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爺子十分的開心,看陳默更順眼了。
好像是之前的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生日宴上對大房一家十分好,態度明顯比之前要好多了,生日宴上時不時詢問飯菜合不合胃口,詢問關心大房一家。
坐在下首位置的白榮一直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不是看一眼自己的堂妹一家,眼底有著擔憂之色。
和自己父親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擔憂和煩躁。兩人環視了一圈,中間目光也與幾位家里之前支持鼎力支持自己這一房的叔叔伯伯對視了一眼,但讓人心塞的是,很顯然,眾人的目光中都多了些東西,甚至有幾位,明顯對大房一家熱情了起來。似乎已經有了倒戈的意思。
兩人此時臉色都不是很好。
現在這個局面對他們很不利,要讓大房這么出風頭,站穩了腳步,以后想要再扳回來就難了。搞不好,之后真的會被排擠出繼承人的位置。
更別說老爺子的態度了。
以往老爺子都是鐵板釘釘站在他們這一邊的。現在最大的優勢已經沒了。
看了眼陳默,咬著牙,目光逡巡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是除了二房一家,其他的白家二代三代的小輩們此時都還挺興奮的,二房此時是個什么情緒,可完全不關他們的事情,不少人此時都露齒笑著,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
因為陳默的緣故,很多他們以前接觸不到的人,甚至不少白家二代們辦事本來需要求到的人,此時也都在宴席中出現了,膽子大的鼓起勇氣上前攀談,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倒還真的有人把事情談成了。
這一晚上下來,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收獲,開始行動的已經搭上了人脈,沒有開始行動的,看著已經成功的人,此時也都期待了起來。
晚間吃飯的時候,不論是真心還是假意,心里禍藏著其他心思的,此時都言笑晏晏,賓主盡歡。
直到一頓飯過后,眾人正酣時,坐在老爺子對面的白伊彤,放下了筷子。
端起了右手邊,在宴席剛開始早就斟好的裝在素白的瓷杯里的酒水。
酒杯晃動中,緩緩的站了起來。
在眾人疑惑的注視下,
說出了一番讓在場眾人都無比震驚的話。
“爺爺,我敬您一杯。”
“啊?哈哈哈,好!我大孫女居然主動敬我酒了。”
白永康還沒有意識到有什么不對,看白伊彤站起來,今天開心,酒過半旬有些微醺,還笑呵呵的打趣,端起酒杯,一手拈著酒杯,指腹扣著杯子,抬起手指指了指陳默的方向,看著還坐著的陳默,佯裝不樂意的打趣道:
“瞧你小子,陳默你也站起來吧,我孫女一個人站起來敬酒是怎么回事?今天算是你倆第一次見家長,這一杯是不是得你們倆一起敬啊?”
“哈哈哈,對……”
眾人聞言本都想要應和著打趣,但是話到嘴邊,都還沒有說出口,卻被一道軟糯清冷的聲音打斷了。
聲音雖然軟,但是語調語氣都帶著一種沉穩沉靜,沒有開玩笑的意味。
“爺爺,不必了,這杯酒我敬您。我自己來就行。”
說著抬手將素白的杯盞湊到了嘴邊,一飲而盡。
辛辣的酒液體突然滾入喉間,刺激的白伊彤眼尾通紅,燒的眼底和臉頰都泛上了燒紅的艷紅色。
擦去嘴角的液體,忍著從喉嚨間到肺腑的灼燒感,將就瓷白色的酒杯“砰”的一下落置在酒桌上,也借由著這份幾乎可以將她熔燒起來的辛辣,直接將話說出了口。
眼底和嘴角都帶著淺淺的笑意。
“你……”
“爺爺,我有個事情想要和您說。說來這件事想要和您說很久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開口,就趁著今天的機會合適,表一下態度吧。正好今天各家的不少長輩們都在,各位叔叔伯伯、老爺子們幫我做個見證。
爺爺我知道您一直很看重堂哥,屬意他來繼承白家,您也從沒有遮掩過您的想法。未免誤會,也是正式的在諸位的見證下,表明我的態度和選擇。
諸位,還有爺爺……”
白伊彤看著白永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帶著輕輕的笑意說道。
“……我白伊彤,自愿放棄白家的繼承權,以后也不會繼承白家的一切。”
這一席話雖然說的很輕很淡,但是每個字都擲地有聲。
就像是一道悶雷,將每個在場的人都炸了個措手不及。
白伊彤這番話,在這種場合下說出來,就相當于公然真正的放棄了白家繼承人的機會。
之前雖然一直都有傳言說白伊彤以后不會繼承白家,看她一直只接觸楊家那邊的產業就能看出來,圈子里眾人一直有所猜測,但是這一切在今天之前都只是傳言而已。
圈子里很多人做事說話都會留一手,很少有人會把路自己給自己堵死了。多少都會給自己留一條后路。所以一般像是這種退出權利爭奪的事情,都不會主動說出來自己不參與了。畢竟現在說了,以后要是后悔了呢?或者以后有機會爭了呢?一般圈子里面放棄繼承權很大程度上,都是爭不過,或者是爭奪對自己帶來的負面影響,比不爭帶來的影響大,綜合考慮選擇放棄,而不是爭奪不想爭了。
像是白伊彤這種,直接在這種幾乎來了半個圈子的場合下,還在這么多大人物的見證下,說出放棄繼承權的事情,就已經相當于自己給自己的路堵死了。
以后哪怕是后悔,也沒有回轉的余地了。
這番話其實不重,重的是這番話,以及說出這番話背后的含義。
圈里每個人都是名利場里浸泡著長大的,特別是二代三代四代,還有些傳承久遠的家族后輩,誰不是盤算著利益長大的。每個后輩在家族里都是有繼承權的,哪怕不是主要的繼承人,也是能得到家族的蔭庇,能繼承一些東西。
這些東西也是凝聚一個家族,吸引家族的所有人為著家族的成長發展一起向心努力的動力。
然而剛剛白伊彤就擺明說自己放棄這一切了。
那番話放棄的可不只是白家主要繼承人的位置,而是放棄了關于白家的一切,這話可是太重了。
圈里公開放棄繼承權的話一般不輕易說出,說出一般也就代表著說出這番話的人,主動地將自己與家族隔閡公開了。告訴眾人自己與家族的利益以后可能不再一致。也是表示與家族割裂,與家族的利益、人脈、關系的割裂、疏遠的開始。
往極其不好聽的來說,叫斷絕關系。
但又有一層遮羞布,沒有說的那么難聽。
眾人看向白伊彤的眼底都帶著不可思議,緩過神來,目光逡巡了白伊彤的神情和坐在上首的白家老爺子面上的神情,眼底也逐漸帶上了復雜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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