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巨大浩瀚的大陸，決斗已經正式開始，與此同時，這一場虛空級的決斗，也通過虛擬世界傳播，至少有數百億億雙眼睛都在觀戰。
而真正像吳潛這樣現場觀戰的，反而是少數。
畢竟一場比賽的門票就要十萬源能幣，絕大多數人都不舍得花費。
吳潛輕輕吸吮了一口莊園特供的的冰冷飲料，饒有興趣地觀看著大陸上方不斷閃爍的兩道身影。
其中一位面容英俊，有著八只藍色眼睛的強者手持著巨劍，無數道劍影閃爍，彌漫著濃郁的法則波動。
劍影從四面八方襲來，而另外一人面色卻絲毫不變，漆黑的鎧甲瑩瑩閃過，身法飄逸，躲過絕大多數正面的進攻。
“諾山的招式大開大合，威能不俗，秘法水平也就一般，倒也還算是中規中矩。”
沙孛一臉輕松地點評道。
吳潛微微點頭，這兩人和沙孛、魏靈魚等人比起來，自然是要差許多的。
吳潛暗自估摸著，沙孛和魏靈魚，尋常都能爆發出十一階頂尖的威能，若是手段盡出，應該是可以短暫達到十二階頂尖戰力的。
而此時武斗場中的兩位，無論是諾山還是莫司法，都只是很普通的十一階虛空級真神。
“看起來兩人不分上下。”
沙孛微笑著說道。
魏靈魚此時卻搖搖頭，淡淡說道：“諾山招式大開大合，而莫司法身法靈動，乍一看，的確勢均力敵。”
“但是論真正的戰力，諾山應該強過莫司法，所謂久守必失，諾山一旦找到機會，便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動猛烈進攻，從而一舉終結戰斗。”
沙孛一臉沉默，目光在兩道巨大的身影間游動，微微點頭，算是認同魏靈魚的觀點。
“并且，諾山和莫司法的至寶也有差距，諾山的至寶鎧甲明顯更好一些，屬于中品虛空級至寶鎧甲，而莫司法的鎧甲卻緊緊是下品虛空級鎧甲。”
強者之間的戰斗，至寶無疑是決定戰斗勝負的重要因素之一。
擁有好的至寶，甚至能擁有越級而戰的實力。
當然，越是珍貴強大的至寶，認主條件就越難，價格也越昂貴。
在起源大陸，神王級至寶之下，至寶一共被分為真神級、虛空級、永恒級和混沌級，分別對應真神強者、虛空真神、永恒真神和混沌主宰強者。
同一層次的至寶，也有差距，比如真神級至寶，也分下品、中品、上品和極品。
在同等至寶品質的情況下，使用、認主條件越簡單，功能越多，自然品階就越高。
就如沙孛的至寶鎧甲，便是極品虛空級至寶鎧甲，能夠在戰斗遇到危險的時候，自主激一道十二階的防御秘法。
這樣的功能，往往能救一條命。
當然，極品虛空級至寶也十分昂貴，一般都是長輩買給實力弱小的晚輩使用的。
有些極品虛空級至寶，甚至會比下品永恒級至寶更加昂貴。
戰場之上，刀光劍影。
諾山巨劍大開大合，神力洶涌，若非中央大陸是由特殊金屬制成，否則早就被轟碎。
而莫司法身形靈動，一手持刀，一手持盾，偶爾遇見實在躲避不了的攻擊，也能用盾牌卸去大半威能。
只是，所謂久守必失，戰斗到白熱化，諾山雙眸中突然爆發出一道青色光芒，轉瞬即逝便進入莫司法的大腦。
靈魂攻擊！
青色光芒猶如一道道充斥著毀滅氣息的漩渦，割裂開莫司法的靈魂，朝著靈魂深處擠去。
“吼——”
莫司法痛苦地嘶吼一聲，那突如其來的靈魂攻擊，讓他的靈魂就像撕裂開來一般。
而這個時候，諾山也抓住機會，巨大的劍影在虛空中凝聚，每一道劍影都若隱若現浮現著一方完整的世界。
“凝！”
諾山猶如上古神王一般，操控著無上的偉力，那一柄柄虛幻的巨劍逐漸凝實，無數光華流轉。
“這是殺招！”
沙孛一臉凝重地說道。
而其他隕石上的觀眾們，一個個也都將目光投射入戰場中，那橫亙上億公里的巨劍。
與此同時，虛擬世界中，無數觀眾也都在看著這一幕，不由得為之驚呼。
“絕招，好強的絕招！”
“這才是真正的強者，其中的劍意竟然如此凌冽！”
