以武力征服,臣服大啟,成為了大啟的附屬國。
但去年殊戎新帝登基,他們就漸漸變得不安分起來。
先是在與啟朝接壤的城池縷縷試探,而后又在供銀一事上多番押后,更在萬國來朝之際,派遣了一名不足十六歲的‘女臣’前來覲見,可謂是一再挑釁啟朝的底線。
這些事兒接二連三冒出來,啟朝哪里會忍氣吞聲?
于是在去年六月初的時候,李墨白便派遣先帝時期平殊戎的功臣的功臣再度出征去教他們做人。
而這功臣,便是太后和皇后的母家——祝家。
這一去就是大半年,終于在今天帶回來了好消息。
在祝家的游說與出兵鎮壓之下,殊戎簽署契約,保證二十年再不侵犯大啟一寸一毫,并將每年的供銀由五十萬兩白銀提升至七十萬兩。
此事得圓滿解決,祝家于前朝再度立下汗馬功勞。
后宮前朝本是一體,趕上這樣的好時候,太后自然要替皇后進言。
“皇帝削了皇后的實權也有些日子了,想來氣也該消得差不多了。祝宏川就這么一個女兒還送進了宮,皇帝待皇后疏離,寒了的可是老臣的心。”
“這道理兒子明白。只是祝將軍方于前朝離宮,朕即刻就復了皇后的權,這事兒做的未免有些太明顯。”
太后端然笑道:“或早或晚,皇后要遭的議論都少不了。即是如此,哀家覺得,此事宜早不宜遲,皇帝以為呢?”
李墨白打太極敷衍道:“朕自有考量。”
如今負責協理六宮的人是沈辭憂,要復皇后手中大權,于情于理,李墨白都得先跟沈辭憂商量一番,尊重一下她的意思。
那料他跟沈辭憂提及此事時,她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只道:“她是皇后,讓她理六宮事不是應該的嗎?皇上又何必來問我的意思?”
“朕怕你會不開心......”
沈辭憂笑,“我只會為皇上對別的女子付諸真心一事而動怒,至于那些免不了的敷衍若也要吃醋,我豈非要成了個醋壇子?”
得自己心肝寶貝允許,李墨白這才復了皇后主理六宮之權。
復權后的皇后全然不見了往日的失意惆悵,好心情盡數寫在臉上,一顰一簇間皆是流于表面的盛氣凌人。
這日后妃向她請安的時候,沈辭憂因前一日侍寢的緣故來得稍遲了些。
擱以前,皇后肯定會先等她來了再給眾后妃賜茶,但今日她完全沒有那個耐心。
眾妃用過茶后,皆慶賀皇后復權大喜。
唯有禧貴妃定定坐在座上一動不動。
皇后鳳目一挑,眼神輕蔑看著她,“禧貴妃,本宮重新掌六宮事,你卻看著不太歡喜?”
禧貴妃倩笑著回話:“臣妾是該向娘娘道喜。”說著起身福禮下去,拔高聲調刻意道:“恭喜皇后娘娘母家在前朝立下大功。”
皇后臉上的笑意驀然凝住,“你的意思是說本宮復權全因母家于前朝有功?”
“這話臣妾可不敢說。”禧貴妃兀自落座,動作嫵媚撩動著鬢角,繼續陰陽怪氣道:“皇后娘娘得皇上寵愛,臣妾‘羨慕’都來不及呢”
見她一臉戲謔,皇后恨不得當下就撕爛了她的嘴。
偏在她最動怒的時候,沈辭憂姍姍來遲。
她守著禮數向皇后跪地請安,皇后冷眼瞧著她,質問道:“榮貴人,這個月已經是你第幾次給本宮請安來遲了?”
沈辭憂:......我就知道她該嘚瑟起來了......
“回皇后娘娘,嬪妾侍寢后需得伺候皇上用過早膳才能來鳳鸞宮給您請安,故而會比平日晚些時候,還請娘娘恕罪。”
惠妃嗤笑道:“你若有心,從朝陽宮一路狂奔著跑來鳳鸞宮,時間也是足夠的。偏你一個貴人,日日出門都要乘轎,這是個什么規矩?皇上寵著你,你也得記得自己是個什么身份才是。”
禧貴妃亦添油加醋道:“按說皇上那樣疼愛你,怎也不給你個一宮主位?熬了這么久,不還是個沒名沒分的小小貴人?”
宸妃道:“本宮沒記錯的話,這已經是這個月榮貴人第五次來遲了吧?敬事房記檔上皇上只翻了你三次牌子,那么還有兩次的遲來,你又有什么理由?”
七嘴八舌的落井下石間,唯有端妃肯替沈辭憂說兩句話,“榮貴人也不是故意來遲的,知道錯了下次改過就是了,咱們又何必......”
“端妃。”皇后拿腔拿調地喚了端妃一聲,“要想替人出頭,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說著厲色瞥她一眼,端妃旋即低下頭去,懦懦不敢再言語。
沈辭憂知道這些后妃都是典型的吃軟怕硬,她越是謙遜就越會被她們這些瘋狗追著咬。
反正她一早就做好了今兒個要被皇后為難的準備,既然跪與不跪都落不著好,她又何必要委屈自己?
于是乎不等皇后吩咐平身,她自己就站起身來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這舉動更惹皇后惱怒,“榮貴人!本宮讓你起來了嗎?”
“皇上說嬪妾身子骨弱,讓嬪妾行跪禮時不超過二十個數就得起來。這是圣旨,嬪妾不敢不從。”沈辭憂一邊嗑著桌上的瓜子一邊說道:“還有,宸妃娘娘不是問皇上翻了嬪妾三次牌子,還有兩次嬪妾在干什么嗎?皇上沒翻牌子自然是一時興起來嬪妾宮中了呀,娘娘聰慧,這么簡單的道理你都想不明白嗎?”
“你......”宸妃氣惱道:“皇后娘娘您看她呀!這在您面前都敢這般放肆,分明是沒把您放在眼里!”
皇后被沈辭憂以協理六宮之權壓了那么久,好容易翻過身來,怎能不為難沈辭憂一番在后妃面前立威?
更何況沈辭憂只不過是有圣寵在身罷了。
入了宮的女人要在后宮中立足,多半還是得看家世。
她母家連個活人都沒有,皇后何須忌憚她?
“榮貴人,本宮要你跪下,你跪是不跪?”
她正要發作之際,三福卻在這個時候趕來了。
他向諸位主子打了個千兒,而后道:“皇后娘娘,選秀的日子定下來了,選在三月七,是個好日子。太后娘娘的意思是,這次選秀她就不跟著去了,只讓您替她陪伴在皇上身側。”
皇后頗為自得一笑,頷首端然道:“勞煩你跑一趟,本宮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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