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蘭終于到了臥病在床的地步。
坐小月子的時候,她不在意這些,甚至在小月子里跑出去吹風,僅僅遭遇了一場噩夢,她的身體竟然完全垮下來了。
夏春蘭不相信診脈,專門讓人用儀器給她做的檢查,可檢查過之后,卻說她什么事也沒有,她的頭暈,惡心,在醫生看來只是受驚過度。
更讓她生氣的是,她才不過在醫院里住了一天,還在昏睡中,就被拉了回來。
而回來之后,夏春蘭渾身都不舒服,動一動就覺得難受想吐,只能臥床休養。
在休息的時候,她覺得家里面又吵又鬧,猶如蒼蠅在她耳邊嗡嗡,她吵呀,罵呀,可不管多大聲,都沒有人來看她。
太欺負人了!
蔣建輝他們一家,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夏春蘭恨的牙癢癢,可卻只能躺在床上任憑眼淚嘟嘟的冒。
流到最后,夏春蘭反而想通了。
與其靠別人,不如靠自己。
“喜兒,喜兒,你在嗎?”
夏春蘭聲音異常柔弱,沒每一句話,都帶著清晰的鼻音。
喊了一聲,沒聽到喜兒的回應,她手伸進枕頭下面,實際上是從枕頭底下,拿出了一顆大白兔奶糖。
“喜兒,嫂子這里有顆糖,你要不要吃?”
她這話一出,外面突然傳來了響動,隨后門“咯吱”一聲響,露出了喜兒的腦袋。
喜兒好像才聽到夏春蘭喊,無辜地開口說:“嫂子,你叫我啊?”
夏春蘭被氣笑了。
她算是知道了這個喜兒多會裝模作樣,難怪以前怎么喊她都像她人沒在家一樣,原來一直在聽墻角,可真是好。
夏春蘭現在身體虛,動彈不了,很有自知之明地壓著心頭的火氣。
“喜兒,這個給你。”
夏春蘭有氣無力地將她拿出來的那顆糖遞給喜兒。
只拿出來了那么一顆。
夏春蘭之前絕對不會這么小氣,可是現在,如果不是要用這顆糖引誘喜兒,她寧愿丟了也給她。
喜兒一喜,立刻推開門跑過來,從夏春蘭手里面搶過那顆糖。
本來立刻就想走的,眼珠子骨嚕嚕轉了一圈,很快機靈地說道:“謝謝嫂子!”
夏春蘭勉強擠出笑意,佯裝溫柔地看著喜兒,“謝什么?你可是我妹妹,我不疼你,誰疼你!等我身體好了,帶你去多買一點,給你當零嘴吃,好不好?”
喜兒大喜,拿著那顆糖跳上床,抱住了夏春蘭。
“嫂子,你說真的嗎?你可不許撒謊騙我!”
夏春蘭差點被喜兒壓死,用力咳嗽幾聲,嚇得喜兒連忙從她身上移開。
她不著痕跡地握緊拳頭,發泄心頭的怒火。
“嫂子怎么會騙你呢?嫂子給你買了多少東西,你都忘了嗎?”
喜兒想了想,這才放過夏春蘭,拿著糖滿意地露出了笑容。
夏春蘭趁機問起了她話,“喜兒,你哥哥呢?還有……娘呢?”
喜兒的眼珠子又轉了起來。
因為娘在離開的時候跟她說過,讓她不要搭理嫂子。
可是現在嫂子給她糖,還承諾給她買好東西,她要是不回的話,嫂子不給她買怎么辦?
喜兒眼眨了眨,裝作不在意地說:“哥哥和娘都去收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