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西語的小臉也垮下來了。
因為她不僅聽到了裴南州的話,還看到了不遠處墻上的字。
“裴季,姚文煙之子。”
下面的一個牌子,就是對裴季進行詳細的介紹。
冉西語只想冷笑。
這個地方,原本是姚阿姨的吧,要是詳細介紹的話,也應該是介紹姚阿姨的才是吧。
但是裴季把這個地方給當作了自己的主場,還不忘記消費姚阿姨。
“別氣了,再氣下去,倉鼠都會爆炸了。”裴南州余光看著某個小姑娘鼓著兩腮,滿臉紅潮的模樣,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心中的不快情緒也消減了不少。
“我就是生氣。姚阿姨這么好的名聲,居然被裴季消費了。”冉西語叉著腰,氣怎么也消不了。
這個時候,有幾個從里面參觀的年輕女生走出來。
“裴凱大師不愧是姚文煙的兒子,他的畫也太厲害了吧。”
“就是,就是,而且人還賊溫柔!”
“我們今天真幸運,聽說他最近回國了,就挑了今天的時間來參觀,沒有想到真的見到他了。他剛才還對我笑了,天啊,值了!”
“我們老師上課都是拿姚文煙的畫作來作為教材的,我回去要告訴老師,其實裴季大師也不差,年紀輕輕就拿了那么多獎了……”
她們的身后,還跟著幾個戴著老花眼鏡的老先生和老太太。
他們衣著講究,一副文人的氣派。
很顯然,這幾個年輕女生的話他們都聽到了。
他們不停地搖頭,神情復雜。
最嘴邊的一個老太太把眼鏡給取下來,然后嘆氣。
“早就聽說文煙的兒子有名氣,業界的人都夸贊他,所以就特意來看看……沒有想到……”
“天賦是有的,但是太浮躁了。他既想模仿文煙的國畫,又想畫好自己的抽象畫,兩者相融合,哪一個頭沒有討好……”
旁邊,一個老先生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就是,畫畫是一輩子的事情,最忌的就是心浮氣躁和沒有思想。他基本功的確是可以,但是我感覺他畫的所有畫都和文煙的很相似。說得好聽就是受到文煙的影響,說得不好聽,就是剽竊文煙的畫啊……”
說到此處,他們幾人一陣沉悶,痛心疾首。
又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最先開口的那位老太太神情復雜地回頭看了一眼屋里的光景。
“現在業界評獎的標準越來越低了,有些獎,若是放在我們那個年代,那孩子就不該拿的。”
“估計那些評獎的老家伙們,都是看在文煙的份上,所以都給了些分吧。”
提起姚文煙,他們一個個眼角都有淚花了。
“也對,畫壇多少年才能出一個姚文煙?當年,她結婚之后執意退出工作,每年只畫一幅畫……”
“沒有想到,后來那些畫都成為她的絕筆了。若不是她當年出了那樣的事,現在畫壇……”
說到這里,幾個老人家再次又紅了眼睛。
“單教授,趙教授,安教授,蔣教授,若是我母親還在世,知道你們還記得她,她一定會很高興,也很榮幸的。”
裴南州牽著冉西語的手,主動走過去。
聽到聲音,那幾個老教授快速抬頭。
“你是……”
單教授推了推自己的老花眼鏡,定定地看著裴南州。
“單教授,你是不是老花加重了,這都認不出,這是文煙家里的老二,南州啊。”
邊上的蔣教授第一個認出裴南州來了,他語氣激動地說道。
他的話音落下,其余三人恍然大悟。
他們都面露激動之色。
“原來是南州啊,都長這么大了。”他們感慨不已。
姚文煙的三個孩子,他們最熟悉的就是裴南州。
因為姚文煙經常會帶裴南州來拜訪他。
“孩子,你最近可好啊。自從你母親過世之后,我們也沒有怎么見過你了。”單教授忍不住關心裴南州。
趙教授像是想起什么一樣,他拍了拍自己的手臂。
“我想起來了,南州這孩子當真是眼熟啊,我孫女天天看那個熱搜。那東西是叫熱搜吧,他說有一個醫生長得可好看了,能力也強,還是醫科大的教授。當初高三的時候,我孫女都鬧著要去學醫呢,我記得那醫生照片就長這個樣子……”
趙教授激動地說道。
“趙教授,的確是晚輩。”裴南州很有禮貌地點了點頭。
雖然隔了這么多年,但是他對自己母親的幾位恩師還是無比熟悉的。
“原來去學醫了啊。我們當時還以為你也和你母親一樣要學畫畫來著,畢竟當初你天賦那么好……”
說起這件事,幾位老教授都唏噓不已。
當初,姚文煙把這孩子給帶到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們看到他畫畫的模樣,都覺得這是個好苗子。
若是經過精心栽培,說不定還會超過文煙。
只是想不到,他最后居然學醫去了。
畫畫的好苗子?
冉西語震驚地看著裴南州,他竟然也會畫畫?
不過,她想起姚文煙那么厲害,作為她的兒子,裴南州能差到哪里去?
況且,裴南州本就是一個厲害的人!
至于為什么不走畫畫的路……
估計還是那件事的影響吧,冉西語失落地垂下眼眸。
察覺到氣氛不對勁,蔣教授趕緊笑著說:“學醫也好啊,救死扶傷。畫畫是精神上的傳承,學畫畫則是身體上的救治,都一樣厲害。”
“對對對!”
其他教授趕緊也跟著點頭。
“這孩子是……”
很快,四個教授的眼神都落到了冉西語的身上。
他們非常有默契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然后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冉西語。
這讓冉西語很是緊張。
她乖乖站在原地,不敢亂動,任由幾位爺爺奶奶在打量她。
“爺爺奶奶,你們好,我是裴南州的……”冉西語總覺得自己不開口說點什么不太禮貌,說她就想介紹自己的身份。
但是身旁的裴教授則是很淡定地握緊她的手,然后認真地說:“她是我太太。”
太太啊?
“孩子,你結婚了?”
四位教授像是吃到了什么瓜一樣,一致轉頭,震驚地看著裴南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