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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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雪狐還有一個人傳人的聞言。
傳說中,雪狐千年難遇,遇著便是九生有靈。
雪狐這輩子只認一人,九條尾巴象征了九條命,若是能安穩護著你,便能護著你九世。
于是便有了那些得了重病,走投無路的人來著雪山尋找雪狐。
只要找到了,逼迫雪狐跟他結下契約,就能讓雪狐用九條尾巴換取他所有。
有的人不需要九世那么長,會為了財,權,一一換掉雪狐的尾巴。
據說,雪狐在失去一條尾巴的時候就會遭到鉆心疼痛,甚至沒有挺住的話就會死去,這個時候只需要結下契約的人取消契約,就能讓雪狐活下去。
往往這種例子很少。
許多人為了自己貪婪欲望,哄騙雪狐,看著它們在自己眼前慢慢死去,也不肯放棄契約。
這個傳言,千眠是知道的。
所以小時候在天師府遇見雪狐之后就放它走了,就怕有心人會專門跑來天師府偷。
這次來,千眠也不需要結下契約。
她只是想要帶回去養著,不需要認主,做一只靈寵就好了。
她聽說,雪狐已經快要瀕臨滅絕。
她要將雪狐保護起來。
往著山頭走去,雪狐一只都沒有看見,倒是看見了漫天的雪,還有跟她一樣前往來的人。
好幾個。
幾個男人中十分尊敬對著坐在那椅子上的男人。
“少爺。”
“會不會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雪狐?”
“要不我們還是走吧。”
雪狐只是傳說,親眼見證的人少之又少。
椅子上的男人面色蒼白,虛弱到說話都要費好大力氣。
“不行,必須找到。”
“找到了,我才能活下去。”
“你們誰要是第一個找到,獎賞百萬。”
男人說完這話,旁邊幾個人眼里都發著光。
“好的,少爺,你先在這里等我們一下,我們馬上回來。”
千眠站在離他們不遠的距離,能看清在那些人走后,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從懷里掏出了一塊玉佩。
玉佩看上去很是普通,唯一不普通的便是玉佩下面吊著一顆白色毛球。
那顆白色毛球上面的毛像是狐貍毛。
雪白柔軟,更加有可能是雪狐的毛。
男人握在手里輕輕摩挲:“不是你讓我來找你的嗎?”
“為什么你不肯出來見我?”
“雪兒。”
雪兒?
難不成,這男人在很早之前就跟雪狐有契約?
男人收起手里的雪球,一雙眼睛里帶著警惕看向千眠。
“你是誰?”
“你也是來跟我搶雪狐的嗎?”
千眠雙手抱胸,兩手一攤:“不是。”
“不過,我好心勸你一下,你沒幾天活頭了,就算你找到什么雪狐也救不了你自己的。”
男人輕哼一聲:“你算什么東西?”
“我要死要活跟你有什么關系,難不成你知道雪狐在哪里?”
千眠點點頭,瞇著眼輕笑:“對啊,我知道。”
男人一激動,雙手抓在椅子上的扶手。
“你真的知道?”
“那你能帶我去找嗎?”
“剛剛我不該那樣大聲跟你說話。”
這男人變臉比翻書還快。
千眠抬手指了指他身后的懸崖:“只要你從這里跳下去,就能找到雪狐。”
聽到這話,男人臉上神情都變了。
“你敢耍我?”
“這里這么高,我要是摔下去必死無疑,你想害我!”
“你知道我是誰嗎?”
“薛家之子,薛朝。”
千眠斂著眸子:“薛朝?”
“沒聽說過。”
“你愛跳不跳,反正我已經跟你說了。”
薛朝哼著聲,轉動著輪椅到了另外一邊。
剛才他身邊的幾個手下已經過兩個小時還沒有回來,薛朝新來等得越來越慌。
甚至將雪球再一次拿出來,背對著千眠不知做了什么,雪球上開始滴血。
那血看上去不像是薛朝的。
他用著很小聲的話威脅著雪球:“雪兒,你要是再不出來,他就沒有命了。”
雪球比之前還要白,似乎要將上前的鮮血全部悉數抹掉。
薛朝身下的輪椅開始自己滑動,直直朝向那邊千眠說的懸崖下面。
“啊!”
