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個!”
江仁將剛砸完腦袋的霰彈槍放下,然后把身前被自己打暈的人向后拖去。
最終,把對方的身體丟在了一棵大樹旁。
大樹下除了這人之外,還有一人被打暈的人。
除了這兩個活口,其他十三人無一例外被江仁劃開了喉嚨,于大雨中悄然死去。
“本來不需要這么麻煩。”
江仁嘆了口氣,感覺有些累。
雖然自己身體尚小,但在雨幕下的森林,又擁有熱武器的輔助,想要解決十幾個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人并不難。
哪用得著像現在這樣,硬是花了十多分鐘才解決,還有幾次險些被發現。
“兩個活口,應該都是小隊長級別,希望你們不會讓我失望。”
江仁脫下他們的衣服,用刀劃成布條,將兩人的手腳綁在一起,又打了一個堅固的死結,最后還將他們眼睛蒙上。
“喝了這么多水,也是時候放放了。”
江仁抬手擦了擦頭發上的雨水,然后開始放水。
溫熱的液體,很快便將老汪和旁邊的另一人滋醒。
“什么東西,熱水?”
剛醒來的老汪,迷迷糊糊地張開了嘴,下意識將溫熱的水吞下,隨之傳來的惡心反胃,瞬間讓他恢復了意識,朝外吐出口水:“呸呸,這是什么東西?”
剛想罵出聲,他就回憶起自己剛才似乎被打暈了。
眼睛上的布條讓老汪什么也看不見,他嘗試著動了動手腳,發現它們都被綁住了,根本掙脫不開。
才醒來的另一人,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這味道,怎么感覺有些怪怪的?”
“真勇士!”
江仁雖然看不見,但從兩人的話語中也聽出,他們具體做了什么事。
對于這兩個敢于嘗試自己從不敢嘗試事情的人,他心中不由夸贊一聲,并暗暗為他們鼓掌。
“大鼻頭,是你嗎?”
“老汪,這是怎么回事?”
老汪和外號大鼻頭的另一人,聽到對方的聲音,如同遇到了知音,忍不住交談起來。
“兩位好!”
江仁用手輕頂住喉嚨,舌頭略微卷曲,發出了成熟且怪異的聲音:“我請你們過來,是有幾個問題想請教,每回答一題積一分,直到最后一題結束,誰的分高就放了誰。”
“你是打暈我的人?”
老汪回過神來,當即質問道:“你把其他人怎么了?我怎么沒聽到他們的聲音?”
“當然是死的了,接下來是第一道題。”
江仁微微一笑,隨即說道:“你們所在組織的名字?”
老汪眉頭一皺,不知該不該說。
然而下一刻,他就聽到旁邊傳來大鼻頭的聲音:“互助會,我們組織的名字叫做互助會!”
“恭喜你答對了。”
江仁微微一笑:“接下來,請聽第二道題……”
老汪有些后悔,想到以現在的局面,自己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想的再多又有什么用。
于是他也開始認真聽起江仁的問題,并且還進行搶答。
組織名字?成員數量?組織中的職位和職責?
駐地大小?有多少棟建筑?大體的方位又在哪里?
一個個問題也被江仁甩出。
老汪和大鼻頭的競爭也越發激烈。
為了能成為唯一的勝利者,他們把全部心神都放在江仁的問題上,不敢有一絲遲疑,更不敢提出任何條件,或者說出一句假話。
十五分鐘后,兩人的比分是15:14。
老汪15,大鼻頭14.
這其中的分數,也把江仁對于一個大類的細節問題算在其中,在他的刻意操控下,這兩人的分數可以說咬的死死的。
“既然還專程派了小隊來找我,也不知該說是謹慎,還是容下一點沙子。”
江仁聽完兩人此次行動的目的后,不禁為自己的提前出動而感到慶幸。
若是他今天不來這邊,到時敵暗我明,以他現在這種失去視力的狀態,最終會有什么結果還真不好說。
“接下來是最后兩個問題。”
江仁話音一頓,緩緩說道:“第一道算五分,第二道算六分。”
老汪和大鼻頭立馬掃開腦海中的雜亂想法,專注的聽起來。
以這兩道題的分數,不論是成功誰回答了,都將取得唯一的生機,其中第二道,更是能徹底決定生死。
尤其是對于落后的大鼻頭而言,搶到兩道題就能反敗為勝。
再不濟搶到第二道的分數,也能與老汪打成平手了,仍然有爭搶那個存活機會的可能。
江仁平靜地說道:“聽說你們昨天抓到了一只白狼?”