“如此高水平的戰斗，即使在虛空級決斗中都少見！”
同一時刻，成百上千的人們都注目著這一副畫面。
“死吧！”
戰場之上，諾山面色平靜，目光中滿是不屑和殺意。
“斬！”
轟隆隆
巨大的長劍朝著莫司法的身軀斬去，而此時，莫司法還在應付那靈魂攻擊，根本沒能抽出時間來防御。
此時，莫司法的青筋暴露，他的靈魂在竭力對抗那青色的靈魂攻擊。
這樣的靈魂攻擊，僅僅只是達到十一階威能門檻，不算強，最多只是讓莫司法稍微遲疑一瞬間。
可是在虛空級生死決斗中，一瞬間足以讓對手施展很多次攻擊。
“不！不！“
“在快些——我不能死！”
“給我鎮壓！”
莫司法的意志被巨大的壓力壓縮到一種極致，就在那巨劍距離他只有萬米之時，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清明。
只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萬米距離，轉瞬即逝，莫司法只是稍微來得及抬起盾牌，身子微微一側，那恐怖的威能便盡數轟擊在莫司法的身軀上。
狂暴的劍意，似能毀天滅地的神力，透過至寶鎧甲一層層削弱，涌入莫司法的身軀，肆意破壞著。
這一劍，因為莫司法最后側身，終究是微微偏了一點，但也將他的整個左臂被斬斷。
失去左臂，莫司法便沒辦法再施展盾法，戰斗力要大打折扣。
“嗯？竟然沒死？”
莊園之中，沙孛看著這必殺的一劍沒能殺死莫司法，微微有些吃驚。
“是他的意志救了他。”
吳潛淡淡解釋道：“這小子實力不強，但是意志卻比同階強者都堅韌得多。”
“意志強大，讓他再最后一刻做出了反應。”
沙孛點點頭，目光看向莫司法，有了幾分欣賞。
意志，同樣也是強者必須磨煉的，同樣也是最難磨煉的。
秘法、秘術什么的，都能學習前人的經驗，都有捷徑可走，但唯有意志磨煉，需要一步一個腳印去感悟。
“據說，那些個頂尖勢力的強者，甚至有意志沖擊之法。”
沙孛似想到些什么，悄咪咪地說道：“你想想，雙方大戰，突然一方施展意志沖擊秘術，防不勝防，另外一方必定失去反應能力，仍人宰割。”
“這種秘法，還不逆天？”
魏靈魚撇撇嘴，淡淡說道：“意志沖擊秘法，珍貴無比，就算在頂尖勢力中，也不是每一方勢力都有的。”
“并且，意志攻擊秘術，入門難度也極高，非意志堅定者不能學習。”
沙孛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神色間多是羨慕，即使他是火云宗重點培養的天才，可意志攻擊秘術，也僅僅只是聽說而已。
“不過，那莫司法就算躲過這一劫，被殺死也只是時間問題。”
沙孛一臉笑意地說道。
“看來，我這次要小賺一筆了。”
決斗開始之前，莫司法和諾山的賠率定格在3.56比1.26。
顯然，大部分人都是看好諾山的。
“不一定。”
吳潛緩緩搖頭，目光再次落在了那戰場之中。
“殺！殺！殺！”
諾山乘勝追擊，長劍一次次舞動，時不時配合一道靈魂攻擊，讓失去左手的莫司法難以應付，一直被壓制。
也就莫司法身法靈動，才能茍延殘喘一會兒。
“認輸吧！”
諾山大吼著，巨劍爆發無盡的光芒，似能劈開整個世界。
而莫司法，卻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殺殺！”
莫司法的聲音冰冷，他的眸子里閃著決絕，心底最深處，卻有著一幅幅畫面一閃而逝。
自幼出生在無主之地，百歲那一年，所在的城池被沙獸攻占，全城大部分生靈都被吞噬，莫司法卻僥幸逃過一劫。
自那以后，莫司法四處流浪，經歷了一次次生死危機，法則之主、真神、虛空真神，一步步走了上來。
生與死之間，莫司法尋找著自己的極限。
八百萬紀元的壽命中，莫司法經歷過十次比現如今更加危險的局面，幾乎到了十死無生耳朵地步，可到最后，莫司法都活了下來。
