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吳兆汝的話,陸淵還沒有回答,商秀珣卻先發作起來:“吳執事,我之前說了,陸公子并不是一名廚師,他只是喜歡廚藝而已!”
眼見商秀珣此時還在為陸淵說話,吳兆汝心中愈發氣悶,當即也不答話,只是盯著陸淵不住冷笑。
那意思很簡單,你不過是一個躲在商秀珣后面的懦夫而已。
面對吳兆汝這幅挑釁的模樣,陸淵暗自無語,讀過原著的他自然知道,吳兆汝對商秀珣是有著幾分覬覦之心的,如今對自己這么敵視,八成是把自己當成了情敵。
他微微一笑,故作高深地說道:“御廚?吳執事,你怕是未免將我瞧的小了——區區御廚也配做我的師父?”
“嗯?”
聽到陸淵的話,吳兆汝一時有些摸不清陸淵話里的意思,問道:“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陸淵灑然一笑:“我且問你,你可知道我是如何制作食物的?”
“還能如何?”
吳兆汝有些不屑地答道:“自然是在廚房之中或用工具,或……”
他正回答著,就見陸淵忽然一揮手,而后一道散發著熱氣的糖醋鯉魚便出現在陸淵面前。
“這……這……”
看到這一幕,別說吳兆汝傻眼,包括商秀珣在內的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好半晌,商秀珣這才回過神,隨即一個縱身,竟然總桌子上躍出,徑直飛到了陸淵桌前,而后仔細觀察著這盤糖醋鯉魚。
“不錯,的確是糖醋鯉魚的味道,不管從色澤、香味還是質感上來看,都做不了假……”
商秀珣一邊說著,臉上的迷茫之色越重:“可是,這……這是怎么來的?”
說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滿是疑惑的看向陸淵。
陸淵沒有回答,而是對吳兆汝招招手,道:“吳執事,你不是好奇我的廚藝是跟誰學的嗎,不如過來嘗一嘗我的手藝?”
看到陸淵坦然自若的模樣,吳兆汝臉上卻滿是遲疑。
他的心里忽然有些發慌。
一旁的商震見狀卻是眉頭大皺,道:“吳執事,陸公子既然向你發出邀請,你便去看看又如何?”
盡管吳兆汝剛才的態度表現的很沒有禮貌,但相比于陸淵來說,吳兆汝畢竟屬于自己人,所以看到吳兆汝如此不堪的模樣,商震立刻出言提醒。
“是!”
吳兆汝此時也明白過來,當即壓下內心的忐忑,來到了陸淵桌前。
陸淵將筷子遞給對方,道:“吳執事,請。”
吳兆汝看了一眼一旁的商秀珣,卻見對方根本沒有看自己一眼,只是一直盯著陸淵不放。
看到商秀珣這副模樣,吳兆汝心中登時涌出一股艱澀,他夾起一塊魚肉放入嘴中,用力咀嚼,放入嘴里不是魚肉,而是陸淵一樣。
“吳執事,這鯉魚的味道怎么樣?”
這時,商秀珣也終于回過神,見吳兆汝已經吃下魚肉,她眼中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懊惱,趕緊問道。
“稟場主,這魚……”
吳兆汝有心繼續貶低陸淵,但猶豫一下后,還是如實道:“味道很不錯。”
不是他不想說陸淵的壞話,而是他知道,以商秀珣的吃貨屬性,絕對會自己嘗一嘗才肯罷休的,就算自己再怎么貶低,商秀珣只要親自下口,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是嗎?”
商秀珣見狀立刻也取來碗筷,夾起一塊魚肉放入嘴中。
片刻后,她清純漂亮的臉上登時露出了滿足的笑意,學著陸淵的模樣豎起一根大拇指,道:“陸公子,你……呃,你做出來的魚果然味道鮮美,比牧場的大廚還要美味許多!”
聽到商秀珣對陸淵的夸贊,一旁的吳兆汝臉色一片僵硬。
陸淵含笑點點頭,而后對吳兆汝問道:“吳執事,不知道你覺得我這種做飯的手藝,比之御廚如何?”
吳兆汝哪里說得出半句話?
笑話,這種憑空造物的手段,別說御廚了,就是天王老子也不過如此。
不過吳兆汝還是有些不服,他以為陸淵應該是使用了什么障眼法,當即道:“陸公子,我承認這道菜的味道確實不錯,可是,這道菜到底是不是你自己所做……嘿嘿,那可就說不準了。”
“吳執事!”