“是我抓的。”
老汪第一時刻喊出了聲,沒有絲毫停頓地說道:“昨天晚上我在追捕兩個逃跑'員工'的時候,在這片森林里看到一條白狼,然后就用麻醉槍捕獲了它……”
他將昨天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這中間包括白狼被抓進駐地后發生的事,以及它目前的位置。
一旁的大鼻頭,臉色有些蒼白。
他知道這最后一道題自己再搶不到,那就死定了。
沒事就好……
江仁心中松了一口氣,隨即又道:“最后一個問題,七年前從你們駐地逃出去的員工中,有沒有一個孕婦?”
“有,我知道!”
大鼻頭在江仁說完的第一時間,就喊出了聲。
老汪面色陰沉,心中感覺有些不妙。
萬一大鼻頭答對了這一題,那他與自己的分數就是一樣了,難道還要再答一題嗎?
“說。”
江仁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一把步槍,把槍身上的保險打開。
在雨聲的掩護下,兩人并沒有注意到這細微的槍聲。
“時間過去了這么久,我記住的也不多。”
大鼻頭有些緊張,但還是說道:“那個孕婦當初被抓到我們這里時,就已經懷有身孕,聽人說她家有錢,但不知道為什么沒有交贖金。”
“之后,只呆了一個多月就找了機會逃了,最后阿杰的小隊追上處理了。”
似乎覺得說得有點少,怕不被統計為分,他又連忙補上一句:“雖然不知道她的具體姓名和身份,不過所有員工的資料都登記在一個本子中,那個本子就放在會長辦公室的桌子上。”
“死了嗎……”
江仁閉上眼睛,輕輕嘆了口氣。
這些年他不是沒有試過,通過剛降生到這個世界聽到的槍聲方向,去尋找過那個女人的尸體。
但由于眼睛的原因,效率始終很低,一直沒有什么發現,所以心中也存一份對方還活著的可能。
“這位大哥。”
大鼻頭緊張地問道:“現在我們兩個的分數都一樣,您看是不是要再出一個問題?”
老汪不同意:“我們兩個雖然是同分,但我比你先達到二十分,而且我答的題也比你多,怎么算也應該是我贏。”
大鼻頭冷笑道:“你說了算?還是大哥說了算?”
在生命面前,兩個昔日其樂融融的人,現在直接撕破了臉皮。
“謝謝你們的回答,但因為你們兩個分數相同,所以沒有勝出者。”
江仁把槍口抬起,語氣中沒有一絲感情:“很遺憾!”
老汪和大鼻頭兩人驚恐地想要說話,但緊接著響起的槍聲,就在他們身上開了十數道致命的血口。
直到這時。
他們才真正意識到,這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他們活路。
確認兩人已死后,江仁收回槍。
又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了一塊肉干和一個裝著清水的獸皮袋,開始進食補充體力。
“電房,武器庫......把握又多了兩成。”
江仁微微一笑,心中有了決定。
原本只是準備在互助會制造一場混亂,然后把小五救出來。
現在則是在救出小五的前提下,將互助會這個威脅清除,使得之后能夠后枕無憂。
互助會駐地不遠處的大樹下。
兩個人和三只狼因為饑餓,都在吃著東西。
“憑什么畜生吃肉,人卻要吃素?”
朱安看著周圍三只吃著肉的狼,再看看自己手中的紅色果子,只覺得一點也不香。
這種伙食,甚至要比在互助會時還要差。
最起碼在里面還能吃上幾口熱的,偶爾運氣好,還能吃上幾口肉。
鄧雷剛卻是沒什么感覺。
吃了幾個果子,感覺腹中不再饑餓后,他就將其他果子收入懷中。
找了處沒有被雨水浸濕的土地坐下,靜靜望著身前的大雨,心中除了對自己前路的迷茫外,還有少許對江仁的擔憂。
雖然,一路上被江仁威逼著帶路和解答。
但不論怎么說,也是他救了自己,于情于理都是自己的恩人。
不論是正在緊盯著朱安和鄧雷剛的小二,還是蹲坐在地上的小三,亦或是吃著生肉的小四,此時都警覺的停下動作,轉頭看向雨幕。
見狀,鄧雷剛也立即看去。
昏暗的大雨中,一個人影若隱若現。
隨著對方的接近,隱隱可以看到那是一個身高并不比成人矮多少的身影,對方身后似乎還背著什么東西。
“這么快就回來了?那么多槍哪來的?”
