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衛國勾了勾唇角，嘴里咬著的香煙被他拿了下來，夾在食指和拇指中間。
輕輕嘆道：“所以呢，我怎么就不是娘的兒子了？娘十月怪胎生下我，不正常嗎？”
“我也是后來才知道，你娘又生了一個女娃，害怕被當時還在人世的婆婆知道，讓你爹把你娘休了，所以在醫院偷偷抱了剛出生的你！”
趙慧一邊說，一邊想著當年她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笑的肚子都是疼的。
那個時候蔣老太還沒蔣衛民這個兒子呢，總共生了四個閨女，不，是五個閨女，真真是一個不會下蛋的老母雞。
剛把兒子抱回來的時候，不知道有多拽，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給這個看看，那個瞅瞅，好揚眉吐氣一番。
殊不知，她看到她兒子的第一眼，就懷疑不是她親生的。
無他，這孩子長得太好看太精致了。
不僅她懷疑，當年村頭好幾個嘴巴絮叨的長舌婦都在私底下懷疑議論，被她有意無意聽到了好幾次。
事實證明，她們的懷疑是對的。
“你爹剛把你抱回來的時候，想藏著捂著，你娘倒是剛好相反，一直把你往外抱，讓村里人都去看你長的好模樣。”
“你小時候長得是真的好，一看就是富貴家的孩子，你娘也不知道怎么把你偷回來的？不過肯定是你娘偷的，不然你一個大胖小子，怎么可能有父母不要你？”
蔣衛國越聽越覺得有趣，歪了歪頭，“嬸的意思是，你不知道我是怎么來的？那嬸怎么又說我是被娘偷來的？”
趙慧嘴唇哆嗦了幾下，“其實，我也不是太清楚！”
“嗯？”
蔣衛國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明明是溫潤的貴公子，可在昏暗的小審訊室，那溫和的笑容卻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邪魅。
“你不是你娘的兒子，這個我確定。”
趙慧連忙說，唯恐說的遲了，蔣衛國會不滿意，“當年我只聽到你爹說，你娘把你抱回來，還說，那畢竟是我們的閨女，你娘跟了一句，只是一個丫頭片子，其余的，其余的……”
趙慧私底下問過蔣老太，蔣衛國到底是哪兒來的，可惜蔣老太一輩子嘴巴不嚴實，唯獨這點，像是要把這件事帶進棺材板一樣，一點都不肯透露。
蔣衛國手里把玩著煙，笑的很淡，“其余的嬸不清楚了？嬸可不要告訴我，你就是聽到這么一兩句，就確定我不是娘的兒子！”
趙慧嘴里一苦，“我本來就懷疑，聽到這個事后去詐你娘，你娘做賊心虛，被我詐出來了，這事是真的，不然你娘怎么可能一直受我的威脅？”
蔣衛國嘖嘖兩聲。
說的沒錯，不然他娘怎么可能受她的威脅，他娘那戰斗力，絕對不輸任何人。
蔣衛國把手里的煙丟在桌子上，雙手交叉，支撐著下巴，悠悠哉哉的晃著高大挺拔的身體，張口：“嬸再好好想想，或許，還能想到別的有趣的事呢，比如，當年娘生我是在哪兒個醫院？比如，娘把我抱回來，那娘生的，送去了哪兒里，我們是交換還是娘把她生的送人了，又比如……”他身上有沒有胎記什么的？
蔣衛國最后那句話沒有說出口，左手按了下右側靠近脊背的位置，那里，有個巴掌大的胎記。
趙慧聽了蔣衛國的話，絞盡腦汁去想當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