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然帶著蚩尤等人離開不久,虛空一陣波動,一道佛光亮起,
如來的身影出現在了天外混沌當中。天外混沌本身空間就極其不穩定,加上李安然將痕跡抹去的十分徹底,如來一番查探推衍,也只得出了這里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且有人得到了混沌鐘的結論。
“到底是誰得到了混沌鐘?鯤鵬?陸壓?還是其他人?”如來神色凝重。
消失了這么多年的混沌鐘突然重新現世,
對整個三界來說都是一個天大的變數。
因為巫妖大劫和封神浩劫兩場大戰,現如今的三界已經脆弱不堪,無論是玄門佛門甚至是天庭,都有將三界徹底打碎的力量。
現如今,擁有這種力量的勢力,又多了一個。
有混沌鐘在,
除非對方拼著著魚死網破一拍兩散,把整個三界毀掉也在所不惜,
否則已經立于不敗之地。
再加上混沌鐘還有鎮壓氣運的作用,
如來隱隱有一種預感,眼下這場浩劫很可能不再局限于佛道之間,也許還會有其它勢力進來攪局。
“佛法東傳之事,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如來在心中暗暗想道。
他雙手合十,身周佛光滌蕩而出,身影漸漸消失不見,再出現時,已經到了靈山大雷音寺大雄寶殿,旋即令阿難、迦葉就召來了觀音菩薩。
“觀音尊者,南瞻部洲如今情況如何?”如來問道。
“啟稟世尊,自五年前,世尊下法旨令我佛門弟子全力協助法海、玄奘賑濟救災,如今南瞻部洲浩劫已經結束,百姓安居樂業,衣食無憂,
又因同舟共濟之誼,少爭端多和睦,
繁榮程度更盛往昔。常有佛門弟子稱其,
真乃是三界太平鄉,人間極樂地。”
觀音正說著,忽然注意到如來面無表情無喜無悲,心頭一動,話鋒頓轉,面上露出了憂心之色:“但,弟子不以為然。那南瞻部洲看似是太平昌盛人人安樂,實則就像那烈火烹油,鮮花著錦。”
如來問道:“何為‘烈火烹油,鮮花著錦’?”
觀音心下了然,說道:“烈火烹油者,火光滔天,鮮花著錦者,色澤艷麗,看似光鮮,但卻只是虛妄,能得一時之盛,難以長久。”
“南瞻部洲有如今這般景象,靠的并非是持戒守禮行善積德,而是諸如羊怪之毛,蛛精之絲,草木精怪之果這些妖邪之物,長此以往下去,恐其忘卻立身之本,不知人妖之辯,他日必為妖邪所乘。”
又上前一步,行近蓮臺禮佛三匝,說道:“弟子懇請世尊允那取經人早日來西天求取真經,以三藏真經明心正聽,勸人向善。”
說道“取經人”的時候,觀音腦殼都有些疼。
按照他們最先的計劃,此時金蟬子的第一世墳頭都長樹了,可現實是金蟬子油鹽不進死豬不怕熱水塘,到現在,還活蹦亂跳的躲在南瞻部洲,打死都不出南瞻部洲一步。
不過,她如今也已經想好了如何對付玄奘的。
效果如何,還要試過才知道。
“善。”如來微微頷首,贊嘆道:“尊者見微知著,慈悲為懷,實為靈山眾菩薩之首。自東土到靈山,十萬八千里,恐善信難行,我與你五件寶貝。”
即令阿儺、迦葉取出“錦瀾袈裟”一領,“九環錫杖”一根,對觀音說道:“這袈裟、錫杖,可與那取經人親用。若肯堅心來此,穿我的袈裟,免墮輪回;持我的錫枚,不遭毒害。”
觀音目光猛地睜大了幾分,但很快就有收斂起來,皈依拜領了袈裟禪杖。
若肯堅心來此,免墮輪回,不遭毒害,那潛在的意思就是,若不是堅心來此,就要墮輪回遭毒害了。
