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赤果果的目光有些惡心,但也讓周林心頭有了底——這恰好說明容越還在對他的綠茶手段上頭中,這下子操控對方也就變得更方便了。
也不枉他特意打扮了一番。
換上了女人衣服,化了妝,還用相關道具稍微易容了些許。現在的他看上去可不是糙漢了,而是一個長發的溫順女人。本來他個子也不高,換裝后竟然顯得毫無違和感。混在本就打扮中性化的花園城市女人中間,沒有一個人識破他的廬山真面目。
本來因為害怕自己因為嫉妒女人而得病,周林并不想進來。可是他唯一能操控著的容越已經失聯很長一段時間了,再加上又意外得到了一個可以讓他安全潛入的道具。實在是惦念著容越手頭東西的他,最后還是摸了進來。
“說起來,容小姐,我拜托你找的那樣東西……”
容越也很上道,特地擠出了一串黏黏膩膩的嗓音,像是沒聽到周林的訴求似的趕緊轉移了話題,“周林先生,你怎么進來了?”
“……我其實等你等了很久,但一直都沒有看到你回來,我真的很擔心你,怕你出了什么事。”周林沒想到容越會突然轉移話題,只有硬著頭皮接了下去。他稍微低了低頭,眼睛里裝了一汪純凈的淚水。兔子般微紅的眼眶再配上幾顆珍珠淚,可謂是我見猶憐。
容越心頭不為所動,臉上的表情卻做得十分到位,“哎周林先生您別哭啊,您哭了我會心疼的……”
“嗚嗚嗚容小姐,你沒事就好,為了我的事情讓您受傷我會過意不去的……”周林試圖靠在容越的肩膀上,但卻被容越一個閃身躲開了。
只見容越靦腆地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就像是在拍一個要好的兄弟。
周林的表情凝固了一下,但很快恢復正常神色,泫然欲泣:“總之,容小姐你沒事就好了。東西什么的,都不重要……”
容越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在心里感嘆著周林的手段不可謂不高超。雖然嘴上一直在關心容越,然而每句話都是以“那樣東西”收尾。
“周林先生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容越不免覺得好笑,但只能強忍笑意往下接,“那樣東西,我放在我朋友那兒了,你跟我一起去取吧。”
周林扭扭捏捏地羞紅了臉,“見你朋友?啊,這不太好吧。”
“這有什么不好的?說起來,我朋友剛剛出去了,她就在外面。很快就找到了。”容越只想著找個人少的地方把周林給打暈帶走,現在大庭廣眾下實在不太好操作。
“啊?突然去見你的朋友,感覺有點害羞呢。會不會,有點太快了?”
容越默默地走在前方,感覺到身后周林拽了拽自己的衣服,便停住不走了。她翻了個白眼,裝作很緊張的樣子,“怎么會呢?我的朋友都是特別好的人,看到你高興還來不及呢,你完全不用害羞。”
“好,好吧,可我還是有點……”
容越強硬地拽住周林的袖子,“周林先生,你是不是討厭我?”
周林瞬間被問懵了,“沒,沒有啊。我怎么會討厭容小姐你呢?”
“那就跟我來,我會向我朋友隆重介紹你的,你完全不用擔心,如果害羞可以躲在我的身后。”容越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了,她突然感覺當騙子也不是什么簡單差事。
被這么強硬地一要求,周林什么話也說不出了,只好認命地往前走。
然而容越顯然低估了人潮的擁擠程度,她拽著周林連十步都沒走出去,便被大廳水泄不通的人潮給推了回去。
“要命!這個節目組到底會不會組織秩序啊?明明只有幾百號人參加,我怎么感覺人越來越多了呢?”容越的耐心已經被消耗殆盡了,她看了眼被自己拽著的周林,產生了把對方原地打暈的沖動。
然而這個念頭還沒來得及實施,一陣爆炸的聲浪從預選賽的房間內發出,短短幾秒內,無數人被掀翻,電視臺的半邊房頂都徹底消失了。
容越只感到一陣強光來襲,她被猛地震到了地面上。危急時刻,她使勁叫著自己的青絲盔甲,然而發現自己的頭發已經沒有任何動靜了。這頭利索的短發暫時沒了用處,所以容越只有用周林給自己擋了擋那并不存在的攻擊。
躺在地上的周林震驚地回過頭,似乎不相信那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的女人會這么做!
強光過后,周圍又響起了風聲。
容越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來,仿佛前方有一個吸塵器在賣力工作。她的身體也跟著風聲移動,前面被震得不省人事的人們更是如此,有好幾個看上去體重輕的女人已經飛向了空中,朝著預選室的門口飛去。
容越抬頭張望,發現預選賽房間的大門逐漸開始扭曲,變成了一個黑洞!
黑洞吞噬著周圍一切可以吸收的東西。雜物在空中凌亂飛舞,昏過去的人們被卷入洞中。容越眼疾手快,抱住了大廳里的一根圓柱子,將整個人都死死箍在了上面。
狂風越來越厲害,她的頭皮都被風吹得生疼。圓柱也被剛剛的爆炸所撼動,呈現出搖搖欲倒的架勢。
而且腳腕也好痛……
咦?為什么腳腕會痛?
容越低頭,正對上了周林那被吹飛了假發的臉。他的五官被狂風折磨得已經看不出原有的形狀,猙獰得像個怪物,紅色的牙齦都露了出來。
“容,容小姐……救,救我。”周林兩只手分別拽著容越的兩只腳踝,甚至在容越的腳踝上抓出了兩道青色印子。狂風把他的求救揉碎,最后只送了個“救”字入到容越耳朵里。
即使都這種情況了,周林還不忘用露出了整顆眼球的眼睛擠了一個非常迷離的眼神。
容越可沒心思再跟他玩綠茶游戲她直接一腳蹬在周林的手腕上。
被這么猛地一蹬,周林的手瞬間松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