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是夜，凌晨時刻。
當梅爾蒂絲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剛剛結束了費腦力錫兵棋子游戲的艾米斯忒正眼神如游隼般銳利，無表情的猶如一個冷酷的完美雕塑，好似尚未從棋局的廝殺中緩過神來，依然沉浸在那復雜而昂貴的棋盤游戲中。
當然了，如果沒有臉上的貼紙，女伯爵的氣質還是很凌厲，而不是現在這樣帶著讓人繃不住的喜感。
“林恩回自己房間了？”
用平鋪直述的語氣，艾米斯忒在林恩之外的面之前，總會不經意間顯露出一絲掌權者應有的威勢。這一切無不提醒外人，這個羅素家曾經單有美艷外表的女主人，在孤身一人后是如何用權勢和手腕把一切覬覦者都給整得服服帖帖。
女仆長就親眼見過，女伯爵就是用這樣的語氣，將兩個吃里扒外的東西拖去喂狗，那兩個野心家在得知自己得到的賞賜時嚇的屁滾尿流，和下城區的賤骨頭沒有什么區別。
不過現在……
梅爾蒂絲嘴角抽搐了兩下，盡力控制自己的表情管理，不去看尊敬的艾米斯忒臉上的貼紙。
“是的，夫人，先生他已經睡下。”
臉上的貼紙和脫衣服這樣的懲罰是桌游勝負的彩頭，一般林恩和艾米斯開始玩耍的時候倒霉的先是梅爾蒂絲，這次也不例外，女仆裝那繁復而多件的整套衣著反而是成為了兩人耍賴的籌碼。
相比之下，女伯爵一大件毛衣很是吃虧。
“誰去伺候他了？”女伯爵總算是清理起了嫵媚容顏上的貼紙。
“先生把女仆們都推辭了，大概是累了。”梅爾蒂絲說著自己都不相信的話，那個食人魔會累？她寧愿相信第二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不過，她也只能找到這個理由了。
顯然，剛剛在小先生的窮追猛打之下，把全身上下籌碼都輸了一個精光的女伯爵和附贈品女仆長，只能乖乖承受戰敗方被支配的命運。在這件事上，說做就做的林恩一點都不帶含糊的，戰果也是十分輝煌。
聽到林恩這個家伙不打沒有感情的樁，女伯爵意義不明的笑了一下。
接著，艾米斯忒對著女仆長勾了勾玉指，心領神會的梅爾蒂絲立刻是走了過去。下一刻，被手掌摁在光潔小腹上，梅爾蒂絲肚子猛地跳了一下，臉色騰的一下一片緋紅。
“夫人！”
小小的驚呼，似乎是在羞怯。
“別緊張，梅爾蒂絲……”窗外的月光蕩漾著隨風的吹拂而飄灑進來，背對著光源的女伯爵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眼神格外明亮，她貼在女仆長小腹上的手掌微微按壓著。“……假如我讓你，給林恩生孩子，你愿意嗎？”
不是只有皇女殿下想到了用孩子可以拴住林恩，那個時候兩位美婦交換眼神的時候，就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但是林恩現在還不適合有孩子，哪怕那是意外之子。
有孩子固然會被拴住，但精力也會被大大的給分散掉。對于一個17歲的少年來說，正是要躍馬揚鞭建功立業的時候，要被牽扯住了基本上要廢掉三分之一。女伯爵的眼里泛著意義不明的光芒，如此詢問顯然是有想搶先機的沖動。
艾米斯忒并不想輸給瑪麗。
“夫，夫人，我，我……誠惶誠恐，我……先生他完美，我沒資格……”
女仆長差點被嚇得咬到了舌頭，結結巴巴的吞吞吐吐辯解，她的驚慌并不是偽裝出來的，雖然已經很多次但她都沒有過這種非分之想。自己只是女伯爵身邊一介女仆，哪有資格承接白虹，誕下子嗣。
就算要有，按照貴族這邊的心照不宣的規矩，也是女伯爵有了確定是男嗣保證血脈的純凈，才能夠輪到她誕下私生子來輔佐才對。
“呵呵你緊張什么，我只是隨口問問，這種事情運氣還是占很大的成分。畢竟啊，他是序列8的非凡者啊。”
女伯爵松開了手，若無其事的捏住梅爾蒂絲的下巴，好好的打量這個土氣的女仆長。
“非凡者和普通人之間，差距越大就越難受孕。而同為非凡者的話，污染問題又不得不慎重考慮。我英俊迷人的小先生，如果在序列7之前不把這個問題處理好的話，那就會變得非常麻煩，而麻煩的事情還有他最近的大計劃……”
梅爾蒂絲悄悄松了口氣，她剛剛真的被嚇到了。
“夫人，那您的意思是？”
“沒有好的時機和對象啊，就算是我如果要從人前消失個一年半載也是挺麻煩的。不過，相比起這個，我倒是更好奇林恩他能做到什么地步了。”
女伯爵不是白癡，也不是瞎子，會看不出林恩那份厚厚大計劃之下的野心。
但不知道出于何種原因，她并沒有反對或者制止林恩，反而是在認真閱讀一遍詳細完整的計劃后，玩味的給予了林恩更多的支持，可以說在人和物上是于給于求了，羅素家的多條產業鏈做著有風險的調整配合他。
大概也是被這勾起一些心思。
女伯爵下意識想早做打算。
林恩的血脈，林恩的事業，對于這位美婦來說都很重要。
意外和明天哪個先到來，你永遠不知道。
揮手讓女仆長退出去，轉身來到窗前凝視著星辰帷幕下黑暗的遠方，眼神奇特的艾米斯忒雙手按壓在小腹上，猶如一尊蛾月下唯美的雕塑。
“我該拿你怎么辦呢？林恩。”
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念叨的小先生此刻正躺在自己房間的大床上，他均稱修長的雙手正在溢散著無意識變化的靈子模型，那微弱影響表界的華光彰顯著非凡的奧秘，似乎一切神秘都存乎于此。
睡不著啊，身子有些燥。
這么晚也不好去打擾別人，就只能自己在房間里躺著捏靈子模型玩。一旁探頭探腦的黑圣杯也適時冒了出來，目不轉睛盯著這個在無序擾動的紊亂模型。
在馬車上和愛塔莉就學術問題交流過后。
這漫漫長夜他倒不愁沒有能夠思考的東西打發時間，特別這個東西還有關于自己大計劃中的一部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