如來注意到觀音神情,明白她是理解自己話中的意思了,頓時安下心來。
如來也十分清楚自己那個二徒弟的德行,這些日子沒少后悔當年怎么就看走了眼,錯把它當做了寶。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亡羊補牢了。
如來又從懷中取出三個箍兒,遞與觀音,說道:“此物名為‘金箍兒’,雖是一樣三個,但各有不同。我有‘金緊禁’的咒語三篇,假若路上撞見神通廣大的妖魔,可與那取經人做個徒弟。他若不聽使喚,可將此箍兒與他帶在頭上,自然見肉生根。各依所用的咒語念一念,眼脹頭痛,腦門皆裂,管教他入我門來。”
觀音皈接過金箍兒,心中頓時一凜,卻是察覺到了這金箍乃是用金箍仙馬遂的精氣神三花煉制,分別克制精、氣、神的運轉。
馬遂當初也是截教二代弟子之一,一身大羅金仙修為,威震三界。
通天教主擺下萬仙陣與闡教比試,他也是守陣之人,但卻是在截教落于下風之時,果斷逃走。不料最后竟是落得了個如此下場。
觀音并沒有在靈山多做停留,拿上五件法寶,喚來惠岸行者同行,一路朝著南瞻部洲飛去。
按照原定的計劃,分別給沙僧、豬八戒、小白龍、金翅大鵬雕發了個offer。
沙僧和豬八戒自不必多說。
前者是玉帝的心腹卷簾大將,完全是在玉帝的授意下,才故意打碎了琉璃盞的,目的就是為了取經的功德。
后者是太上老君的人,在下凡的時候被玉帝算計了一把,以至于錯投了豬胎。
太上老君當時正忙著處理八仙之事,等他知道天蓬元帥錯投豬胎之后,一切都已經晚了。
后來雖然下凡安慰了豬八戒一番,但效果基本為零,想要換個人選,卻又被如來否定。
最后,太上老君只能咬碎了牙往嘴里咽,吃了這個悶虧,開始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上洞八仙身上。
小白龍因為猴子和李安然的緣故,并未如原著那般,在與萬圣公主大婚之日,發現了萬圣公主與九頭蟲之事,一怒之下縱火燒了婚房,連帶著將玉帝賜下的殿上明珠也燒成了灰燼。
接著,又被親生父親西海龍王以忤逆之罪告上天庭,臨死之時被“正好”看見的觀音救下,為了報恩也為了活命,不得不答應觀音給取經人充當坐騎。
但,在親生父親有心算計之下,他也沒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在一次醉酒之后,不小心打碎了御賜的如意,被告上天庭,然后又走上了先當坐騎后當華表的老路。
在對待沙僧、豬八戒和小白龍上,觀音與原時空并沒有太大不同,但到了金翅大鵬雕這兒,就不一樣了。
原時空的猴子雖然桀驁不馴大鬧了天宮,但也是信守承諾有恩必報的性子,而且還吃了五百年的鐵丸銅水,兇性基本被打磨平。
但金翅大鵬雕就不一樣了,他生性涼薄殘忍好殺,當初在西牛賀洲可是一口氣就吃掉了一個獅駝國。
再加上取經時間的提前以及鳳凰和孔宣的存在,金翅大鵬雕并沒有吃多少苦,只不過是在五指山下吃了幾年素,雖然錯認得很痛快,但誰都不敢打包票他被救出來之后,會不會翻臉不認人。
觀音思忖了一番之后,果斷把一個金箍兒給金翅大鵬雕帶了上,又讓他好好體會了一把緊箍咒的滋味,再三保證會送取經人去西天之后,這次才算是勉強相信了他。
而另一邊,南瞻部洲,南朝,建康。
雖然只過去了短短八年時間,但整個南朝已經與之前完全不同。
這不同不僅表現在人的精神面貌上,更重要的是大街上那些來來往往獸首人身的妖怪!
