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辛夷闌
字數:12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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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無可避。
眼見匕首就要刺入自己的心臟,沈辭憂認命般閉上了眼。
“唔......”
一聲男子低沉的悶哼聲在她耳畔響起,一下下液體滴落在她衣衫上的嘀嗒聲也緊隨其后傳來。
沈辭憂驀然睜眼,卻見是李墨白徒手握住了匕首刃,手掌發顫間,如注的鮮血順著匕首留下,滴滴溫熱落在沈辭憂身上。
寧嬪從未想過李墨白會突然冒出來,她看著鮮血將沈辭憂淡藍色的寢衣染紅了大片,嚇得她松開了緊握著匕首的手,力竭癱坐在地上。
李墨白將匕首丟在一旁,用未受傷的另一只手將沈辭憂攙扶起身,而后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地睨著寧嬪,“趙娣姒,你好大的膽子!”
侍衛護駕來遲,涌入永安宮將寧嬪拿下。
三福見李墨白傷著,慌神連聲命人去請太醫。
自起身后,李墨白的手就一直背在身后,他怕那樣血腥的場面會嚇著沈辭憂,“有沒有傷著?”
沈辭憂抿唇搖頭,又看著自己寢衣上沾染的殷紅血跡,心中愈發不是滋味,“你還問我?你是皇帝,那樣兇險的事,你不要命了?你不是最惜命了嗎?”
“只是劃破了手心,不至于要命。”李墨白笑得云淡風輕,“還有擔心朕的功夫,應當還沒嚇傻。”
他拍了拍沈辭憂的肩膀,用極低的聲音對她說了句‘別擔心’,而后登時恢復了冷冰模樣,吩咐下去,“將寧嬪暫押入暴室,擇日處置。三福,擺駕回宮。”
沈辭憂攔住他,“手上的傷這樣重,永安宮往朝陽宮去少說得一刻鐘的路程,顛簸行路要留多少血,如何能成?”
她伸手去拽李墨白藏在背后的胳膊,李墨白卻別扭地后退了兩步,“女孩子家見不得血腥,朕怕你晚上會做噩夢。”
沈辭憂不理會他,挽起他的胳膊就把他往寢殿里拽,臨入門前還不忘吩咐三福道:“把太醫叫來永安宮,再去雜房取些干凈的紗布來。”
修讀歷史系的她有一門課程是專門教學考古的,而考古學的教授基本上都會順帶的教上一些急救的知識,以防萬一日后在考古現場受傷而手足無措。
沈辭憂先是查看過李墨白的傷處。
他右手掌心的傷痕長而深,雪白的皮肉層層泛起,殷紅色的鮮血止不住的向外涌,看得人觸目驚心。
但沈辭憂卻不怕,她只是覺得心揪著疼。
“這樣深的傷口,肯定會留疤。”
“留疤又如何?”李墨白打趣道:“男兒沙場征戰,身上的疤痕都可算作是勛章,又不是什么丟人事。”
“皇上可少說兩句吧。”
沈辭憂取來低度數的白酒將紗布浸泡其中,又取了塊干凈的帕子遞給李墨白,“傷口得先消毒才行,皇上得忍著痛。咬著帕子,或許能好受些。”
“換個東西咬成嗎?”
沈辭憂環顧四下,“這殿內皇上看上什么,只管咬就是了。”
“那朕......”李墨白忽而湊近沈辭憂,唇角微勾,沉聲道:“咬你可以嗎?”
沈辭憂抬眸沖他微微一笑,“不可以”
下一刻,她如同打擊報復一般,連給李墨白絲毫準備的余地都不留,便將那沾滿白酒的帕子按在了他的手心里。
李墨白咬著牙并未叫出聲來,額頂有細密的汗珠冒了出來,只等帕子被取下,傷口被清理干凈后,他才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
他就這樣看著沈辭憂。
看著她小心翼翼的為自己涂抹傷藥,看著她湊近傷口緩緩地吹著氣,又用干凈的紗布小心翼翼的將他的手當做藝術品一般仔細包扎好。
“暫時先這樣,等太醫來看過后,再給皇上好好處理一下傷口。這兩日吃飯可要忌口的,辛辣刺激的都不能吃,好在現在是冬日,傷口處理好的話應該不會發炎感染,還有......”
“朕喜歡你。”李墨白用突如其來的一句表白打斷了沈辭憂的話。
“......皇上還沒喝酒怎么就說起醉話了?”
“正因為朕沒有喝酒,所以朕說的才不是醉話。那日朕中了香藥后并未失憶,發生過的點點滴滴朕都記得清楚。朕還記得你那時喃喃自語了一句,你說朕不會也喜歡你吧。你用了‘也’字,便說明你同朕是一樣的心意。”
見沈辭憂眼神躲閃,李墨白伸手拖住她的下巴,霸道的迫使她和自己對視,“你總是這樣,遇見事就想躲開。這一次,朕不允許你再做縮頭烏龜。”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自己也鼓起了十足的勇氣,
“沈辭憂,朕今日要你明明白白的告訴朕。你到底,喜不喜歡朕?”
明明是初春的寒夜,但兩人相處間空氣的溫度卻在急劇升溫。
沈辭憂掙扎不得,只得和李墨白盈切真摯的目光長久對視著。
那樣好看的瞳仁散出的光華,幾乎溫柔的要將她吞沒。
她很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錯過了這個男人,此生無論是在啟朝還是回到現代,她都很難再遇見一個這樣令自己怦然心動,并能與自己雙向奔赴,滿心滿眼里都是自己的人。
她這一生已經錯過了太多事。
這一次,她不想再錯過了。
就算她明知道歷史的結局是如何,就算她明知道自己是不屬于這個朝代的人,就算她什么都知道。
可愛,從來都不是一道理智的判斷題。
“我......”
“皇上!您為何要偏信沈辭憂那個賤人吶皇上!嬪妾的家人何辜,皇上您為何要如此狠心吶......賤人!賤人沈辭憂!你不得好死!沈辭憂你這個賤人!”
沈辭憂剛要開口說出那個李墨白期盼已久的答案時,門外被押下的寧嬪卻突然開始叫囂起來。
她此舉著實惹惱了李墨白。
只聽他沖門外高聲‘咆哮’道:“即刻將瘋婦拖去暴室!若再敢胡言亂語言語間沖撞朕的女人,就把她的牙統統給朕敲掉!”
沈辭憂心底一顫:臥槽,好狠的男人......差點都忘了他的人設是暴君了。
門外寧嬪的哭鬧聲漸遠,李墨白的臉上也重新恢復了寵溺的微笑。
“好了,這下不會有人再打擾你我。”
“所以,你喜歡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