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笑了笑，問道：“你怎么忽然突破到歸命了？”
陳千劫答道：“我喝了一口泉水，實力就開始不可抑制的增長，然后就突破了。”
‘泉水？’
方牧聽了，心中不由微微一動。
他記得十分清楚，當年自己已經將這個泉眼中的泉水吞了個一干二凈。
之后他也曾回去過幾次，都沒有見到泉眼中生出一滴泉水來。
最主要的是，如果陳千劫喝的真的是跟他一樣的泉水的話，即便只有一口，也不可能止步于歸命。
方牧想到這里，再次開口道：“你喝的泉水是從哪里來的？”
陳千劫略略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后才解釋道：
“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在感悟著這口泉眼中殘留的氣息。
就在幾天前，我忽然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
在那種狀態中，我隱隱覺得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跟我共鳴。
當我脫離那種狀態之后，就發現這口泉眼的深處，多了一點點泉水。”
方牧繼續道：“那你有沒有看到，這口泉水是怎么生成的？”
陳千劫搖頭道：“當時我完全沉醉在那種奇特的狀態中了，沒有注意到周圍的變化。”
這個答案雖然不是方牧想聽的，卻也并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方牧曾經不止一次的頓悟過，深知如果自身實力不夠的話，頓悟時便會失去所有的感官。
這是在保護自身不受干擾。
方牧點了點頭，又問道：“你現在還能感受到，那個跟你共鳴的東西在什么地方嗎？”
這一次陳千劫沒有立即回答，他緩緩閉上了眼睛，開始默默調整起了自身的狀態來。
良久之后，陳千劫才重新睜開眼睛，指著一個方向道：
“在那個方向！
跟我共鳴的東西，應該就在那個方向的虛空中！”
方牧看著他所指的方向，臉上表情不由變得有些怪異。
因為陳千劫所指的那個方向，是虛空亂流最為猛烈的地方。
此刻，方牧的腦海中已經勾勒出了一個巨大的沙漏。
這個沙漏所代表的就是整片界域。
蒼瑯界就卡在這個巨大的沙漏中央。
陳千劫所指的方向并非沙漏的兩端，而是在沙漏之外。
那里的虛空亂流異常兇猛，即便是超脫修士也不愿輕易從那里穿過。
正因如此，蒼瑯界才會有蒼瑯之路這個稱呼。
方牧怎么也沒想到，那個方向上竟然有能跟這個泉眼共鳴的東西。
他朝著那個方向看了片刻，又重新將目光落在了陳千劫的身上，沉聲道：
“你能確定，跟你共鳴的東西就在那個方向嗎？”
陳千劫見方牧如此嚴肅，頓時有些遲疑了。
不過片刻后，他還是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我們就走一趟吧。”
方牧說完，便直接帶著陳千劫消失在了原地。
一陣閃爍之后，兩人便來到了一片絕地上空。
由于這里的虛空亂流太過猛烈，即便有界壁阻隔，下方仍舊是一片死域。
不過這種地方還影響不到方牧。
他幾乎沒有任何停頓，便劃開了頭頂的蒼穹。
裂痕剛剛出現，一股狂暴的虛空亂流就涌入了蒼瑯界。
剛剛突破至歸命境的陳千劫，完全扛不住這種程度的虛空風暴。
翻滾的亂流尚未及身，他就被這恐怖的天威壓得連連后退。
不過他并沒有退出多遠，便被方牧一把抓住，沖進了虛空。
虛空外的亂流中，蘊含著一股濃厚的死意。
即便以方牧體內那堪比沐仙之境的靈氣，竟然也只能堪堪自保。
想要護住陳千劫，他便只能以自身魔軀硬抗。
“這邊的虛空亂流，還是一如既往的狂暴啊……”
方牧一聲低語的同時，再次引動了一絲巔峰魔氣。
在這一縷巔峰魔氣的刺激下，他體內那些魔氣迅速活躍了起來。
一縷墨色緩緩在他的瞳孔中擴散。
于此同時，絲絲縷縷的魔氣從他周身毛孔中溢散而出，將方牧襯托得如蓋世魔王一般。
感受著方牧漸漸轉變的氣息，陳千劫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雖然此刻，周圍到處都充斥著那種能將它撕碎的虛空亂流。
可陳千劫卻對其視而不見。
在他的眼中，這個魔氣升騰的師父比周圍的虛空亂流恐怖百倍。
就算是那種蘊含著濃厚死意的虛空亂流，也遠遠不及方牧駭人。
方牧看了看不停顫抖的陳千劫，咧嘴道：“放心，我還不至于被自己的魔氣控制！”
他說完便一把抓起陳千劫，仿佛炮彈一般砸進了虛空！
這里的虛空亂流異常的恐怖。
其中夾雜的恐怖死意，就連方牧都不想招惹，只能選擇繞路。
然而隨著他不斷的深入，虛空中的亂流越來越密集。
那恐怖的死意裹挾在暴躁的虛空亂流中，讓人防不勝防。
就在方牧從一處看似平穩的虛空中穿過時，周圍忽然爆發出了一道恐怖的亂流。
濃重的死意瞬間將周圍完全籠罩。
被方牧提在手中的陳千劫，靈覺瞬間炸裂，仿佛下一刻他就將被湮滅一半。
在無邊的恐懼中，他短暫了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靜靜等待末日的降臨。
就在他的思緒即將沉入黑暗之時，一聲開天般的炸響在他耳邊響起。
下一刻，滾滾魔氣便映入了他的眼簾。
不知何時，方牧身周的魔氣已然濃稠如墨！
而剛剛那恐怖的死意，則已然消散無蹤。
陳千劫扭頭朝著身后望去，果然見到那團讓他如臨末世的虛空亂流，已然被砸了個稀爛。
此刻，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死意正四處飛散，就像在躲避著殘留魔氣的侵蝕一般。
‘師父竟然連那種恐怖的東西都能打散……’
陳千劫下意識瞪大了眼睛。
然而沒等他看清那里的狀況，便已然被方牧提著，鉆入了另一團虛空亂流中。
轟隆隆！
又是一聲炸響。
方牧再次將一團亂流砸得粉碎。
接連打碎了兩團虛空亂流，方牧眼中魔意更勝。
他再不繞路躲避，而是一拳拳朝著前方砸了出去。
方牧所過之處，不單單虛空亂流被砸得粉碎，就連周圍的虛空都完全破碎。
虛空中本來沒有路，但方牧走過之后便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