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我教你，我給你做師父！”宋明珠一聽這話來興趣了，她也要教人！
宋香香哪里不知道她的性子，立馬改口道：“哦我說錯了，你繡藝那么差，不能讓你教，有大嬸嬸和三嬸嬸在呢”
宋明珠嘟嘟嘴，泄氣了，她忘了自己墊底了，白興奮了。
顧暖和吳氏立馬笑了，兩個小丫頭經常愛斗嘴耍寶，有趣的很。
吳氏給三人畫了個簡單的花樣，其實是小魚的形狀，只有半個巴掌大，做出來了也挺小巧。
“這是小魚，你們先照著剪好，然后沿著邊緣縫到魚尾就行了，等塞好了芯再把尾巴縫上。”
其實這種魚形的都是做掛件香囊的，真要做起來還得先繡花排紋路，打絡子。
但這會就是給小姑娘試手的，所以她沒做太多要求，主要宋香香是第一次碰針線，她怕難了會打擊小姑娘。
三個小姑娘連連點頭，宋明珠悄悄瞄了一眼小伙伴，見宋香香臉色正常默默松了口氣。
她可知道香香的情況，比自己還不喜歡針線，她學了這么久才勉強能做個襪子里衣，香香都沒碰過針線，她還真怕小伙伴被打擊到。
吳氏也瞅了一眼，然后放心的起身出去了，她要去看看兒子醒了沒，這中午覺宗哥兒都是和小承安一起睡的，所以她就沒把孩子抱著。
要是醒了，小承安會喊人的。
一下午時間眨眼就過去了，錢氏看了眼天色，該回了，“我去喊下香香。”
這丫頭，玩起來都沒心思回家的，她要是不親自去叫人，半個時辰都喊不出來。
裴玉哈哈一笑：“嫂子這是生怕香香落在我家呦，要我說啊，香香給我做孫女好了，這丫頭我可喜歡的很。”
錢氏起身笑她：“咋了，有那么個好閨女還不知足，竟還跟我搶孫女，那我可趕緊把孩子捂緊了，哈哈哈。”
“去去去，趕緊去把孩子捂緊了，免得我瞅見了”裴玉擺擺手，配合的很。
錢氏瞅著她嘖嘖了一聲，抬腳趕緊走了，這模樣還真挺著急的。
周氏拍著腿直笑，她以前怎么沒發現，這裴氏也是個調皮人呢。
錢氏對宋家的屋子也算熟悉，直接來了刺繡房，剛一進門，就瞧見自個小孫女乖乖的坐著，手里還捏著針線吶！
這一瞅，錢氏驚了，愣在門口呆住了。
“錢伯母。”顧暖察覺到人來了，抬頭看到錢氏，趕緊打招呼。
宋長德家不是大房一脈的長子，所以幾房排輩的叫法不適用。嫡支幾房只承祖宅的長子才按先祖長幼的順序喊，這是一種區分。其余的親族倒不是這么喊得，女眷大都加姓氏喊不然得亂。
錢氏立馬回神了，瞧著顧暖支起手指噓了一聲，眼珠子卻黏在孫女身上，越看越驚喜。
顧暖懂了，立馬噤聲了，宋明珠抬頭看了一眼，也曉得了，捂嘴偷笑了一下。
也就宋香香全身心都在和針線做斗爭，一點都沒察覺，是真的特別認真。
錢氏也不進門，就那么靠著門邊靜靜看著孫女，臉上的笑容一直都沒下去。
她孫女啊，終于長進了！
瞧瞧這小模樣，安靜乖巧的，誰還敢說這是小皮猴！
裴玉和周氏說笑了好一會也不見錢氏回來，兩人想了想就起身過來。
看錢氏倚著門，兩人對視一眼，疑惑了。
走近一看，齊齊明了。
然后兩人也站在門邊看著，宋香香的性子兩人也是清楚的，看這孩子突然安安靜靜的做針線還挺驚訝的。
錢氏瞧兩“老閨蜜”來了，立馬喜笑顏開的擠眉弄眼，巴不得現在就開始炫孫女。
裴玉抿唇偷笑，這老姐姐還挺年輕態。
說來錢氏和周氏年紀都比裴玉大十歲左右，裴玉和宋恒在同輩里可年輕的很。
周氏點著錢氏笑著輕嘖，“得瑟”。
說著周氏的眸子看向小姑娘，心思突然動了動。
等宋香香做好了，錢氏眼巴巴的立馬湊了上去。
“哎呦！這小魚兒做的真好！”錢氏一開口就夸，拿過小魚稀罕的不行，差點就老淚縱橫了。
