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顏容暄猜到了,西北義軍進城之后,果然處理官員、釋放囚犯。
不過做這件事情的,不是張獻忠,而是高迎祥和李自成。
他自己也是機關算盡,反誤了卿卿性命。
沒辦法,任誰在監牢里看到一個酒氣熏天的人都不免奇怪。
而且旁邊的犯人還紛紛指認,說此人是剛剛混進來的。
義軍情知有貓膩,將顏容暄抓住,只是略微拷打了一番,這家伙就徹底招供了。
鳳陽落到了義軍的手中。
李自成得知張獻忠奔皇陵去了,不免有些擔心。
“皇陵肯定守衛重重,八大王孤軍深入,未免托大。梁兄弟,你立刻率部前去增援,俺和闖王隨后就到。”
梁越領命,帶著自己的部下出城東去。
而在城中,高迎祥和李自成開始處置富人,開倉放糧,安撫百姓。
一時間鳳陽百姓人人雀躍,更有不少人踴躍參軍,使得闖軍的隊伍再次擴張。
而和鳳陽城中的熱火朝天相比,梁越的所見所聞卻讓他氣炸了肺。
剛剛出城不久,路過一個小村莊時,梁越便被眼前的慘狀震驚了。
只見不大的村莊已經在烈火中被焚燒殆盡,空氣中彌漫著滲人的肉香。
就在路旁,幾支破損的槍桿上竟然挑著許多幼兒的尸體。
更有無數赤身裸體的婦人慘死在路邊、溝里,一雙雙絕望憤怒的眼神,似乎正在控訴著什么。
“大哥,這是人干的事嗎?”
蔣朝云罵罵咧咧地跑來,如果罪魁禍首在他的面前,相信他一定抽刀了。
梁越也不遑多讓,兩只眼睛里蓄滿了怒火。
“走!告訴兄弟們,看到有人作惡,立刻嚴懲不貸。”
梁越乃是窮苦出身,正因為飽受欺凌、家破人亡,才走上了造反之路,所以他最懂得窮人之苦。
如今看到無辜百姓竟然被血腥屠殺,他不能不管。
有什么樣的將領,就有什么樣的軍隊。
梁越的手下全都和他一樣,一直被教育要善待百姓。因此看到眼前的一幕,所有人都怒火滔天。
大部隊再次前行,沒走多遠又遇見了一個小村莊。不但如此,他們還撞見了正在行兇的人。
就在路邊的草地上,正有幾個義軍士兵抓著一個婦人在肆意凌辱。
婦人凄慘絕望的叫喊聲令人心膽欲裂。
梁越豈能忍受,登即喝道:“把這幾個畜生抓了。”
他身邊的士兵蜂擁而上。
而那幾個正在為非作歹的義軍士兵,本來并沒有將這些新來的同伙當做一回事。直到全部被擒,才慌了神。
“你們干什么?”
“咱們都是兄弟,要是喜歡這個娘們,送給你們就是。”
“俺們可是八大王的人,你們是誰的部下?”
梁越知道這些人是張獻忠的手下,這讓他不免有些猶豫。
畢竟張獻忠乃是義軍首領之一,地位遠在他之上。貿然處置張獻忠的兵,只怕會得罪這位頭領。
可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瘋狂的叫喊。
“你們這些畜生,俺等著你們下地獄,看著你們好死!”
梁越轉頭看去,才發現那個被救起來的婦人不知何時手里抓了一把刀。
她喊出了最決絕的詛咒之后,猛地用刀一劃,割破了自己的喉嚨。
一個弱不禁風的女人,面對著毀天滅地的災難時,唯一能做的只有這樣了。
眾目睽睽之下,女人羸弱的身軀緩緩栽倒。可是那仇恨的眼神,不甘而笑的臉,深深的刺激了梁越。
“我輩起義,只因不堪忍受皇帝和朝廷的欺壓,只為求一條活路。我等本為良民,當知百姓之苦。你們這些畜生卻化身豺狼,形如野獸。不殺你們,何以平民憤?”
他虎目圓睜,聲如春雷。
“殺!”
他的手下紛紛揚起長刀。
那些張獻忠的兵終于明白了過來。
“你敢?”
“你要殺了我們,八大王定饒不了你?”
這些殘害別人的畜生,下手的時候有多瘋狂得意,現在就有多么的膽怯。
然而長刀揮動之下,他們的性命并不可能保住。
眨眼之間,十多顆人頭就滾落在地上,和骯臟的泥土混合在了一起,平白污染了大地。
既然動了手,梁越也被激發了兇性。
他再次帶兵前行,一路所到之處,但凡看到張獻忠的兵在逞兇為惡,他便立刻出手。https://
也不知道有多少張獻忠的兵被他斬殺。
可是消息傳播開來,張獻忠的兵全都嚇壞了,紛紛去尋找主子撐腰。
張獻忠正在皇陵內享受著掘老朱家祖墳的快感,聽聞自己的兵竟然被殺了,這等于狠狠的打了他的臉。
“哪個混賬敢殺我的人?”
張獻忠憤怒至極,跨上戰馬,帶著親兵衛隊一路沖去。
很快地,就在皇陵外面,他親眼看到梁越正要行刑,斬殺自己的士兵。
“姓梁的,你敢?”
張獻忠一來,他的屬下立刻恢復了膽氣,紛紛抄起兵器,從四面八方壓來。
明明對方比自己人多,可是梁越卻凜然無懼。
“八大王,你也是義軍領袖,當知我義軍從何而來。你卻縱容屬下殘害百姓,凌辱婦人,破家滅門,是何道理?”
張獻忠第一次被人罵,不由得老臉一紅,隨即怒火更勝。
“老子要做什么便做什么,便是闖王、闖將也管不著,豈容你一個小輩兒在此放肆?來呀,把他拿下,老子要將他千刀萬剮。”
張獻忠的兵聞令而動,壓迫而上。
梁越屹立如山,神態堅決。
“列陣!為慘死的百姓討一個公道!”
他的手下沒有一個畏懼,立刻排成緊密的隊形。
雖然人數連張獻忠所部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可是所展現出來的氣勢,卻愣是壓制的對手惶惶不安。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遠處的號角聲連綿響起。
不多時,兩路大軍帶著滾滾煙塵飛速靠近。
高迎祥和李自成到了。
這兩路兵馬軍容極盛,人數更是比張獻忠只多不少,逼的張獻忠的人馬不得不讓開。
而高迎祥一馬當先,走近之后,當頭就是責問。
“八大王,你到處殺人放火,殘害無辜百姓,可還有忠義良心?”
張獻忠本來就下不來臺,此時聽到高迎祥的當眾訓斥,一張老臉立刻冷成了冰塊。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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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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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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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因為楊管事沖進來的時候神色慌慌張張,不像是在為劉氏兄弟出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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