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縛絲很纖細,纖細到直播電話蟲的清晰度,完全捕捉不到,但是雷利看到了,白胡子也看到了,看著朝著桅桿飛去的鬼縛絲,就連白胡子都開始禱告。
“快一點啊!”
“錚”
終于,鬼縛絲纏繞在了桅桿之上,迅速收緊,緊繃的鬼縛絲,發出了古琴鳴奏一般的聲響,而即將落入海面的斯凱勒,此時也是蕩起了一道弧線。
“追命...索魂絲!”
鬼縛絲收緊斯凱勒迅速升空,一瞬間,無數人怒吼了出聲,就連白胡子,都不可思議,作為斯凱勒直面的對手,他能感覺得到,斯凱勒不僅僅是在緩解自己的困境。
而是...準備進攻。
感受著斯凱勒身上那不斷積蓄的劍勢,那種哪怕粉身碎骨,也存留一寸凌厲的劍尖般的劍勢,她還想打!
此時,米霍克都從自己的小船上站了起來,一方面,是驚于斯凱勒比一開始還要更加凌厲的劍勢,另一方面...
他的小船太小了,他坐著實在是看不到莫比迪克號上的戰斗畫面。
斯凱勒升至最高空,整個人的身影,都停滯在了天空之中,哪怕腿骨斷裂,但卻沒有停下力量的繼續。
“砰”
動起來的一瞬間,就連空氣,都似乎被斯凱勒給踩爆,而斯凱勒的身影,如同出膛的炮彈一般,朝著白胡子狠狠砸下。
手中那早早就可以拔出的劍,卻一直積蓄到了現在,她只剩下這最后一擊的力氣了,無法在升空是揮出那無謂的斬擊。
出鞘,凌厲到米霍克都不可思議的劍勢瞬間爆發開來,白胡子手一揚,黑紅雷電跟隨,只是這一次,他是從上而下的揮出斬擊。
“鐺”
同樣的,兩人的武器還是沒有發生任何碰撞,但是那恐怖的氣浪,卻是一波接一波的蕩開,比起剛剛那一擊,這次力量的對撞顯然要更加兇猛。
就連那被炸起的海面,都在一瞬間被氣浪推開,新聞年捕捉畫面的視野,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停滯。
但畫面沒有停滯,幾乎所有人的呼吸,卻都在這一刻停滯住了,那不用接觸就開始碰撞的力量,那扭曲了視野的力量宣泄。
這...真的是人能展露出來的力量嗎?!
白胡子此時也面色認真,因為此時的斯凱勒,缺少的,就是他白胡子認真對待的攻擊,沒有真正的對戰,是無法消除斯凱勒心中郁氣的。
莫比迪克號甲板之中,一根根鬼縛絲射出,但是目標卻不是白胡子,而是斯凱勒自己,那些鬼縛絲刺穿了她的身軀,并不斷將她拉往白胡子的方向。
兩人劍鋒之間,那兩拳間距,卻似乎不可逾越的空間,此時也在一點一點縮進。
“吱”
終于,尖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兩人的刀鋒,居然碰撞到了一起。
“連霸王色纏繞都可以切開的劍勢嗎?”
白胡子說著,雙手再度用力,斯凱勒雙刀不斷后退,叢云切,一寸寸的逼近斯凱勒的面門,那鋒利的感覺,都鉆入了斯凱勒的雙眼。
但斯凱勒還是睜著眼,直視著白胡子的刀鋒。
“滴答滴答”
刀鋒切入了斯凱勒的左眉,直至切入了眉骨,鮮血順著叢云切,一滴滴落在甲板上。
只剩下一層薄薄的眼皮了,再進一點點,斯凱勒就要失去自己的左眼。
“箏箏箏”
血液的流失,也讓斯凱勒的體力不斷流逝,她維持不住綁縛她身體的鬼縛絲,在最后一根鬼縛絲崩斷瞬間,斯凱勒倒飛而出。
斯凱勒身影飛出,一百米...兩百米...三百米...
“砰!”
斯凱勒撞擊在了荒島碎石之中,揚起了巨大沙塵。
白胡子纏繞在叢云切之上的黑紅閃電消失,叢云切頓在地上,長出了一口氣。
他的雙眼,死死盯著斯凱勒的落點。
煙塵散去,斯凱勒右手握著古御作刀莖,刀身刺入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之中,借助著這個支點,保持著站立的姿勢。
“老爹...這...”
馬爾科看著斯凱勒,甚至想要飛過去為她治療,但是剛剛踏出一步,就被轉身的白胡子一手摁住,馬爾科抬頭,看著一臉平靜的白胡子,問道:
“為什么?”
“她是海軍,我們是海賊,而且...哪有失敗者,去拯救勝利者的事情啊。”
白胡子將叢云切壓在馬爾科肩上,隨后再轉身,上前兩步,拔出那柄釘在莫比迪克號船板上的白牙,朝著斯凱勒投擲而去。
似乎是故意的,白牙的落點,就在斯凱勒身前的兩步遠。
斯凱勒沒有彎腰去撿,她就連保持醒著,就已經用盡全力。
白胡子也沒有等斯凱勒撿起白牙的意思,抬頭,看著天空之中的新聞鳥,大聲說道:“從即日起!白胡子海賊團,將以紅土大陸為起點,以無風帶為邊界...
退海...二百一十九海里!
除非與海軍全面開戰!否則,白胡子海賊團,不會越過海域半步!
我愛德華·紐蓋特!承認海軍上校斯凱勒·格蕾...此戰勝利!”
“轟嘩啦嘩啦”
隨著白胡子話語一出,整個世界,東南西北四片海域,偉大航道前后兩段,所有的觀眾,全都沸騰起來。
白胡子居然承認輸了!還讓出了二百一十九海里的海域!
而做到這一切的人,居然只是一個海軍本部的上校,她甚至不是代表正義的將領啊!
要知道,這一戰,白胡子可是連衣服都沒有破損,但是這個在所有人眼中,就應該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大海賊,信守自己的一切承諾。
就在所有人都看著這個霸主級海賊,想看看他會有什么后續的時候,他只是轉身,對著眾番隊隊長大喊道:
“笨蛋兒子們!退出這片海域吧!庫拉拉拉拉”
豪放的笑聲傳出,白胡子昂頭大步流星,朝著自己的位置走去,坐下,拿起一桶酒,砸穿頂蓋。
隨后,噸噸噸的喝了起來。
沒有絲毫“落敗”后的恥辱,仿佛所謂的“落敗”,與二百余里的海域,對于這個男人而言,都是不值一提的存在。
一只新聞鳥緩緩降落,拿著兩只電話蟲,一只是直播電話蟲,另一只電話蟲連接著與摩根斯的通話,看著全身被血液覆蓋的斯凱勒,摩根斯問道:
“斯凱勒上校,對于這場勝利,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勝利嗎?...”斯凱勒沉默了許久許久,才說道:“來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