宋香香原本還忐忑著呢，正想問問小伙伴意見，結果就被奶奶奪了成果。
這下小姑娘臉唰的紅了，看著自家奶奶羞惱的喊了一聲：“阿奶！”
錢氏開心著呢，笑呵呵的應她：“哎奶的乖寶呦，這手真巧！”
宋香香這下羞惱的都想躲起來了，她第一回做針線呢，七歪八扭的線路她自己看了都知道不好，她奶還這樣瞎夸她！
裴玉上前看了一眼，非常正經的夸道：“是好，香香原來手巧著呢，這是第一回做針線吧？竟然就能做的這般好了？瞧這小魚，小巧可愛著呢。”
周氏笑呵呵的接話：“誰說不是呢？這小魚就這么點，可不好縫制，做出來可費不少功夫吧？呦，這第一回拿針線可不容易。香香能做出來可見是用心了，還真是心靈手巧著呢。”
裴和周氏玉的話驚訝又帶著驚喜，說的也不夸張，倒是讓小姑娘信了幾分，心里高興了，沒那么糗迫了。
宋明珠拿起自己做好的小魚，巴巴的塞給裴玉：“娘，我也做了小魚”
裴玉拿起來一看，樂呵了：“娘的乖寶長進了這魚做的真好！”
宋明珠立馬笑了，依偎著親娘小臉都紅撲撲的了，娘這樣夸她還挺不好意思的，她的小魚也就針線比香香的好一點，其實沒好多少，魚尾都被她縫歪了。
宋香香頓時撲哧一聲笑了，她小伙伴這樣就害羞的嘛，稀奇耶！
宋明珠立馬對著她吐吐舌，俏皮的不行。
宋香香也吐吐舌，兩丫頭作怪的很。
裴玉和錢氏都哈哈笑了起來，兩小丫頭真是開心果，一天天的就會逗人笑。
錢氏開心完立馬就牽著孫女告辭了，她要立馬回家去給老頭子瞧瞧！
她孫女可不是一天天就會皮的，這手巧著呢！看以后誰再敢說她孫女不像個女娃！
周氏自然也告辭了，回家了周氏還特地把家里的女娃娃都喊來瞅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了宋雨身上。
大孫女這兩年要相看人家了，有個手藝傍身更好說親。
宋長德這兩天在家休息，一雙糙手小心翼翼的摸著小布魚，呵呵笑著直點頭。
宋香香一回家就看著奶奶拿著她做的那條粗糙小魚愛不釋手，如今爺爺這樣子更是讓她覺得羞人又羞愧。
往常她只顧著玩了，沒想到認真做了一回事，卻讓爺爺奶奶這么高興……
宋香香的爹娘不在村里，夫妻倆和宋長德一樣，在鎮上車馬行做工，她爹是車馬行里的帳房先生，她娘給車馬行做飯的，夫妻倆一個月才能回家幾天。
宋香香可以說是奶奶帶大的，而宋長德夫妻會這么疼愛小孫女也是因為這孩子父母經常不在身邊，覺得心疼。
宋香香上頭還有個哥哥，年紀比她大三歲，在鎮上念書，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回。
以前宋香香也去鎮上跟夫妻倆住過，可車馬行的活呢忙起來是真忙，她娘經常沒功夫帶她，又怕閨女出事，兩頭惦記把自己累夠嗆的硬是鬧出了病來，所以宋香香之后便沒去了。
大抵夫妻倆也覺得虧欠閨女了，所以宋香香的娘每個月回來都給帶許多好吃好玩的，真是把孩子寵的上天。
爺奶爹娘都寵著縱著，這不，宋香香自然就愛玩成性了，比村里一般的男孩子還能鬧騰。
晚上躺在炕上，錢氏愣是睡不著，還一心想著孫女的小魚呢。
突然，錢氏啪的拍了身側的丈夫一下，嚇得宋長德唰的坐了起來。
“干啥呢？要起夜？”錢氏納悶了。
宋長德迷糊了一下清醒了，“你拍我做啥？”迷迷糊糊都要睡著了，愣是給嚇得。
錢氏一聽這話咕嚕坐起來了，湊近了小聲道：“老頭子，我這越想就越覺得香香有針線的天賦，我想著，咱們要不讓香香去鎮里找個針線師父學手藝？
咱香香有了一技之長，咱們再備份好嫁妝，以后香香去了婆家誰敢欺負了去？”說完錢氏忍不住挺了挺胸脯，她孫女往后決不能被婆家欺負，不能像她一樣被婆婆壓著罵了好幾年。
