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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還好說,但是西語那邊,你把這件事告訴她了嗎?萬一她不喜歡呢?”
靳初津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畢竟,不是每一個人對自己突然多了家人都會感到高興的。
“這個不用擔心,我會和她說的。”裴南州平靜的眼眸里閃過幾分幽光。
“呵呵呵呵……”
秦楨在一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突然猥瑣地笑了起來。
發現大家的眼神都落在他的身上,他也就無所畏懼地昂起頭來。
他大聲說:“阿裴,我現在可是西語妹妹的哥哥了,你將來要是娶了西語妹妹,豈不是會喊我當哥了?”
說起這個,秦楨的得意之色真的毫不掩飾。
想到裴南州將來會喊他為哥,他的內心就那個舒暢啊。
智商比不過阿裴,那他就在輩分上死死壓他一頭!
靳初津和沈碩看著秦楨那小人得志的樣子,他們無奈地搖了搖頭。
秦楨還是太天真了,阿裴又怎么會是讓自己吃虧的人呢?
“你過來。”裴南州突然對秦楨招了招手。
秦楨的笑容瞬間頓了頓。
阿裴為何突然對他這么和藹?
這讓他有些害怕了。
心里雖然慫了,但是秦楨還是站起來,抬頭挺胸,大步走到裴南州的面前,然后坐下。
“你真的這么想我喊你為哥嗎?”裴南州語氣晦澀地問道。
“那是自然!”
提起這個,秦楨簡直就是有一大堆苦水要吐。
“我們大家年紀都差不多,憑什么我總是當老四啊,我在家兩個大哥就喜歡欺負我,我怎么不能在你們這里當大哥了。我告訴你,我做夢都想當大哥。”
“好。”裴南州點了點頭。
秦楨心又是一顫,為什么他剛才見到阿裴的眼里有算計的光芒?
不等他細想明白,裴南州已經從桌子底下拿出來一臺手機。
“西語,聽到了嗎?”
他溫聲對這臺屏幕還亮著的手機問道。
“嗯,聽到了,秦法醫很可憐哎。一直都是小弟,他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想不開,要瘋了?”
冉西語郁悶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秦楨:“???”
沈碩、靳初津:“……”果然。
“嗯,能當哥哥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要是不能實現,估計他真的會走上歧途吧。”裴南州語氣沉痛地說道。
“那……我們是要幫他嗎?”冉西語的語氣有些不確定。
“嗯。”裴南州不輕不重地應了一聲。
“那要怎么辦?你認他當大哥?”冉西語繼續不確定地問。
但是才把這個主意給說出來,她就很快地否決了。
“不行,你都沒有當弟弟的氣質。”她語氣認真地反駁。
秦楨:“???”
裴狗沒有當弟弟的潛質,那豈不是說他就有了?
“其實不難的,西語,你可以當他妹妹的,這樣,他就是大哥了。”裴南州敲了敲桌子,說出來的話循循善誘。
“我?”冉西語猶豫了。
“難道你要看到秦楨快瘋了,而不救他嗎?”裴南州的語氣冷了下來。
“可,可是……”
冉西語都懵圈了。
怎么就扯到她的身上來了?
而且,秦法醫看起來是有些快要瘋了的樣子,可是,他不是還沒瘋嗎?
怎么有人亂認妹妹的?
“算了,你都幫不了他,我去幫他找心理醫生吧……”裴南州語氣復雜,聽起來很是落寞的樣子。
“不,不用那么大動干戈吧。他就是暫時不服氣而已,我喊他一聲哥還不行嗎?”
冉西語最后還是妥協了。
就是喊一聲哥,滿足秦楨當大哥的愿望,她又不會有什么損失,所以她也沒有顧慮太多,直接妥協了。
“好,你是同意讓秦楨當你哥了是嗎?”裴南州的聲音里染上了幾分笑意。
“嗯……算是吧。”冉西語總感覺裴南州這個說辭怪怪的,但是她也沒有多想什么,直接承認了。
“好,我這就幫你把你的戶口上到秦家去。等我好消息。”裴南州輕聲安撫她,然后把電話給掛了。
冉西語:“???”
等等,她聽到了什么?
什么上戶口?
喊一聲哥,需要戶口嗎?
這邊,秦楨、沈碩、靳初津三人目瞪口呆地坐在那里。
毫不夸張地說,他們覺得自己剛才看了一出戲。
那出戲的名字叫做——
《小秦楨找妹妹記》
又名——
《孫子兵法之綠茶裴狗.苦肉計》
他們以前還在心里疑惑,阿裴到底是怎么套路西語的,現在他們見到了……
簡直是大開眼界!
