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那些站著的，互相看了看之后，也都陸續坐了下來。
“你們幾個。”白學文哼了一聲，“腦子里頭也不知道都裝了些什么。”
“都是人，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的，長得都一樣，你能做的事，旁人就做不得不成？說句難聽的，人家會的東西，你還未必會的。”
“沒讀兩天書，沒認幾個字，自己什么都不是，還看不上別人了，真不知道哪里來的底氣，往后誰再說姑娘家不能讀書的事兒，誰就從這族學滾出去，老子不教這樣的人，愛去哪兒讀去哪兒讀。”
白學文平日里算是和藹的，許多孩童課下和他打鬧都沒有關系，但嚴厲起來卻是十分嚴厲。
孩童們知道他的脾氣，這會兒見他發了火，皆是不敢再吭聲。
先前因為別的孩童議論她們不該在這兒讀書，十分局促的白水柳三人，這會兒見先生為她們說話，心里頭安定了許多，感激地看向白學文。
白學文也看向她們三人，道，“你們姐妹三個很好，愿意讀書，說明不偷懶也有上進心，往后只好好聽課認字，旁人說些不中聽的話，只當他們在放了狗屁。”
“狗屁是最臭的，要是聞到了，一定要走遠一些，千萬別被熏到，也別去理論，都放狗屁了，說的肯定不是人話，也聽不懂人話的。”
方才那些“放了狗屁”的孩童，臉上頓時一紅，這會兒三三兩兩的站了起來，“先生，我們錯了。”
白學文在這些孩童跟前，還是十分有威嚴的，眼下見白學文十分不滿他們的言行，都紛紛起來致歉。
“知道錯了就好，往后不要再犯，便還是好學生。”
白學文臉色和緩了許多，“今日便只罰了你們回去，把今天所寫的字，一個三十遍，明日交給我看。”
“是。”孩童們應了下來，端端正正地坐好。
白學文輕咳了一聲，將今天要講的字，拿出來給大家看，“今天我們講《千字文》……”
朗朗讀書聲，在院子里響起，抑揚頓挫。
白水柳三姐妹，也搖頭晃腦，與旁人一般跟讀背誦。
教上一會兒，課間歇息，孩童們各做各的事兒。
有人湊到白水柳三姐妹跟前，好奇詢問，“哎，你們咋想著來上族學了。”
“我娘讓我們來的，我娘說讀書認字的話，往后好處多的很，就讓我們來讀書認字。”白水柳答道，“我只是覺得讀書認字了，往后能幫我娘做點事，所以就來了。”
至少，能記個賬啥的。
“那倒是。”問詢的孩童抓了抓耳朵，“哎，那你娘是不是也是認字？”
“嗯，我看我娘寫的字好看的很，不比先生的差。”白水柳道。
“這么厲害……”又有孩童圍了上來，“那你娘做的吃食那么好吃，是不是因為讀過書的原因？”
都說讀過書的人厲害，所以讀過書的蘇木藍，才能做出來那么好吃的吃食。
“那我就不知道了。”白水柳也抓了抓耳朵，“不過我娘說了，讀的書多了，學東西學的快不說，遇到事兒了，也有自己的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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