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難道你沒看過我給后輩們寫的論文?”里昂笑著問。
“論文…你指的是哪一篇?”艾達不解。
然后她回想一番,立刻搖了搖頭,將手機放進挎包里,繼續朝前方走去道:
“算了,打車就打車吧。”
“呵呵。”里昂望著艾達的背影輕笑一聲,并重新推起了推車。
來到廣場盡頭。
“Привет(你好)!!我親愛的朋友們!”
沒等二人把行李從推車上搬下,一位穿著藍白格海軍衫,身高至少一米九的中年壯漢,便走近他們用俄式強調濃厚的口音,嗓門聲較大的說:
“看來你們需要幫助啊,朋友,要不要坐我的飛行艇?”
聞言。
艾達欲言又止,里昂則是走上前道:“打表計價?”
“這還用問嗎?朋友!那么目的地是哪?”壯漢笑著回道。
“04區的藍色度假酒店…”
“沒問題!”
里昂沒說完,壯漢就彎腰搬起最大、最沉的行李箱扛在左肩上,右手拎起另外一箱,轉身朝街邊的服務型車輛、飛行艇的停泊區走去。
只見廣場盡頭的人行道上,所有司機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詢問剛走出空港的旅客們是否需要乘車。
但很少有像壯漢這么…
直接。
“喂,菜鳥,這家伙靠譜嗎?”幾乎沒有打車經驗的艾達小聲問道。
“走吧,糾結那么多干什么,我親愛的妻子。”
這回換成里昂打趣道,而他拿下最后的兩個隨身行李箱,抽出拉桿,就跟上了那位壯漢。
艾達沉默了數秒,才邁步來到壯漢的飛行艇旁。
飛行艇整體仍看得出是車的模樣,但比普通的四門轎車要大得多,四輪位置被替換成可伸縮的起落架,外表涂裝是經典的暖黃色,頂部有“TAXI”的標牌。
不過,外表涂裝上還貼有“第一空降兵!”,“去死吧!外星雜碎!”等字樣,以及UNSC第一空降師的軍旗標識。
退伍老兵?
看到這些的艾達,不由得對壯漢心生敬意,隨即她也不再糾結什么,任由里昂按照“打車”的方式來獲取情報。
把行李放好,關上后備箱。
壯漢打開“后車門”,對艾達說:“請。”
“謝謝。”艾達笑著回應,然后俯身進入飛行艇的后座。
而里昂不等壯漢幫忙,便主動坐進了副駕。
于是壯漢幫艾達關好“車門”,最后一個進入飛行艇,操作一番的準備啟動引擎。
坐在后面的艾達感到一陣晃動,看向窗外,就見到她們與地面逐漸拉開距離。
垂直上升到離地約百米的高度后,平穩匯入指定航道內,與其他飛行艇保持前后間距,一同向空港西面飛去。
看著窗外一棟接著一棟,超過百米的巨構大樓,又見穿梭在不同航道的私人飛行艇,艾達不得不暗自感嘆,科技跨欄式的進步速度。
想當初,飛行艇是官方機構才能使用的交通工具,再往后成為富豪的代表。
現如今,卻成為普通家庭敢下血本,都能買得起的產物。
她向下望去。
發現地表車輛依舊眾多,空中列車的軌道也遍布在街道上方,供人們有多種出行的選擇。
“兩位朋友!”這時的壯漢對她們二人道:“你們是第一次來阿卡迪亞吧!”
“是啊。”里昂當即接過話茬:“我和我妻子聽說這里環境很不錯,非常適合度蜜月,所以就來了。”
“哦?是一對新人啊,祝福你們!記得不要吵架,不要沖動,不然會后悔的。”壯漢如同過來人一般的勸道。
“多謝你的提醒,大叔,我們兩個會注意的。”艾達面帶淺笑的表示感謝。
“大叔?不滿你們兩位,我現在都七十了,哈哈!”壯漢大笑。
“七十?”里昂故作吃驚的模樣說:“但你看起來像是才四十歲,還有看你艇上貼的東西,難道你曾經是UNSC的一員?”