薛朝害怕大聲叫起來。
想要救命,身體卻控制不住摔了下去:“救命。”
整個人從半空中懸崖邊摔了下去,他仿佛還聽見了有人說了一句。
“摔死才好呢。”
沒錯,千眠說的。
這人啊,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懸崖下。
薛朝半個身子都被定格在了那里,一雙眼里全是害怕跟求饒,不遠處一抹雪白的身影闖入他的視線。
“雪兒。”
底下一只全身毛茸茸雪白的雪狐就停住爪子,正看著薛朝。
“薛陽在那里?”
“你放了他。”
薛朝原本還害怕的心一下放松,他就知道,只要薛陽在他手里,他就不會有事。
“只要你用你的尾巴治好了我的腿,讓我薛家成為京城第一家族,我就放了薛陽。”
雪狐哀傷的看著自己只剩下最后一條尾巴,前面幾條都是這樣被薛朝給騙了。
薛朝跟薛陽長得極為相似,他們是薛家兩兄弟。
偏偏一個心地善良,一個心里充滿邪念。
薛朝在知道薛陽遇上了雪狐,就利用了薛陽的身份騙了雪狐,達到他的貪戀。
在失去第一條尾巴的時候,雪狐就知道薛陽是薛朝假扮的,逃走了。
后面,薛朝扮作薛陽的樣子,將它從雪山帶走。
在薛家,薛朝更是利用薛陽,硬生生逼迫雪狐用其余的尾巴換薛陽的一條命。
薛陽拼死將它給放走了。
現在……薛朝還不死心。
因為雪狐的詛咒。
雪狐認主,一旦有人冒認,詛咒便會靈驗,這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主人。
薛朝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一切,怎么甘心就這么死了。
他不要死。
“讓我活下來,我保證這次放了薛陽。”
雪兒最后一條尾巴搖的很快:“薛陽是你的哥哥,是你從小到大都依賴的哥哥,你怎么可以這么對他。”
薛朝滿不在乎。
“呵呵,哥哥又怎么樣?”
“他就是個傻子,放著榮華富貴有權有勢不要,卻要放你走,我才沒有這么蠢的哥哥。”
“雪兒,你要是敢在這里殺了我,他也活不了。”
氣氛沉寂了。
作為一直雪狐,它的宿命就是死亡。
雪兒妥協了。
“你真的會放了薛陽嗎?”
薛朝興奮笑起來:“當然了。”
雪兒沉默了幾秒,化作人形:“我跟你走。”
上次薛朝就見過雪狐化作人性,頭發,眉眼,就連睫毛都是雪白,那一張臉更如雪山里的冰泉那樣干凈。
他根本就忘不了。
“跟著我那個蠢哥哥有什么好的,不如你認為我為主吧。”
一路上,薛朝讓人將雪兒綁著下山了。
回了薛家。
另外一頭。
千眠坐在雪山一端,吃著早上薄天衍放在她口袋里的小零食,等著夜淵回來。
夜淵一副大爺我不干了的模樣。
“找不到,不找了。”
千眠有些小小的失望:“找不到的話,夜淵要不你做我衍衍的靈寵吧。”
“畢竟在萬年前,衍衍能隨時弄死你誒。”
夜淵咬牙切齒。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當千眠跟薄天衍回想到萬年前的事情,一定會拿他開涮。
他真的會謝謝,拴q。
甚至想要唱首歌。
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溫暖了四季。
“我不干。”
“千眠,我提醒你,你要是再不回去,可能就要錯過了。”
錯過?
錯過什么?
千眠微微眨動著眸子。
好像出來也挺久的,是該回去了。
只是這雪山怎么都長得一個樣。
“小淵子,你看,那里是不是要雪崩了。”
夜淵點點頭,十分無語:“那你還愣著在這里干什么!跑啊。”
千眠笑著拍拍他肩膀。
“我是九天玄女,怕屁啊。”
“走!”
抓著他的肩膀,手中符紙翩飛一瞬,她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叫聲。
“小師妹。”
這三個字……
是雪狐!
天師府那只小狐貍。
“小淵子,小狐貍誒!”
