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在發城。
此刻，距離機場的狀況，已經過去了足足三天了。
相比于其他城市的亂象，現在發城的情況穩定了不少，機場的人群已經進行了疏散，在藥物的幫助下，機場一共七名受害者已經完全恢復，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后沒有復發，再加上最近由組織下落至街道的厲鬼檢查事項，以及APP上的定期問卷尋問，并沒有發現類似的案例，整個城市已經恢復了9成的正常秩序，他們警察的壓力也少了不少。
之前全城戒備的時候，他們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很多情況都是醒了執勤，執勤完又睡下，不斷循環，日復一日。
眼下慢慢成了體系，這一切才逐漸恢復正軌，他們也回歸了正常的作息生活。
城市的生活暫時正常，可是城市的發展卻不能暫時停下，誰能知道，下一只厲鬼出現的時候，又會帶來怎么樣的風浪呢？
居安思危，發城的整體發展節奏并沒有停下來，反倒因為超凡材料的出現，而愈演愈烈。
超凡材料的出現給了科研發展提供新的方向，鬼氣蘑菇成為解決上一個事件的關鍵點，以此為發散點，發城是全世界第一個利用覺醒者尋找超凡材料的城市。
覺醒者每周都要執行一次任務，有厲鬼則執行滅殺任務，而沒有厲鬼，則開展搜尋任務。
雖然時間還太短，這個舉動并沒有出現效果，但整體的氣勢卻極其旺盛，覺醒者們都異常的積極，很顯然，相比于危險又沒有希望的滅鬼行動，這種以逸待勞的科技發展，更符合他們心目中的作戰方式。
一直殺鬼只能被鬼堆死，得找到克制鬼的辦法。
科技在緩慢發展，事情按部就班的推進著，看樣子，發城還是穩定的。
而此刻，李軍柄又又又來到了精神病院，探望目前情況最糟糕的劉芳。
至上次染上了精神謬論，在圍蔽之中，劉芳一跪就是兩天，面對任何食物都不聞不問，沒有動靜，直至面對著鬼氣蘑菇熬制的中藥，她才一點，一點的吞咽著這難聞的中藥。
直到劉芳將中藥吃完，才猛地倒在地上，并沒有睡著，就這么睜著眼，在地上劇烈的喘息，這個狀況很恐怖，但相比之前好像死掉一般，已經好太多了。
又躺了一天，劉芳才終于從圍蔽之中走了出來，可她并沒有變正常，她還是處于非人的狀態。
硬要衡量，那就是相比于跪在圍蔽里要好一些，相比于之前在精神病院要壞。
如果有人向她搭話，那么劉芳就會瞬間非常恐怖，什么話都說不出來，然后猛地吞咽口水，什么都不管，掙扎了很久，才恢復正常。
看著這個場景，李軍柄知道，劉芳還在平衡的邊緣，如果打破了平衡，劉芳就會徹底傾向某一邊，她相當于天平的中央，天平的兩邊是兩張深淵巨口，無論掉進去哪一個地方，都會是滅亡的下場。
太難了。
換做普通人來，必然已經崩潰，可偏偏正好是劉芳。
通過不停的磨礪自己的精神，劉芳在應對這種事情上有經驗的多，竟然再一次......生生的活了下來。
只是，她還能活多久呢？
而從圍蔽里出來后，劉芳的行為便開始了試探。
最明顯的是她伸出右腳，不斷的試探著落下，每一個都做都出現了極致的掙扎，足足三個小時，她才走出了第一步。
走出這一步，她好像有些想哭，可是很快她的臉又變得面無表情，然后邁出了第二步。
第二步快了太多，這一步，她只用了五分鐘。
旋即第三步，第四步......
不斷的邁出步子，劉芳開始了行走，而目的地，正是精神病院的方向。
沒有選擇車子，對周圍的東西視而不見，就這么一路行走著，穿過小巷，大道，高速公路，郊區，城市，走了六個小時，劉芳都沒有停下休息，就這么朝著精神病院一直行走。
而李軍柄則就這么一直看管著劉芳，進行實時隔離，防止她傳染疾病給外人，同時也防止一些意外將現在毫無應激性的劉芳給弄死。
就這樣，劉芳回到了自己的精神病院。
當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劉芳的神色才終于有了些變化。
她四處掃視著，不斷的辨識周圍的病人和熟悉的物件，有些病人離她遠遠的，有些人則親切的走到了她的身邊，這都是精神病院的常態。
“姐姐，你回來了？”“劉芳？你怎么又回來了？”“孩子，歡迎回家。”
很多時候，這些病人總是重復著這些話，就好像與鬼一樣，有著自己的執念，也正是這些執念，在幫助劉芳適應兩只厲鬼的影響。
劉芳神情有些迷茫，身子微微顫抖，撫摸著周圍的物體，不斷確認。
“我，還，好。”
聲音沒有情感，可是現在卻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最好，也正是這個嘗試，她就像從溺水的狀態中掙扎出來，喘著粗氣，額頭滲出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只是這三個字，便極度的生理反胃，讓劉芳嘔出了之前吃進去的藥液。
如果劉芳能夠形容出現在的狀態，那么無疑是能讓聽者膽寒，一身雞皮。
期望謬論在他的身上拉滿到了極致的狀態，現在，劉芳的整個世界，所有舉動，都是錯誤的！！
現在讓她喝個水，基本相當于喝敵敵畏，走個路，等于站在百米高樓上往下跳。
期望謬論篡改了劉芳的所有意識，而唯一正確的想法......就是死路。
喝毒藥是正確的，跳樓是正確的，只要是跟死有關的，現在劉芳都迫不及待的想做。
如果忍不住，就真死了。
跪在圍蔽里的三天，起初劉芳連呼吸都是錯誤的，要活生生把自己憋死。
要不是彌勒佛吊著劉芳，不讓劉芳犯傻，劉芳早就倒了。
可現在情況不一樣，劉芳沒有染上彌勒佛，確是感染上了期望謬論。
再這樣下去，她必死無疑，不是什么毅力能夠戰勝的。
但劉芳不想認輸。
她還想活下去。
她得找辦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