眼見吳兆汝此時竟然還在質疑陸淵,商秀珣秀眉頓時一凝。
雖然她也好奇陸淵這盤糖醋鯉魚是如何弄出來的,但既然自己看不出手法,就不會去開口質疑,因此對于吳兆汝這種行為,她很是鄙夷。
“商場主不要動氣,切莫為了我壞了你們牧場的和氣。”
陸淵阻止了商秀珣的話,對吳兆汝道:“吳執事,你的意思是,你自己看不懂我的手段,所以便覺得是假的,對嗎?”
“我非是懷疑你作假,而是我不相信這世間有人能夠憑空造物!”
說完,吳兆汝有些挑釁的對陸淵道:“如果陸公子你真能憑空造物,那不如變出一匹駿馬讓我們大伙開開眼啊?”
“吳執事,你太失禮了!”
聞言,商秀珣秀美的粉頰上已經滿布寒霜,沉聲斥道。
“無妨無妨,不就是便馬么。”
陸淵再次開口阻止了商秀珣的發作,笑道:“其實就算吳執事不說,我也的確想讓各位牧場的各位相馬大家前來幫我掌掌眼,看看我變出的馬品相如何。”
“什么!”
聽到陸淵這番話,場內一片嘩然。
陸淵竟然真的要憑空變出一匹馬來?
商秀珣誤以為陸淵是在逞強,故意給陸淵一個臺階,道:“陸公子,所謂變馬不過是一句戲言而已,你……”
她話沒說完,就聽一旁的吳兆汝已經迫不及待地說道:“哈哈,你竟然要變馬,那你變啊,商管家正好是我們牧場最好的相馬大師,由他來……”
“夠了!”
吳兆汝正得意洋洋地說著,就驀然被商秀珣揮手打斷。
他轉過頭,就見商秀珣正一臉寒霜地看向自己:“吳兆汝,到底你是飛馬牧場的場主還是我是場主?!”
聞言,吳兆汝的臉色瞬間蒼白起來,囁喏著不住低聲道歉:“自然您是場主,您是,是我失禮了……”
眼見吳兆汝認錯,商秀珣的氣憤這才緩解一些,對陸淵致歉道:“陸公子,是我管教無方,讓陸公子見笑了。”
“不,商場主,我并沒有介意。”
陸淵微笑著擺擺手,繼續道:“而且,我剛才并沒有說笑。”
“什么,陸公子,你的意思是……”
商秀珣不敢置信的看向陸淵。
一旁本來正哀嘆陸淵走運的吳兆汝也猛地抬起頭,滿眼不可思議的看向陸淵。
“對,我是真的想變出一匹馬來讓諸位大家品鑒品鑒。”
陸淵微笑說道。
雖然他知道,商秀珣是為自己好才制止自己,可是這裝逼裝到一半就被迫停止,簡直就跟飛機打到一半忽然發現對方是男的一樣難受。
商秀珣還是有些沒回過神,再次確定道:“陸公子,你……真的能憑空變出馬來?”
要是世間有這種奇術,那他們飛馬牧場根本連存在的意義都沒有了。
“自然是真的。”
陸淵同樣認真回答。
“好,既然陸公子堅持,那我等…就拭目以待了。”
商秀珣深吸一口氣,令下人將宴會廳中間空出一片場地。
等到一切準備就緒,陸淵緩步來到中央位置,對著商秀珣幾人微微一笑。
而后,在他們或期待,或冷眼,或質疑的目光之中,輕輕一揮手。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便見一匹高頭大馬出現在了宴會廳的正中央。
這匹駿馬長約八尺,高約六尺,體形修長健美,通體成黑色,唯有四個馬蹄附近的毛色成雪花般的白色,宛若踏雪一般。
“咦!”
“這!”
“嘶!”
“啊!”
看到眼前突然出現的駿馬,全場登時響起一片驚疑之聲。
而就在這些聲音之中,陸淵敏銳的捕捉到了一個來自屋外的聲音。
他不動聲色的看向那里,只見一道蒼老的目光正透過窗戶上的一個空洞向里面觀看。
‘此人武功并不在我之下,應該是魯妙子吧?’