身后是萬丈雪崩的畫面,千眠卻視為無物,步子輕盈若踩在冰面那般。
“小狐貍。”
“原來你在這里啊。”
“唔”
“小千眠。”
小狐貍往著千眠懷里蹭了蹭,原本很是小巧的它,瞬間變得十分高,站起來比人還高。
“上來,我陀你。”
千眠翻身坐在小狐貍后背上面,夜淵十分不屑。
送給那個男人的靈寵坐騎,有什么了不起。
“小狐貍,我們走。”
千眠壓根沒有想到這樣招搖騎著一只超大的雪狐出現在所有人眼前,回來帶來什么樣的震驚。
總之,已經上了熱搜。
#天師府小師妹靈寵露面#
這樣官方的話題,還是因為薄天衍在背后操控所有媒體。
但凡是對千眠一個字不好的,明天就會消失在網絡上。
直接破產!
只不過小狐貍帶著千眠去的地方不是莊園,也不是薄天衍約的地點。
是薛家。
小狐貍呲牙很是兇。
“小師妹,救救我妹妹,它被人薛家的人騙走了。”
薛家的人?
千眠想起來了。
“是那個薛朝?”
“他活不久的。”
“去看看。”
薛家原本很大,只是小狐貍馱著千眠出現時,一爪子就拍碎了那大門。
薛朝原本正打算帶著雪兒去斷尾,房子就這么要塌了。
千眠坐在小狐貍背上,十分悠閑,還專門用好幾種姿勢試了一下。
要是衍衍騎上來覺得不舒服怎么辦?
薛朝的幾個手下被那大門給壓住,爬都爬不起來。
還是千眠提醒:“小狐貍,不可以損壞公物哦,還有你踩到人了,讓他們跟你說沒關系。”
夜淵抽了抽嘴角,你連禮貌道歉這種事都沒有教給小狐貍。
就開始教小狐貍怎么原諒別人。
不愧是千眠,總是快人一步。
小狐貍松開自己的爪子,仗著自己身上是千眠,沖著那些人低低一吼。
“嗷!”
千眠摸著它的小腦袋:“小狐貍,記住了,你是靈寵,不是狼也不是狗,不可以嗷嗚嗷嗚的。”
“唔。”小狐貍點點頭。
“還我妹妹。”
從里面走出來的薛朝看著眼前這龐然大物,手中繩子一端幫著的正是雪兒。
薛朝害怕的手中繩子都扔了。
“你們……想要做什么?”
千眠一手撐著自己下頜:“放了小狐貍的妹妹,不要妨礙我的衍衍還在等我。”
薛朝不甘心一臉不認。
“你們胡說什么,什么妹妹,我不認識?”
不認識?
“小狐貍,這里你隨便折騰吧。”
千眠從小狐貍的背上上來,就看到眼前這些東西在小狐貍破壞之下,全部成了廢墟。
特別是薛朝的手下,一個個從地上飛到半空中又掉落在地上,周而復始。
連命都快沒有了。
最后輪到薛朝,原本就廢了的雙腿,根本站不起來,別說他身上有沒有硬骨頭了。
“別吃我,別吃我,我把雪兒還給你們,還給你們。”
薛朝已經沒有輪椅可以坐了。
趴在地上朝著那邊幫著的雪兒,雪兒虛弱的維持不了人形,只能是雪狐的模樣。
小狐貍嗷嗚一聲,很是痛心。
“妹妹。”
“雪兒。”
“是他,是他把你弄成這樣的對不對?”
“別怕,哥哥來救你。”
其實小狐貍的智商只有幾歲,就像是個孩子。
就算是個孩子,也知道護著妹妹。
千眠走到小狐貍身邊:“沒事,雪狐我會救的。”
雪兒躺在小狐貍懷里,嗚咽幾聲:“薛陽,薛陽。”
薛陽是誰?
千眠盯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薛朝:“薛陽呢?”
薛陽是他手里唯一的籌碼,不肯說。
“小狐貍!”
薛朝直接慫。
“那是我哥哥,難道你們要將我哥哥帶走嗎?”
夜淵從房間里帶出了只剩下一口氣的薛陽。
“這也算是你的哥哥,你是要弄死你哥哥是吧!”
“小淵子,將薛陽送去醫院。”
“小狐貍,帶雪兒走。”
剩下的交給我。
薛朝害怕極了,他原本就可以得到一切他想到的,就差一點,就差最后一點了。
“你……你想要干什么?”
千眠笑著蹲下身,那張白凈傾城的小臉上一抹笑意。
“我只是想要告訴你……”
說了什么,沒人知道。
只知道,在千眠離開之后的一個小時里,薛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