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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自己的心思,宋恒恍然間笑了笑,從前苦累的時候數不勝數,可他卻從未覺得疲憊過。
如今這點小事卻覺得累了,受累了還要索求安慰。
他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心里這么想著,手臂卻抱緊了幾分懷中人,還轉頭捉住軟唇親了親。
軟玉在懷,溫香入唇,他確實越活越回去了,今生的他再也做不成狠絕之人。
第二日一早,吃過早飯,裴玉和宋恒去看了王氏,哦不,王念娣。
小姑娘縮在炕角,看到兩人的時候明顯是害怕的。
宋恒沒心思浪費時間,直接說明了來意,說出了兩個選擇。
王念娣一夜沒睡,這會心里其實很多事情都想明白了。她心里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再留在宋家的,不說算計裴齊力的事情,就憑她那樣利用宋明義,就夠宋家將她掃地出門了。
如今宋家給了兩條路,她是震驚的,也是悔恨的。面對宋家的仁義,她除了痛哭,什么也做不了。
等王念娣冷靜下來,做了選擇后,宋恒就帶著裴玉走了。
若不是顧念著宋明義的心情,他根本不會管王念娣,直接趕出宋家便是,何必如此麻煩。
夫妻倆離開后,王念娣心懷感恩,也后悔不已。她不該為了掩蓋之前的事而去幫妹妹的,更不該一錯再錯,可如今,什么都晚了。
宋明義聽到大黑的叫聲,知道爹娘是出門了,猶豫了很久,他還是掀開了被窩。
宋明智撩開簾子,正端著藥碗。看到宋明義的動作,小臉唰的黑了。
“二哥,爹說了,你不能出屋子,一步都不能。”說完,少年抬腳啪的一聲把門踹上了。
宋明義看了看震顫的門扉,又看著板著小臉,氣壓和爹有幾分相似的弟弟,然后默默的把腳縮了回來,重新裹了被子,安安靜靜的躺在炕上休養。
宋明智立馬換上笑臉,笑瞇瞇的把藥端過去,看著哥哥乖乖的把藥喝了,少年還特別欣慰的抬手摸了摸哥哥的頭。
宋明智出來的時候,宋明理抱著小承安進去了,宋明義是別想有落單的時候了。
宋明義對著弟弟們的嚴防死守有點無語,他沒想去見王氏,只是想出去走走透透氣,他病的不嚴重,不需要這樣一直躺著啊。
宋明珠和顧暖在幫著照看宗哥兒,兩小丫頭聽到動靜,不由的笑了笑。
到了裴家,裴家人很快的齊了,一個個都著急的問宋明義的情況,聽到沒有大礙才散了開去。
小輩都各自去做事了,主事的進了堂屋。
宋明孝和裴齊家跟著端茶倒水,咳咳,旁聽,旁聽。
聽完女婿的話,裴成沉思了一會,指著二兒子道:“老二收王家丫頭做義女,你們兩就別和王家再扯上關系了。”
裴玉一愣,連忙擺手:“爹,這不行。”
哪能讓裴家接這擔子,原本也沒裴家的事,是他們家的問題。
宋恒也趕忙拒絕:“岳父,這是我們家的事情,沒道理讓二哥給我們善后。”
收了義女那就是半個女兒,不出差錯是會一輩子掛鉤的,想斷掉可不容易。
裴修治驚訝了一下,看了眼爹卻沒有說什么,他是知道爹一向是有成算的,會這么說肯定有正經緣由,爹從來都不會無端做出決定。
裴成面色一沉,語氣不容拒絕:“這事,就這么定了。縣里驛站那,廚房不是正好缺打雜人手,老二去上工的時候把那丫頭帶去試試。
我記得那丫頭廚藝不錯,要是能留下,正好離了村子,能安分靜心下來,也免得村里流言亂飛。
還有玉兒,年后你們盡快帶明義去梁木匠那里看看,要是合適就拜師,然明義專心學手藝,也省的孩子多想,免得在村里受婦人長舌,等過一年半載的,這事就沒人記得了。”
