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嬸好!”姜糖這人就是,只要對自己友好的人,那該有的禮貌還是得有。
周文芳瞧著姜糖的模樣就覺得喜歡,這閨女不僅幫忙送自家男人到醫院,還忙前忙后的,隔壁的病友瞧見了,都說自家閨女都沒這么貼心呢。
周文芳上前熱情招呼道:“小姜啊,你真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這次謝謝你幫了馬大叔。”
而姜糖覺得自己花了這么多時間,又費了這么大的勁,心里不客氣的收下了她的感謝,可話不能說得這么直白:“周嬸,我們都是革命同志,這點忙不算什么,看到了就應該幫。”
“瞧你這話說得,別人哪會像閨女你這么忙前忙后啊,我也不說什么了,閨女,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就來找你周嬸我和你馬大叔,我們會幫你的。”周文芳一臉誠懇的說著,想著以后定要好好報答著閨女。
卻沒料到姜糖笑吟吟的說道:“馬大叔,周嬸,我確實有事要你們幫忙。”
這梯子來得還真是時候。
此話一出,周文芳和馬文軍忽然怔住了,心想這閨女難道是想讓他們幫忙,才會這么照顧馬文軍的嗎,一時間心里有些不悅,臉色的熱情也少了幾分。
人都是這樣的,如果對方是誠心的想幫忙,那就會覺得對方人真好。
可要是對方抱著目的才幫的忙,那心里就不會有這么感激了,并且對那人的印象也會極差。
“閨女,你有什么事就說吧,我們能幫就會幫的。”周文芳干笑說道,就算這姑娘是有目的,但她還是幫了老馬,可這次過后,他們一定要離這姑娘遠遠的。
姜糖并不在意他們會怎么想,反正只要告訴她想知道的消息就可以了,因為都是萍水相逢,以后也不會見面。
雙方心里都是這么想的。
“也沒多大事,我就是想跟你們打聽打聽這周邊的招工情況,因為我想找份工作。”姜糖直言道,如果有一份工作的話,那自己以后的東西都有了合理的來源。
想象美好,現實殘酷,如果工作都這么容易找的話,那也不會輪得上她這個才上了一年初中,又沒有背景的小胖妹。
馬文軍和周文芳聞言四目相對:“……”
原來這閨女要他們幫的忙就是打聽個消息啊,搞得他們還以為這閨女……
兩人隨即釋懷的露出了笑容,是他們以己度人了,這閨女還是好閨女,人家根本就沒想著要訛他們,全都是他們想多了。
周文芳十分熱情的拉起姜糖的手說道:“閨女啊,這件事我會幫你辦妥的,你就放心吧,就是現在這工作崗位有點少,可能你要等上一段時間了,但你別著急,你馬大叔在鞋廠上班,我在紡織廠,認識的人也多,要是打聽到消息了就跟你說。”
姜糖聞言,原來這兩口子不在一個長上班啊,那這就更好辦了。
因為她知道,這廠子里如果招人,都是內部通知的,根本就不會通知外面,而那些很少出門的鄉下人更是沒有消息來源,就只能一輩子呆在鄉下干農活了。
所以這招工信息也十分珍貴。
“好,那就謝謝周嬸和馬大叔了。”雖然姜糖有些失落沒能找到工作,可也算是有了點希望。
而馬文軍則是背靠在床頭沉思著。
剛才他和媳婦誤會了姜糖,雖然沒明說,可心里多少還是有點過意不去,覺得這么善良的一個姑娘,被他們想著這么壞,在聽到她提出的簡單要求,自然是馬上答應了。
并且他現在腿摔斷了不能行走,至少要臥床休息三個月,暫時不能去上班了,這就有點不知如何是好了。
但還是要跟媳婦商量一下才行。
“小姜啊,得麻煩你去幫我打點水來了,我有點渴,謝謝你了啊。”馬文軍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這也是無奈之舉,因為姜糖在這,他們有些不好商量,所以就只能先把她支開了。
姜糖見此當然看得出來,馬上就拿去水壺離開病房了,給他們兩人留空間。
“你想說啥?”都說夫妻之間最了解彼此,連姜糖這個外人都能看得出來,周文芳不可能會看不出來。
馬文軍說道:“就是,我這腿不是受傷了嘛,要休息三個月才會好轉,這樣的話那我暫時就不能去上班了,要找人代班才行,你說對不對?”
“是啊。”老馬說的沒錯,正好周文芳也不想讓他帶傷去上班。
“咱們兒子還小,還要去學校,代班是不能讓他們做的了,找親戚也不是不行,但后面的事就難說了。”兩人都不禁嘆了口氣,他們家的那些親戚個個都是白眼狼,代班是可以,但估計代著代著,工作就會成他們的了。
周文芳瞥了一眼馬文軍,也知道他肯定是想到了辦法:“你有什么主意,說說看?”
“如今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你我都知道這工作有多難找,而小糖她又是鄉下戶口,想要在這找份工作那就更難了,我就琢磨著,能不能找小姜家里人幫我去代班,這也算是報答了小姜的恩情,然后親戚那邊,我們可以用救命之恩這個借口,讓他們閉嘴,豈不是兩全其美?”
馬文軍小聲的和周文芳說道,說完后一臉驕傲的看著她,像是個要表揚的孩子一樣。
周文芳確實是給了他一個大拇指,這個辦法不錯啊。
沒多久后,姜糖去打水回來了,兩人就在姜糖面前說起了代班這件事,可他們并沒明說讓姜糖找人代班,而是說他們需要找一個人能幫代班,吃得了苦就行。
姜糖頓時明了,原來他們剛才把自己支出去就是在商量這事啊,但是她想了想,原本自己是來找工作的,但沒想到會遇到這事。
每個月能有20塊錢,還能不用票就能買到有瑕疵的鞋,雖然姜糖覺得有點少,不太滿意,但瞥到一旁那些人放光的眼神,這才想到自己不能用以前的眼光,來看待這個時代的物價。
中午時分,在鎮醫院的小小病房內,驕陽的兩道光柱透過窗口散落在房間內,染上了一抹橙黃。
“馬大叔,周嬸,能讓我爸去嗎,我爸就挺合適的,他為人老實,做事不拖話也不多,也吃得了苦,去到了廠里,是絕對不會給您惹事的。”姜糖眨了眨眼看向馬文軍,額頭上的一撮天生卷碎發也跟著她的動作擺動的,略顯調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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