說來，她不是沒想到吳氏，她如今和裴氏處的好，知道自己要是開了口是不會被拒絕的。
可吳氏持家還要帶孩子呢，宗哥兒那么小，還得教宋明珠和顧氏。她怕自己把孫女塞過去，以后會讓宋家不好辦。
她們是親族又處的好，讓孩子去拜師學藝原本沒什么，可一個族里的多少人呀，別的族親知道了肯定會上宋家問的，到時候吳氏是教還是不教？
宋長德是聰明人，一想就知道妻子的顧慮了，“行，我這回去上工了就托人打聽打聽。”說完，宋長德躺回去，眨眼就睡了。
錢氏也利索的躺了回去，到了半夜都沒能睡著。
第二天一早，周氏來了，她來找錢氏有正經事。
“嫂子，你要讓雨丫頭拜師？”錢氏懵了，還有點驚訝。
她昨晚顧慮的那些，周氏肯定也能想到的，怎么還能打這心思呢？
周氏拍了她一下：“瞧你這樣，我知道你也想讓香香學針線，也知道你的顧慮。
可你想想，去了鎮上香香離家遠了，你能不惦記？再說，咱們明知道吳氏有這手藝還去找外人，這讓人家怎么想？”
錢氏愣住了，這方面她還真沒想過，她對自己人一向是考慮后果多，怕給人家招禍惹麻煩。
周氏湊近道：“咱們明兒一起去，按正經拜師走，讓吳氏擺個考核，到時候香香和小雨去了，能通過考驗，咱們就拜師，不行，咱們就把孩子領回來。”
拜師學藝可不是交錢就行的，正經過程都是要先考驗一番的，有這個天賦有這個潛力的師父才會收，沒人會隨便收徒的，瞎收徒就是浪費精力。
至于吳氏擺了考驗，會不會因此不收。這問題，兩人心里都有數。
錢氏這一聽，眸子亮了：“還是嫂子眼明心亮！我這就去準備！”
說著錢氏就急忙起身進屋了，周氏哎了一聲，笑著起身回了。
第二天一早，周氏牽著宋雨，錢氏帶著宋香香，兩人還都帶著正式禮品，特別引人注意。
路上村民瞧見了，就奇怪了：“兩嫂子，你們這是干啥呀？”
周氏笑呵呵的道：“我們去宋家拜師去。”
“拜師？拜啥師呀？”有人驚訝了，宋家是秀才人家了，拜師是要送孩子去讀書？
可看著兩丫頭，不對呀。
周氏摸了摸孫女的頭笑道：“哎呦，還不是為了我家這丫頭，吳氏的繡藝大家都知道的，那是極好的，繡坊師傅教出來的可有真本事。
我這丫頭和顧氏玩的好，上回瞧見了顧氏自個繡的手帕子，那繡花精致好看著呢，這丫頭回家了就念念不忘，一心想著學呢。”
一聽這話，村婦都了然了，當初吳氏因為會繡藝，許多人家都上門提過親的，最后宋家拔得頭籌。
“喲！嫂子，你這可是疼孫女咯，拜師禮準備的夠豐盛的！”這婦人是宋氏族里的，族親，聽到這話其實動了心思的，想打聽下周氏準備了什么，好回去準備。
周氏哪里看不出來，笑著道：“拜師禮厚不厚不重要，還得看我家這丫頭爭氣不爭氣。”
“這話咋說呀？”那婦人趕緊就問，還挺疑惑的，周氏是族長夫人，還一個族里的，拜師還能出差了？
周氏笑著卻認真反問道：“這拜師收徒向來是看天賦能力的，我家小雨要是沒雙巧手，吳氏收了也教不了呀，你說是不是？”
這下不僅宋氏族里的婦人懂了，圍觀的都聽懂了，沒天賦，人家不收。
想了想也是，這拜師從來都有考驗的，不管什么手藝，沒太天賦的沒師父收。
“哎呦，嫂子這話說的，小雨一看就是手巧的，肯定能拜上師。”一時間沒人問七問八了，都往孩子身上夸，夸的宋雨都不好意思了。
至于宋香香嘛，這皮猴孩子出名了，婦人們想夸，愣是想不出詞來，所以全揪著宋雨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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