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鏡啊魔鏡,你告訴我,這個丑女人是誰?”
一間昏暗破爛的房間里,有個女孩手里拿著一面小鏡子,眼睛瞪得像銅鈴似的,一臉的難以置信。
姜糖看到鏡子里的人,粗糙的皮膚,油膩的大鼻頭,一張大嘴唇厚,干燥發黃的卷毛在頭上亂得像個雞窩。
這簡直就是個肥宅女加女漢子的形象啊!
沒眼看了,姜糖只覺得整個人都傻了。
她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在一間破爛的房間里,還成了一個土肥圓傻村妞。
老天爺啊,你說讓我這個可愛又迷人的美少女穿就穿吧,那就不能穿成個村花嗎?這才剛開局就這么的不忍直視,那以后不得更慘?
可眼下這些問題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現在餓得前胸貼后背,頭暈目眩的,感覺又要去見老天爺了。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看看你家的好姑娘,脾氣又臭人又懶,我忙里忙外做好飯給她吃熱乎的,她倒好,連門都不出,就知道躺在床上,真把自己當小姐讓老娘我伺候啊!”
鏡子抖了抖直接摔在了地上。
啪嗒——
從此結束了它光榮的使命。
別問為什么鏡子會摔碎了,問就是餓得發抖沒拿穩。
一個男孩用力的干咳了幾聲,不悅道:“媽,你別咋咋呼呼的,都嚇著你兒子了,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差點就沒兒子給你守孝了。”
“呸呸呸,你這臭小子瞎說什么呢,我就說話大點聲怎么了,你這說的什么話,老娘還好著呢。”女人沒好氣道,順手就給了兒子一記爆栗,這就是他胡說八道的懲罰。
但女人說話的聲音小了許多。
做好飯了?
姜糖舔了舔干澀的嘴角,捂著餓扁的肚子,想要出門去干飯。
珍愛生命,且愛且呵護!
開局差點就差點吧,先填飽肚子再說。
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了一道男人說話的聲音。
“最近這事挺鬧心的,糖糖就是累得睡著了,她不起來吃,那你留在鍋里給她不就行了,多大點事啊,你說這么多至于么。”
男人的聲音不大,但是語氣里摻雜了幾分無奈。
“她累什么累啊,一整天啥也沒干能把她累著?還是睡覺能把她給睡累?瞧把她給能耐得,我整天天操持著這個家累死累活的,累的人是我吧?就嫁人而已,她用得著這樣么。”
“而且我還聽到房間里響起了聲音,我看那丫頭就是在裝睡!”
“你能不能少說兩句,糖糖能呆在家里的時間不多了,你倆就不能好好相處嗎?”
“你以為我愿意在這叭叭啊,也不看看你那寶貝閨女,都日上三竿了還不起來,不是想偷懶是什么,老娘活了大半輩子了,就沒見過這么好吃懶做的人,還學人家絕食抗議,她也不拿鏡子照照她那體格,就是餓上一個禮拜還壯得跟頭牛似的。”
“而且咱家窮得都揭不開鍋了,她一天天的不知道干活就知道怎么偷懶,咱家這是在養閨女還是在養大爺啊。”
張春花數落人的話都不帶停的,都是那姑娘自己作的,還學人家絕食抗議。
不吃就不吃唄,反正餓的又不是自己。
哼,跟老娘我來倔的,我看你能倔多久!
只要姜大潮這個狗男人不給她搞事。
“嘭”的一聲響起,重重的把碗放在桌上,姜大潮冷著一張臉,不想再聽張春花說話。
“喲呵,說她兩句你還不樂意了,你想咋滴,要飛啊,老娘告訴你,你不樂意也得樂意!還有你動作給我放輕點,碗摔壞了不要錢買啊?咱家窮得都要喝西北風了,要等到分糧食還有一個多月呢。”張春花那嘴不停的叭叭著。
“嘎吱”一聲,房門打開了,姜糖走出房間,直接就往桌子邊的空位坐了下去。
飯桌邊上還坐著兩大一小,身上穿的衣服不知道縫縫補補了幾次全是補丁,十分破舊,身材更是瘦小,一看就是長期給餓的,吃不飽飯營養不良。
和自己這熊腰虎背的體格簡直就是鮮明的對比。
沒錯,那男人就是原主的親爹,那女人是后媽,以及同父異母的弟弟。
一家子一共就四口人,在村里是屬于人丁單薄,也算是一個簡單的家族。
此時,三人紛紛朝姜糖看去。
“喲呵,咱家的大小姐終于舍得起來了啊,你不是說你要絕食嗎,現在出來干啥來了,好巧不巧,我今兒個做的飯只夠我們仨人吃。”張春花看到姜糖跟個沒事人一樣,頓時就覺得來氣了。
而一旁的姜大潮可不像張春花這德行,看到閨女出來了,瞧那臉色好像沒生氣:“閨女啊,不用把你媽的話放在心上,她瞎說的,飯夠吃呢,咱好好吃飯,不生氣啊。”
可這時姜小明小朋友不滿了,開口道:“爸,我不吃飯的時候,也沒見你這么關心過我啊,你偏心。”
“你說得對,你爸就是偏心,一心只向著閨女,不向著你這個帶把的,這都怪媽,是媽的錯,是媽生你生錯了性別。”張春花陰陽怪氣道。
她這是在故意說的反話,她才沒錯呢,她對得很!
農村人重男輕女,她兒子簡直就是她的命。
閨女生來有啥用,整天就知道偷懶還讓人操心,好不容易養了十幾年養大成人,最后還不是要嫁人,她才不喜歡閨女呢,也只有自己家男人當她是個寶了。
“喜歡閨女那還不簡單,直接切掉你不就又多了一個閨女了!”
姜糖忽然開口說了一句,這女人怎么這么啰嗦,一張嘴跟個縫紉機似的就沒停下來過,就你長有嘴是吧?
張春花一時間愣住了沒反應過來,隨即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看著姜糖道:“啥玩意兒?你說什么?我沒聽明白,你再說一遍。”
怎么回事這是?一向無理取鬧的姜糖什么時候學會嗆人了?
難不成是餓糊涂了?
就連姜大潮也是一臉驚訝的看著自己的閨女,不對,他閨女就是個靦腆的小姑娘,不會說出那種話的,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而姜糖盯著桌上的飯菜:“我說,你喜歡閨女,那切掉不就行了,這么簡單的事,你還糾結什么。”
隨后還看向姜小明道:“要是你下不去手,可以叫我幫你,自家人,不收你錢。”
姜糖一臉認真的看著姜小明,不像是在開玩笑。
完全聽不懂大人們在說什么的姜小明,只覺得大腿根涼颼颼的,還以為褲襠又破洞了,低垂著頭瞟了一眼,發現沒破,這才放下心來,不然又要挨他媽揍了。
張春花內心:你個死丫頭,我切你個大頭鬼啊,她是傻了還是腦子進水了會干這事,好不容易能生出個兒子,切了不就是要她命嗎!
“呵呵,我哪糾結啊,不糾結的。”張春花咬牙切齒道。
還有這種事你還想收錢,誰他媽的會請你干這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