想到飛馬牧場的高手,陸淵心里一動,有了猜測。
不過隨即他就不把對方放在心上,對商秀珣問道:“商場主,不知道這匹駿馬品相如何?”
聞言,眾人這才終于回過神,當即紛紛迫不及待的來到場地中央,將這匹黑色駿馬圍了起來。
吳兆汝自然也想過來查看,可是一時卻落不下面子,只能在后面尷尬地站著。
“商管家,你覺得如何?”
商秀珣對一旁的商震問道。
聽到商秀珣的問話,眾人也一齊將目光投向了他。
他們都知道,作為飛馬牧場的大管家,商震的相馬之術可以說獨步天下。
他說一匹馬好,那么這匹馬就絕對錯不了。
商震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不斷圍著這匹駿馬看個不停,雙目綻放光芒,口中不時發出低低的驚嘆。
看到他這副模樣,眾人全都明白了,顯然,陸淵變出的這匹駿馬,品相絕對不凡。
與此同時,他們也確定了,陸淵,的確會憑空造物的法術!
畢竟一盤糖醋鯉魚陸淵或許還可以通過障眼法藏起來,可這么一匹高頭大馬要如何隱藏?
一念及此,眾人看向陸淵的眼神再沒有了之前的輕松,全都露出了深深的敬畏。
尤其是吳兆汝,此時更是兩腿戰戰,額頭上的汗水不住留下,連正眼看陸淵的勇氣都沒有。
“陸公子,你…你是神仙中人嗎?”
商秀珣帶著忐忑與猜測問道。
“我若是神仙中人倒好了,”
陸淵佯做惋惜的嘆了一口氣:“我雖懂得一些小法術,但如今尚未獲得仙籍,不過是停留世間的一個小小修行之人罷了。”
聞言,眾人卻并沒有任何的放松,畢竟哪怕不是神仙,像陸淵剛才所展現出來的手段,也與仙人無異了。
尤其當陸淵揮手又重新將那匹駿馬變沒之后,眾人對陸淵的態度變得愈發恭謹起來。
“陸真人,是我有眼無珠,沖撞了真人,我不對!”
就在這時,一旁尷尬站立的吳兆汝突然對著陸淵跪倒,而后一邊大聲自責,一邊不斷扇著自己的耳光,幾下功夫,兩邊的臉蛋便已經全都紅腫起來。
“陸真人,您看……”
商秀珣有些遲疑的看向陸淵。
作為飛馬牧場的場主,商秀珣在今天之前對于吳兆汝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否則也不會任命他為四執事。
但如果陸淵開口的話,那么她就要考慮到底要不要把吳兆汝留在身邊了。
“也罷,既然吳執事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那就算了吧。”
眼看吳兆汝臉上已經腫的不成人樣,而且陸淵透過靈覺發現他的確是真心誠意認錯,陸淵也就不為已甚了。
“都(多)謝漏(陸)真人!”
眼見陸淵放過自己,吳兆汝直接吐字不清的磕頭道謝。
雖然獲得了陸淵的原諒,但吳兆汝也不敢繼續留在宴會廳了,當即悄悄離開。
吳兆汝的離去并沒有對宴會廳的氣氛造成任何影響,眾人的氣氛依舊融洽。
只不過和之前眾人將陸淵當做客人相比,此時他們卻是把陸淵當做了一名高高在上的奇人。
席間陸淵也糾正了幾次他們對自己的稱呼,讓他們繼續叫自己陸公子即可,不必稱呼為陸真人。
不過不管是商秀珣還是商震,全都沒有答應,依舊堅持稱陸淵為陸真人。
陸淵本就想要借此立威,因此也就順水推舟應了下來——
是的,他之所以故意顯露幾分手段,目的就是為了營造出一個修道之士的人設!
只有這樣,當他提出要在飛馬牧場停留,乃至于修建聚靈陣的時候,才不會引起眾人的懷疑和反感。
就這樣,一頓晚飯便在商秀珣等人對陸淵的熱情款待中落下帷幕。
晚宴結束,陸淵在侍女的引領下,返回自己居住的房間。
不過等到他回到房間,吹滅蠟燭之后,卻并沒有立刻脫衣休息,而是在屋內端坐著耐心等待。
大約一個時辰之后,他耳朵一動,聽到房門外傳來一道輕微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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