聽到里昂的詢問,壯漢忽然挺直腰板,嗓門的音量也加大些許道:
“UNSC第一空降師的少校,安德烈·阿歷克塞維奇·伊萬諾夫斯基為兩位提供服務,當然了,這些都是過去式了,你們叫我安德烈就好。”
“第一空降師?!”里昂更是震驚道:“那你應該參加過伊麗莎白市的作戰吧。”
“小兄弟你猜的沒錯!我跟你說啊…”安德烈打開話匣似的與里昂交談。
坐在后面的艾達一直保持著微笑,時而會來上一聲“嗯”或“哦?是嗎”,盡可能的配合里昂套話。
根據談話內容。
她了解到這位曾是少校的安德烈,居然參與過消滅殖民者的作戰,還獲得過UNSC頒發的銅星和紫心勛章,是一名戰斗英雄。
2027年退役后,選擇與家人們一同移居到阿卡迪亞。
出于無聊的緣故,又在2035年買了輛飛行艇,當一名出租司機來消遣時間。
年齡方面不需要里昂特意去問,艾達也知道安德烈為何依然身強力壯。
作為安布雷拉暗中的附屬機構,UNSC總是比大眾社會提前擁有某項科技,例如納米醫療。
人類衰老的原因中,細胞衰老、器官衰竭和代謝減緩占主要成分。
而齊格勒·凱奇和威廉·柏肯研發出的納米機器人,可以有效推延這種衰老速度。
雖然需要定期注射,效果遠不如由血曼花研制出的延緩藥劑,卻勝在具有量產的可能性。
經過十多年的完善,原本UNSC和安布雷拉綜合醫院所使用的納米科技,早已在大眾社會普及。
對于購買安布雷拉保險的人們來說,癌癥與得了一場重感冒無異,而且每年都擁有一次免費注射納米機器人的機會。
其實人們也可以付錢,來購買額外注射納米機器人的次數。
盡管價格不菲,相當于普通家庭的半年收入,但注射次數的銷量依舊可觀。
安德烈在UNSC服役的時期,應該就開始注射納米藥物。
即使退役,可在2035年能買得起飛行艇的戰斗英雄,同樣能買得起額外注射的次數。
所以才成為實際年齡七十歲,看起來卻像四十歲的壯漢。
見安德烈還要對他們說感情史,里昂適時的切入正題道:“少校,聽說阿卡迪亞最近的失蹤案有些頻繁啊,這會不會影響我們夫妻的蜜月?”
“都說叫我安德烈就好,里昂小伙。”安德烈左手握著方向盤,騰出右手重重拍了下里昂的左肩,隨后收起閑聊的神態,語氣稍沉的說:
“考慮到維護殖民地的形象,公司不讓我們司機與乘客討論最近的案件,可我才懶得管那些。
據我的了解,都會區的地下污水系統,似乎存在某種東西。”
“某種東西?”里昂和艾達異口同聲。
“嗯。”安德烈點頭繼續道:“具體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你們夫婦要去的04區,是失蹤案最為頻繁的區域。
為了你們的安全,晚上最好呆在酒店里,白天再去沙灘或其他景點游玩。”
聽到安德烈善意的提醒,右手揉著左肩的里昂,由衷感謝道:
“謝了少校,我們會注意。”
“謝謝。”艾達也是附和一聲。
“嗨,這算什么…”安德烈右手晃了晃,并打開正副駕駛之間的收納箱,從里面拿出一張超薄的名片,遞給里昂道:
“遇到什么狀況跟我聯系,怎么說我在這片也算是有點影響力的。”
有著數十年打車經驗的里昂,也鮮有遇到少校這樣的熱心司機,他接過名片,收好的同時與艾達再次表示感謝。
就在這時。
寫有“藍色度假酒店”的全息廣告牌,也隨著飛行艇的左轉,逐漸映入眾人的眼簾。
里昂和艾達的目的地,一棟百米高的酒店,緊挨著其他高度相仿的建筑,坐落在街道的右側。
見此。
安德烈操控行艇靠右離開航道,減緩飛行速度,最終降落在從酒店中央位置凸出,專門為飛行艇建設的空中停泊區。
放下起落架停穩。
里昂剛拿出手機,準備貼在打表器的感應區支付車費時,安德烈已經先一步把打表器撥回原位,讓所需要支付的信用點清零。
里昂一臉困惑。
“好久沒和年輕人聊的這么開心了啊,呵呵。”
安德烈一臉不在意的打開門,離開駕駛位,朝后備箱走去。
“誒。”艾達伸手推了推里昂提醒道:“別愣神了。”
“嗯…”
二人走出飛行艇,就見一位酒店服務生推著推車,來到飛行艇這面,主動幫安德烈把行李轉移到推車上。
卸完后備箱的全部行李。
“祝你們有個愉快的蜜月假期啊!別忘了,遇到搞不定的事情可以打給我,我平常很閑的,哈哈哈!”