“絕不！絕不！”
莫司法怒吼著，突然某一刻，他的靈魂中似乎什么東西碎裂開來了。
“對了，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莫司法目光中越來越閃亮，似乎看見了什么希望。
“哈哈！”
“我悟了，我領悟了！原來那一刀，應該是這樣的！”
諾山懸浮在虛空中，他目光冷冷地盯著莫司法，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事情要發生。
當即，諾山也不再猶豫，施展出了自己最強的戰斗秘法。
“劍！劍！劍！”
諾山巨大的聲音猶如洪鐘大呂，虛空中一道道虛幻的劍影浮現，正是方才斬斷莫司法手臂的那一劍。
而莫司法倔強地抬起頭，看著那威能滔天的一劍，絲毫不畏懼。
“刀法，絕影！”
莫司法聲影平靜無比，目光冰冷，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他手中銀白色的戰斗開始散發著光芒，一道道神力猶如百川入海，瘋狂涌入戰刀之中，一層層秘紋被點亮，光滑的刀身周身縈繞著一道道毀滅般的氣息。
“這.....是本源，他竟然掌握了一絲風雷本源？”
莊園之中，沙孛微微有一些吃驚。
領悟本源，乃是通向永恒真神的道路。
只要能完整掌握一種本源，如生滅之本源、水火本源、風雷本源、五行本源便能夠成就永恒真神。
而對于一般的虛空真神而言，領悟了一絲本源，和沒有領悟本源，之間的實力如云泥之別。
“真沒想到，這小子竟然能臨陣突破。”
沙孛一臉無奈的搖搖頭。
臨陣突破，尤其是生死之間的決斗，幾率實在是太低了！
這時候，魏靈魚也一臉凝重地看著決斗戰場。
虛空級秘法層次，一般是十階到十三階。
十階戰斗秘法，基本上只要能感應到本源奧妙即可；
十一階秘法，便是要能夠初步領悟一種本源。
十二階秘法，則是要掌握本源其中的一種奧妙；
能自創十三階秘法，基本上要掌握某種本源的所有奧妙才行。
當然，領悟不同的本源，最后體現出來的威能也完全不同。
五行本源、生滅本源都是較強大的本源，同樣是領悟一種奧妙，領悟五行本源的強者往往要比領悟水火、風雷本源的強者更強。
成就永恒真神之后，自然也是這個道理。
像莫老能在永恒真神中堪稱無敵，其中一個原因，便是莫老領悟的乃是五行本源，屬于本源中較強的一種。
轟隆隆
角斗場中，戰斗已經到了最關鍵的節點。
巨大的劍影橫亙上億公里，恢弘的氣勢讓人不敢直視，而莫司法的刀，卻僅僅只是一閃而逝的刀光。
一抹璀璨的刀光，一閃而逝，若是不仔細看，甚至會遺漏掉。
但就是這一刀，對上那橫亙上億公里的巨劍，卻瞬間讓其土崩瓦解。
諾山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滿是不解，那一刀之中，將風、雷法則演繹到極致，甚至已經觸碰到屬于本源的地步。
“這這是風雷法則的哪一種奧妙？”
諾山不甘心地問道。
“瞬殺！”
莫司法的聲音在風中，他整個人似乎也融入了風中，凌厲的狂風中夾雜著雷電，里面充斥著無數的刀光。
那一抹抹刀光劈砍在諾山青色的鎧甲之上，密密麻麻，就算至寶鎧甲能削弱一部分威能，但是刀光的數量實在太多了。
數千萬、數億的刀光，將諾山整個人都淹沒，他瘋狂地揮動長劍，可是卻無能為力。
最終，似乎無窮盡的刀光消失，諾山巨大的身軀猛然倒塌，他的真神之軀已經被震碎。
戰斗結束，莫司法勝！
狂歡，在吳潛看不到的地方，無數的虛擬世界，無數人都在狂歡。
一個本來就要輸掉的比斗者，在最絕望的時刻，卻能臨陣突破！
當然，那些押了諾山贏的賭徒們，自然就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