他二外孫是個心思藏的深的,要是聽多了,心里還不知道多難受呢,趕緊離了是非才是。
裴玉聞言,有些猶豫了,裴父打算的很全面,也很合適,她有些意動了。
二哥在驛站養馬四年,二嫂在驛站后廚幫工兼打掃也有兩三年,雖然不是正經廚娘,沒有多少工錢,當初就圖夫妻倆能住在一起,不用長久分離,但也在驛站做的不錯。
如今夫妻倆呆久了,人脈自然是有積累的。這次過完年回去,不出意外的話,二哥是要轉正的,到時候就是正二八經的驛卒。
王念娣的廚藝是好的,又有二哥二嫂引薦,留下八成不是問題。而且流言這種東西,主角不在,會消失的比較快,否則就會斷斷續續,煩人的很。
她不得不承認,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法,可讓娘家人掃尾,她心里到底有些過意不去。畢竟她不是真的裴家女兒,哪怕她現在已經把裴家人當親人看待,也覺得不好,有種是在利用裴家人的感覺。
裴修治立馬懂爹的意思了,看妹妹糾結的臉色,直接抬手:“爹說的對,小妹,這是最合適的做法了,若是不安置好王家丫頭,明義怕是會一直掛心。
你也不要覺得過意不去,咱們是親兄妹,一家人不用說兩家話,這多個女兒,將來還能多個女婿使喚,又不是壞事。”
裴玉聞言,心里越發愧疚了,她心里是不想欠裴家太多的,裴家對她對原主都極好。
宋恒卻抬手對裴修治鄭重的道謝:“二哥說的是,咱們一家人不用生分,可我們卻不能讓二哥吃虧,王家丫頭這事便有勞二哥了,往后王家丫頭出嫁,嫁妝由我們來出,這二哥可不能拒絕。”
王念娣這事,宋恒真的沒啥心思管,能快速解決就解決了,至于欠裴家的情,呵,宋家欠的還少嗎?
總歸他還的起,不怕多一份債。
裴成見此,立馬定下了:“行了,王家丫頭老二養,嫁妝玉兒和阿恒出,此事就此定下。你們速去把王家丫頭接過來,一會我們去找王氏族長,趕緊把這事解決了。”
裴劉氏立馬起身,推著女兒就出去了,生怕閨女的倔脾氣上來,沒完沒了。
宋恒和裴玉回宋家接人了,宋明孝蒙蒙的,沒想到事情最后是這樣解決的。
裴成讓老妻去準備上門的禮物,這收義女可大可小,他們鄭重就是想往大了辦,要讓附近的村子都知道,王念娣是裴家二房的干女兒,和宋家沒大關系了。
為什么要這么大動干戈呢?
當然是因為,流言已經起飛了。
從四丫落水后,這流言在下溪村已經有三個版本了,最熱鬧的版本是“宋明義要娶王家姐妹花。”
要說這流言沒有人推波助瀾,裴成都不信,這王家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萬萬不能讓閨女女婿再沾上了!
他怕夫妻倆拿捏不住,在裴成的印象里小女兒夫妻還是原主之前的印象,所以難免擔心。而且說到底,宋明義這事起因在裴家,外孫子是給孫子擋了災的,如今出了事,該他們家接攤子了。
裴家幾個兒子心里也都明白,所以對裴父的決定沒有反對,還覺得理應如此。
特別是裴修源,看妹妹妹夫走了,立馬拍著哥哥的肩膀道謝:“二哥,以后王家那面我一定給治的妥妥貼貼的,絕不給你惹任何麻煩,他們家人別想跟王家丫頭再搭上一句話。”
裴修治笑著點頭:“行,交給你。”
弟弟還是這么直脾氣,爹當初讓三弟留在村里是真對了,要是跟去走鏢,別說前途了,不得罪人就不錯了。
對王念娣,他還真沒放心上,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罷了,就是算計人,手段也稚嫩的很。一出事就被揪出來了,就這點腦子,竟還學人算計。
至于帶去驛站上工的事情,他有八成把握。他在驛站主要負責養馬,是專職的馬夫,養馬這活可不是誰都能干的,就算沒轉正,他在驛丞那也是能說的上話的。
