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啊,我們什么時候吃兔子肉?”張春花一邊刨飯一邊問,滿嘴是油,眼里都是笑。
今天這頓飯比過年飯還好吃啊,她覺得渾身是勁,干勁十足,賺足工分沒問題。
如今正值農忙,晚上加班是常有的事,工分也比平時多。
姜糖看著眼巴巴的三人,說道:“明天吧,秋收忙,給爸補補身體。我這幾天再往山上走走,說不定還能有收獲,我覺得我運氣不錯。”
張春花撇了撇嘴,倒沒說什么,但心里卻不以為然,畢竟這山的外圍都差不多被吃禿了,深山是萬萬不能進的。
對于閨女懂事讓他寬慰,但姜大潮覺得,最近吃肉太頻繁了,“緩幾天吧。”
兔子好養,過幾天再吃應該沒問題。
姜糖拒絕了:“不放,要是被別人發現就糟了,而且放幾天,估計都餓瘦了。”
瘦了就沒肉,這點沒人能反駁。
姜大潮點了點頭,隨后暗暗觀察女兒,估計是吃肉的原因,她心情好多了。
于是,他猶豫了一下,開口:“糖糖,童磊……”
“童磊是誰啊?”
姜糖吃飽喝足,腦子轉不動了。
“未來姐夫啊!”姜小明語不驚人死不休,“聽說是一個病秧子!”
村里的小伙伴就是這么笑話他的,說他有個病秧子姐夫,為止,他和小伙伴起了沖突。
“噗——”姜糖正喝了口湯,聽到姜小明的驚人之語,不由噴出來,瞪大著眼睛。
“你說什么?童磊是誰?”姜糖快速的在腦海中搜索這個名字,一邊問姜大潮,姜小明直接忽略,小屁孩滿嘴謊話。
姜大潮看到姜糖雖然反應大,但沒有生氣的反應,不由道:“就是童家老五,秋收后你們就要結婚了,你忘了?”
姜糖:“我沒忘,我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不,她根本是全忘記了。
張春花支支吾吾的,到嘴的話不知該不該說?
但想到桌上快吃完的雞,她一咬牙,道:“大潮啊,我今天在工地上聽到一個消息,關于童家的。”
反正她就說消息,怎么決定,看他們父女倆,她就不參合了。
照現在人的喜好,姜糖長得這么渾圓壯碩,肯定有福氣啊,而且好生養,老一輩最喜歡這一類的。
可惜,姜糖的情況恰恰相反,姜家條件并不好,性格也不討喜,村里沒一個喜歡她的。
而且姜糖那人品,加上那副長相,穿得也邋遢,即便是老一輩也沒多少個喜歡的。
這一點,姜大潮自然不知道,在父親眼里,自家閨女自然千好萬好。
可張春華心里跟個明鏡似的,村里的三姑六婆對姜糖的評價那叫慘不忍睹,為了姜糖能嫁出去,她愁得多少夜沒睡著。
沒想到這死丫頭還有一門娃娃親,這下不用愁嫁了,為此她沒少開心啊。
童家的彩禮不少呢,足足一百塊,而且姜糖嫁過去就能有一份輕松的活計,這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好事。
在她極力勸說下,姜大潮才勉強答應的。
當初,姜糖這死丫頭知道這件事后,鬧了不知道多少次,家里沒個安寧的,好不容易這幾天消停了,結果男方出問題了。
“什么消息?”姜大潮頓了頓,放下筷子。
張春花看了眼姜糖,說道:“說童磊不行了,這次童家是為他沖喜才提的親。”
“什么?”姜大潮猛地站起來,凳子都被推翻了。
屋里一片寂靜。
一臉懵逼的姜小明率先打破平靜:“沖喜,是什么?”
雖然這是姜糖自己的事,但她卻是最淡定的。
光看姜大潮的反應就知道,如果童家真有那份心的話,他斷然不會讓自家閨女跳火坑的。
而且距離婚期還有一個月,她還有足夠的時間解決這個問題。
“不行,我得去童家一趟。”姜大潮覺得被人欺負了,心中有股火氣要發泄。
他雖然老實,但老實人也是有逆鱗的,姜糖就是他的逆鱗。
看著怒氣沖沖,作勢要出門的姜大潮,張春花及時阻止:“大潮,你別沖動,我也是聽人說的,不知道真假,你現在去有什么用。”
這男人啊,什么都好,可一遇到姜糖就變了樣。
張春花對這樣的女兒奴是唾棄的。
姜大潮腳步一頓,這婆娘說得沒錯,但又不想善罷甘休,只能在院子里轉來轉去,看得眾人一陣眼暈。
他覺得自家閨女命真是苦啊,從小就沒了娘,長大了還要嫁給一個病秧子,真是夠倒霉的,他為閨女的未來擔心啊。
姜小明不明所以,笑呵呵道:“姐,沖喜到底是什么啊?”
姜糖:“……”
這臭弟弟真是打破砂鍋問到底啊,不過她不想回答,而且怎么解釋啊?
“吃完了去洗碗,要男孩子從小要勤快,以后才能干活,養家糊口。”姜糖斜睨了他一眼,這小家伙雖然才六歲,但干點家務活也好啊,省得養成懶惰的性子。
姜小明頓時翻了翻白眼:“我還小呢,把碗摔了就沒得用了,還是你去吧,而且哪有男人洗碗的。”
嘖嘖,聽聽,這口氣,以后還得了!
姜糖笑瞇瞇的盯著他,目光幽深。
“姜小明,男人想娶到媳婦,不僅要會養家糊口,還得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家務活一定要干的,這事從小就要鍛煉,不然你想學村里那些老光棍?一大把年紀了還是個混混?”
姜小明撇撇嘴:“哼,我才不信呢,村里的大老爺們沒一個洗碗刷鍋的。”
他雖然還小,但也不是傻子啊。
“喲,還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那么大的志向。”姜糖笑得像個惡魔,“你倒是說說,你嘴里的大老爺們都是干什么的?是當干部了?還是繼續當工人,亦或是在外面發財了?”
姜小明:“……”
姜大潮這時開口了:“糖糖啊——”男人洗碗刷鍋那多不像話啊。
“爸,你先別打岔,我再教育孩子呢,這孩子的教育啊,得從小娃娃抓起,不然長大就廢了。”
姜糖擺手打斷姜大潮的話,而且不用想也知道老父親要說什么,大男子主義唄,姜糖可不慣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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