反應慢了一拍的朱安,剛剛抬起頭,就露出了驚愕之色。
江仁走入大樹底下,抖了抖身上的雨水,隨即將身后用雨衣包裹的事物扔在地上。
里面除了十幾把槍外。
還有幾件雨衣和衣服,以及幾個裝著彈夾和一些小玩意的戰術背心和腰帶。
“你們兩個,會用槍嗎?”
江仁摸了摸湊上來的三只狼頭,然后面朝兩人,那猶如星辰般的黑色瞳孔中,依然沒有任何情緒和變化。
“我會,我當過三年兵。”
鄧雷剛呆呆地說著,還沒徹底回過神。
面前被雨衣包裹著的一把把槍上,大半還沾染著血水,從那還未干透的痕跡來看,顯然是從那批進入森林中的人身上繳獲的。
朱安遲疑著說道:“我槍戰游戲玩得賊六,算嗎?”
江仁道:“選把你們喜歡的武器,然后練練槍法,晚上就該你們出動了。”
朱安和鄧雷剛各找了一把槍。
金屬的質感和冰冷的槍管,頓時讓他們因為這天氣而有些冷下來的心,重新變得燥熱起來。
槍這東西,就如同古時的神兵利器。
縱使是從沒有碰過的男人,平時也會忍不住對它生出幻想,想象著自己持有它們后的孤勇。
這是隱藏在人類最深處的欲望,很少有人能夠抵擋得住。
時間很快來到深夜。
下了一夜一天的雨,到了現在更是成為傾盆大雨。
兩米范圍都看不到對方的臉,超過五米甚至都很難發現對方的人。
而這,還是在有燈光的情況下。
凌晨兩點。
江仁將正在睡覺的朱安和鄧雷剛喊了起來。
按照白天的計劃,鄧雷剛帶上裝備穿著雨衣,一個人走入了雨幕中,向著互助會駐地的方向而去。
小二小三小四也在蹭了下江仁的腿后,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至于最后的朱安,則跟江仁一起行動。
“走吧。”
江仁整理了一下東西,慢悠悠地走進雨幕。
“終于等到這個機會了。”
跟在后面的朱安,看著江仁的背影,眼中閃過兇光,嘴角緩慢地向兩側翹起。
三個人去對抗擁有大量武裝力量的互助會駐地,對他而言與找死沒什么區別,即便能成功,他也不想冒著可能會死的危險。
而為了不去,把身前這個布置計劃的人打死,無疑是個很好的主意。
“死小孩!叫你踩我臉!叫你讓我吃素!”
朱安低低地罵道,然后把槍口對準江仁的腦袋,扣動了扳機。
一聲槍響,朱安倒在了地上。
“為什么?”
他迷茫地看了下胸前的血口,又望向前方毫發無損,正拿著把霰彈槍的江仁。
朱安不明白,為什么自己開槍了,眼前之人卻一點事也沒有。
更不明白一個瞎子,又為什么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完成轉槍、瞄準、開槍的復雜動作。
“首先,在你睡覺的時候,我已經把你搶里的彈夾換成空的了。其次,我還順便拆掉了你這把槍里的一個零件,即便有子彈也射不出。”
江仁舉著散彈槍,連連扣動了兩次扳機,直接了結了朱安的性命。
他不喜歡留下隱患,但又覺得或許該給對方一個機會,這才設計的這一幕。
可惜的是,朱安并沒有把握住。
互助會駐地。
今天值班的成員們,氣氛都有些凝重。
不只是因為這越下越大的暴雨,還因為除了黃毛那支小隊之外,昨天出去的三支小隊也沒能回來。
“是,會長。”
靠近中心處的一座房子中,全友清正在來回踱步,并對著手機恭敬說道:“我這邊會注意的,接下來不會再派人出去。”
掛掉通話后,他臉色陰沉的可怕,拿著手機的手背青筋暴起。
“光頭幫、白金盟、餓虎會......”
全友清來到窗前,看著外面的暴雨,口中念出了相鄰幾個組織的名字。
接連失去聯系的四支小隊,絕不可能是因為意外,大概率是其他勢力準備對互助會下手。
黃金谷的勢力雖然偶有爭端,但一般很少發生惡性的流血事件。
畢竟這里每一個勢力背后,通常都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誰要敢第一個打破規矩,最大的可能是被其他勢力聯合剿滅,然后將對方的遺產瓜分。
眼下這種情況,如果真的是其他勢力導致的。
那不是對方的頭領發瘋了,就是幾個組織暗地里已經聯合了,再不然就是自己組織背后的那人出了事。
雨幕中,隱隱傳來一道爆炸聲。
“那是......電房的位置。”
全友清唐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頓時準備出門去看看怎么回事。
因為黃金谷并沒有統一的勢力,所以這里的用電大多數用的是自帶的發電機,這也導致一個問題。
一旦電房那邊出現故障,就有可能造成整個駐地停電。
滋滋滋!