安德烈豪爽一笑的對里昂他們道別,并駕駛飛行艇升空的匯入航道,消失在街道的轉角。
里昂無言注視了片刻,然后轉身跟上艾達,與幫他們推運行李的服務生進入酒店大堂。
由于提前預定好房間的緣故,他們很快便辦理好入住手續。
不久后。
一間酒店高層的套房內,里昂和艾達拉上所有窗簾,利用情報員的專屬手機檢查了一番。
確認套房環境絕對安全,這才掀開兩個隨身攜帶的行李箱,把衣服和雜物扔在客廳的地毯上,再打開隱藏夾層,展露出相應的武器和裝備。
夾層可以完美屏蔽星港的安檢掃描。
況且他們是從浣熊市的星港出發,要知道那里的安檢人員,都是隸屬于安布雷拉的員工。
所以公司方面早就為他們提供一條綠色通道,用于遮掩身份的進行暗中調查。
“怎么了?菜鳥。”坐在沙發上調試定制手槍的艾達,看著里昂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開口問道:
“難道那個少校刷新你的認知了?”
“算是吧。”同樣調試槍械的里昂輕應一聲。
安德烈確實是刷新了他的認知,但主要原因不是這位少校的精彩過往,而是他第一次打車被免單。
第一次…
不知為何,他感覺有些心酸,抬頭瞅了眼坐在對面的艾達,這種心酸似乎更加明顯了。
好在里昂身為老牌的情報員,很快就自我消化了這種負面情緒。
艾達眉間微皺,完全不理解里昂在惆悵什么。
二人繼續無言調試裝備和槍械。
整拾好后,里昂起身看了眼手機顯示的當地時間。
再走向窗邊,拉開窗簾縫隙,看著外面已經黯淡下來的天色,里昂詢問道:
“走吧,去外面看看。”
“好,我換個包。”
艾達說著,便從她帶來的一堆女士挎包中,挑選了最大的一個。
單肩挎好,拉開拉鎖,把她和里昂的手槍、電池彈匣和一些列小型裝備放入其中。
倆人好好收拾了一下剩余的行李,敞開所有窗簾。
一同離開房間,來到外面走廊,艾達很是自然的挽著里昂左臂。
隨后的二人有說有笑,搭乘電梯前往位于一層的大堂,再離開酒店穿行在略顯擁擠的人行道上。
他們在酒店附近的街區逛了逛,并未發現有什么值得去注意的。
天色愈加昏暗,街邊路燈依次亮起,建筑之間的全息廣告也愈加明顯。
最后。
里昂和艾達來到充斥粉色、紫色燈光的街道,走入一家酒吧餐廳,與服務生點了兩杯度數低的啤酒,和兩份熱銷套餐。
如果單純為了解決晚餐,二人是不會選擇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畢竟這里是04區治安最差的街道。
但對他們來說,越混亂,越容易獲得情報。
這時。
坐在酒吧角落的艾達,聽著駐場樂隊的勁爆歌聲,有節奏的輕點頭,還拿起啤酒抿了一口。
她對面的里昂,則是一口喝掉三分之一,放下酒杯掃了一眼四周,低聲說:
“看來,我還是需要親自去一趟。”
“去一趟?你是說…這個?”艾達捏了捏鼻子示意。
“對。”里昂點頭道:“你留在酒店。”
“哪有丈夫會在度蜜月的時候,拋棄妻子自己去玩的啊?我和你一起去。”艾達嗔責里昂道。
“行吧。”里昂聳了聳肩,沒有拒絕。
“嘔…!”
忽然,某人的大聲嘔吐,引起了他們倆,也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只見剛走進酒吧的一人,臉色煞白的抱腹嘔吐,發綠的嘔吐物濺灑在地面。
那人的幾名朋友圍繞在一旁。
其中一位朋友,邊幫那人拍著后背,邊捂住口鼻的笑道:
“老兄,這還沒開始喝呢,你怎么就不行了呢?還有你中午吃了什么,怎么會這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