數量不多,但也絕對不少!
他們一個個身著布衣草鞋,操著一口帶有濃濃地方特色的方言。
若非身上還殘留著一些尚未完全化形留下的動物特征,看上去與人族沒有任何不同。
在他們的腰上,掛著一個巴掌大小的牌子,正面刻著他們的種族,反面寫著姓名、編號。
這是妖怪們特有的一種身份銘牌,只有通過了考核的妖怪才能擁有,拿著它們就能自由出入凡人城池,否則就屬于沒有身份的野妖怪,只能在城外與人族做買賣。
而那些濫殺無辜的妖怪則被稱為妖魔,會遭到人族修士和這些有身份銘牌的妖怪的共同追殺。
同理,那些濫殺無辜的修士也會被稱為魔,也會遭到其余人族修士和妖怪們的共同追殺。
“只有誕生了靈智的生靈才算是妖,妖只要遵從人族的律法,就享有和人族一樣的權利……”
“每座城池中央都豎有石碑,上面刻有最基本的修煉之法,用法術加持過,無論是妖怪還是凡人都能看懂,都可以修煉……”
“因為剛剛一起經歷了寒潮雪災,普通凡人對妖怪雖然還有些怕,但也不再仇視……”
九鼎大陣當中,李安然、猴子、蚩尤正津津有味的聽著大禹給他們講述這段時間以來,南瞻部洲方方面面的變化。
從天外混沌離開之后,蚩尤就讓李安然把他送到了南瞻部洲。
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時間里,他想在南瞻部洲走上一走,親眼看看人族的現狀。
這話直接戳中了李安然的內心,猶豫了一番之后,他不惜損耗自身大量精血,凝聚出了一顆七色蟠桃,給蚩尤服了下去。
當然,這也和蚩尤在離開天外混沌之后,絕口不提混沌鐘、河圖洛書以及鳥巢有關。
以前李安然只把蚩尤當做一個陌生人,經歷了先前的事情之后,蚩尤在他心里已經算是朋友,而且是人族大英雄那種朋友。
又得了這么大的好處,李安然自然也愿意大出血一回。
這七色蟠桃雖然不足以挽救蚩尤的性命,但也能讓蚩尤再活上個幾十年。
進入南瞻部洲之后,他們不出意外的被大禹察覺,然后就被拉近了九鼎空間中。
一番交談之后,李安然和猴子才直到大禹也是人族計劃的知情人之一,蚩尤使用的那把蚩尤戰旗就是大禹交給他的。
李安然這才恍然大悟,大禹對他和猴子以及法海充滿善意,他也是黃帝人妖觀念的認同追隨者。
再然后,他們聊起了南瞻部洲的現狀。
法海和玄奘實施的許多措施都十分簡陋,總體來說也更偏向于人族,但已經在努力兼顧妖怪們的利益,緩解著人妖兩族之間的關系。
不再以種族來分善惡對錯,而是以自身的品行來劃分善惡。
這品行好壞的標準,自然是人族的道德觀念!
這件事并不容易,法海和玄奘遇到了許許多多麻煩。
凡是能用嘴巴解決的,他們就努力用嘴巴來解決,嘴巴解決不了的,就用拳頭解決!
無論在人族還是妖族的價值觀禮,強者為尊這一點都十分適用。
短短幾年時間,憑借著拯救蒼生帶來的恐怖功德,法海一身修為已經突破到了玄仙初階,玄奘也已經到了真仙巔峰。
這放在整個三界,也已經勉強夠看,放在南瞻部洲,那就更是絕對強者。
原因很簡單——
大禹不允許南瞻部洲有比他們更牛逼的存在!
凡是比他們強的,都被大禹利用九鼎大陣驅逐出了南瞻部洲。
這也是法海和玄奘能將自己制定的規矩執行下去的原因!
大禹正說著這些年的事情,忽然停了下來,抬頭望向了西牛賀州方向,開口說道:“南海觀世音又來找玄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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