可他還沒走出幾步,屋內的燈光就已熄滅。
透過窗戶,能清晰地看到,外面也沒有一絲光線。
在全友清的目光中,那暗淡無光的暴雨,逐漸化作噬人的猛獸,似乎等待著他的自投羅網。
恐懼在這時填滿了他的腦海。
這是電房本身出了問題?還是敵對勢力發動攻擊的號角?
“快看看電房出了什么問題。”
幾名正式成員帶著修理工,打著手電走入了電房。
為了防止發電裝置出現故障,從而導致整個駐地停電,電房配備有兩套發電裝置,一套故障后會自動開啟另一套。
可今天也不知是兩套壞了,還是怎么的,沒起到一點效果。
轟隆!
電房中突然爆發出了劇烈的火光。
瞬間將里面的幾人吞噬,化為了一個即便在暴雨中也明亮照人的巨大火球。
“你讓我炸掉電房,我做到了,接下來該你了。”
電房不遠處的黑暗中,鄧雷剛放下了手中將手雷引爆的細手,低聲道:“不要死。”
那道小小的身影,讓他看到了兩次奇跡。
一次五個人,一次十五個人......
鄧雷剛希望當太陽升起時,自己能夠看到第三次奇跡。
突然的爆炸,頓時引起一陣恐慌。
許多前一刻還頂著黑眼圈工作的員工,面對漆黑一片的房間和遠處傳來的爆炸聲,不少還存有反抗之心的人蠢蠢欲動。
要不是看守他們的互助會之人,向著天空射出了好幾槍,甚至還直接擊斃了幾個人,恐怕暴亂已經發生了。
但之所以沒成功,最大的原因還是將近九成的人,都已經變得麻木了。
在互助會夜以繼日地“調教”下,除非希望就擺在他們面前,否則他們根本不敢升起一絲反抗的心思。
“那邊發生了什么事?”
“沒有收到通知,估計是電房爆炸了,反正也不關我們的事。”
“怎么不關我們的事?你知道新建一個電房要多長時間嗎?這段時間我們可是都沒電用。”
“我日......”
武器庫門前,兩人抱著槍躲在房檐下。
一想到后面將有一段時間沒有電用,兩人就突然沒有心思聊天了。
“兩位。”
一道聲音從側面傳來:“能請你們幫我一個忙嗎?”
“什么人?”
兩人剛轉頭一看,就見到一個因為比他們矮一個頭的黑影,正對他們舉著一把槍:“請你們死得快一點。”
噠噠噠噠噠!
槍聲和慘叫過后,庫房門口又只剩下暴雨的聲音。
雨聲很好的掩蓋了槍聲,更不用說江仁還特意選用了聲音較小的槍。
江仁用手摸到武器庫大門上的門鎖,直接對著鎖的位置開了幾槍。
“比起找鑰匙開門,還是這樣更快一點。”
打開門,一股淡淡的槍油和火藥味飄入他的鼻尖。
“槍,手雷,還有幾支火箭筒……”
江仁摸索著武器庫中的熱武器裝備,不禁有些張目結舌的感覺。
該說不愧是能在混亂地區生存的勢力,主要生意是“網絡”和“人口”,結果都配備了這樣兇猛的火力。
雖然他們的戰斗能力,遠比不過那些戰亂地區的雇傭兵,但裝備卻要超出不少。
一立方米多一點的儲物空間。
最多也就能收幾把槍,火箭筒雖然能裝下,但是明顯不劃算,而且對他這種沒有視覺的人作用不大。
“還是手雷這種簡單實用的范圍性殺傷武器更適合我。”
江仁把儲物空間中多余的東西取出,往里面裝入大量手雷。
剛從庫房中走出,就遠遠聽到有聲音過來,似乎是有幾個人正朝這邊快步跑來。
“接下來,請欣賞我的藝術!”
江仁拿出兩顆手雷拔掉拉環,直接丟入了后方的武器庫,然后快步沖入雨幕中。
手雷在觸碰到地面半秒后,巨大的沖擊將彈片爆發出去。
觸碰到武器庫中的其他裝備,瞬間引發了連環反應,一道又一道巨大爆炸聲,將武器庫和周圍幾座房子埋葬在火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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