如今縣令擴修了驛站,驛員也要補充一二,左右都要招人,自然是便宜自己人的。
思量一番,裴修治轉身去找妻子了,這收干女兒的事情還得跟妻子通通氣。到底是多個女兒,往后還要帶去驛站,收了這孩子,還是要好好教養的。
王家那些爛根子要拔干凈了才好,不然他可不敢給這孩子說親,免得多一仇家。
說來也有點緣分,他妻子也姓王,不過不是本地王姓氏族的,是逃荒來定居的人家。王家爺爺是個秀才,王家家風家教都不錯,雖然后代沒有讀書苗子,但教養底子還在。
妻子教養一個小丫頭還是沒問題的,掰過來了再好好尋個人家,往后也得個實在親戚。
想到這,裴修治突然覺得多個女兒也沒啥不好的,聯姻可不是世家大族才能有的,小老百姓結親也是為了兩姓之好。
他們裴家的兒女親事可都是精心挑選的,從沒有馬虎過,只是沒想到竟然會被王家老婆子盯上,搞出這一攤子破事,真是氣煞人也。
唉,往后還得妻子多費心了。裴修治心里覺得有點對不住發妻,妻子為了他在驛站受苦受累,從不說委屈,他還想著成為正式驛卒后,讓妻子辭了工好生休息呢。
正式驛卒是有分配單獨住所的,可以讓家眷偶爾前去同住,月銀也翻了兩翻。可如今有了王家丫頭這事,怕是要妻子帶著貼身管教一兩年才行。
裴修治默默在心里算了下自個的私房錢,想著回去上工前買點啥好東西給妻子,補償一二。
宋恒和裴玉很快就帶來了王念娣,裴家這邊也都準備齊全。
裴修治和妻子王氏還特地換了套見客的衣裳,很是莊重。
王氏非常自然把王念娣往跟前一牽,親親密密的帶著走。王念娣一路低著頭,小心的跟在王氏身邊,手心里都是汗。
她不知道這到底對不對,但她知道自己不用回王家的時候是開心的,她不想回到那個家,那個可怕的地方,她每次想起都心尖發顫,夢里夢到的時候也都是噩夢。
裴家人去的不多,裴成夫婦和裴修治夫婦,還有三房的兩個兒子。
宋恒和裴玉跟去了,他們需要把先前的婚事說清了,徹底把這事掰干凈,宋老大則留在裴家。
王氏族長看到裴家一幫子人找來,還以為又出啥事情了,嚇得眼皮子直跳。
裴成一番好言解說,王族長這才安心,轉頭看著王念娣心底詫異的不行。
今兒村里的流言他可都聽見了,他是膽子小,但不是沒腦子,一聽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還以為王家這三丫頭這會要被宋家掃地出門呢。
沒想到兜轉一圈,成了裴家義女,這宋家倒是真仁義,這身份雖不如宋家兒媳體面,但也是好的很。日后有裴家護著,說不得比當宋家兒媳還要有益,畢竟這十里八村的可都懼著裴家呢。
宋家也就祖上有舉人,說起來好聽罷了,往日出了事,還不是裴家給出的頭。
裴家這大搖大擺的,村子里的人很快就得到信了,王族長家聚集了不少王氏族人,王家二房很快就到場了,王家四丫是跟著二房夫妻來的,四丫一雙眼盯著宋恒夫妻倆,好像要瞧出朵花來似得。
裴玉瞅了一眼,有被惡心到。
宋恒眸光一暗,眼刀子都不用掃,四丫就嚇得腿抖,趕緊躲到后邊去了。
王族長清了清嗓子道:“今兒大家都在,正好通知一件事情,王家念丫頭和宋家二兒當初是定了婚事,但當時老太太這事辦的不地道,把念丫頭當童養媳塞過去了,婚事也沒談全,弄得糊里糊涂的。
后來王家出了事,這就耽擱下來了,宋家這大半年一直把念丫頭和小閨女一起養著,原本想過了年節準備給兩孩子正經辦親事了,可這八字一合,不成了。
兩孩子八字不合,沒有夫妻緣分,這親事不能辦了,所以宋家今日是來解除婚約的。”
人群一聽這話頓時喧鬧起來了,他們本就是來看熱鬧的,討論的可熱烈了,大過年的,閑的很,男女老少都有八卦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