薛時臣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見到秦楨他們這震驚的樣子,就像是沒有見過大世面一樣。
他在心里冷哼一聲。
漲見識了吧,這種綠茶戲,我一天能看無數出。
“好了,事情解決了。”
裴南州敲了敲桌面,然后幽幽的眼神看著秦楨。
“我們家西語是為了你,才當了裴家的女兒,你將來若是敢負她,讓她受了委屈,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他冷聲警告秦楨。
秦楨:“???”
為了他?
秦楨剛才自己從走進這個房間的那一刻,他就一只任由阿裴宰割的小羊羔了。
“不行,我要去西語妹妹真相!”
秦楨表示這個黑鍋他不能接,他站起來,就要沖出去找冉西語。
但是這個時候,裴南州又不慌不忙地敲了敲桌子,然后說:“你要是敢找西語,我就敢把這件事告訴秦叔和阿姨。”
裴南州這話,成功讓秦楨想到了他母上大人追殺他的畫面。
他撇了撇腳,尷尬一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我是那么不仁不義的人嗎?”
靳初津和沈碩在旁邊看著,都在用眼神無聲地吐槽——你就是這樣的人!
“好了,事情都解決了,你們可以走了。”裴南州再次敲了敲桌子,提醒道。
“真是的,又把我們用完就扔。過河拆橋!”
秦楨冷聲一聲,然后咬牙切齒地走出去了。
沈碩在他的后面,薛時臣也抱著文件和平板快速離開了。
靳初津看了一眼沈碩兩人,再看了一眼裴南州,眼神復雜。
“阿裴,我記得,你差點溺水,也就是被西語救起來的那天,是你母親的忌日。”
他這話,成功讓裴南州身上的氣息陰郁下來了。
“所以呢?”
裴南州突然抬頭,一雙黑眸暗沉無比,像是瀚海一樣,根本看不到底。
誰也看不透他此時此刻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為何那樣的日子,你要坐游輪?”靳初津的語氣又復雜了許多。
明明阿裴的母親就是在游輪上出事的……
他對過往恐懼,難道不是應該遠離曾經的東西嗎?
他記得,他從他母親出事的那一次開始,就開始變得很恐懼大海。
那為什么他偏偏在那樣的日子,自己一個人開著游輪出海呢?
“如果一個人沒有了生的念頭,那還有什么可懼的?”
裴南州看著靳初津,語氣幽冷。
“我懂了。”
靳初津吐了一口氣。
果然是他想的那樣啊。
他轉身,往門口走去。
但是到了門口,打算把門給關上的時候,他的腳步頓了一下。
他回頭,眼睛微紅,但是語氣卻是很輕松的,甚至還帶著幾分慶幸。
“阿裴,還好,你還活著。也恭喜你,終于對這個世界有眷念了。”
說完,輕輕的關門聲響。
外面,秦楨和沈碩兩人都站在那里,他們一臉猶豫地看著靳初津。
似想說什么,又似不敢說出來。
因為他們都怕自己心里的那個猜測是真的。
他們都聽到了靳初津和裴南州的對話了,現在心情極其復雜。
“初津,阿裴那天,是想自殺的對嗎?”
不知道猶豫了多久,沈碩還是把這句話給問出來了。
抬頭,看著沈碩那悲傷的眼睛,靳初津嘆了一口氣。
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這個世界,就這么不值得他留念嗎?我們……都陪在他身邊的啊。”
秦楨的眼睛一瞬間就紅了。
他對裴南州僅存的那么一點怨氣,也開始消失殆盡了。
不對,應該是說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怨氣。
無論他嘴上說了很多嫌棄裴南州的話,他其實還是很珍惜這個兄弟的。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他自己一個人會開游輪出海,怪不得游輪會莫名其妙地側翻,即使后來裴家調查,也沒有查出真相……”
沈碩一連說了好幾個“怪不得”,他心里的郁悶發泄不出來。
“其實,不是查不出真相,應該是查出了,只是不想揭穿出來而已。你忘記了嗎,一開始的時候,裴爺爺還很生氣,說要嚴查這件事,但是后來,也是裴爺爺說,人回來了,再查那些意外的事情沒有意義。”
靳初津苦笑著搖頭。
是他們做兄弟的,太不稱職了,這么大的事情居然毫無察覺。
“我現在才知道,為什么一個工作狂,那一日,突然會失聯了,就連薛秘書都聯系不上他。”
秦楨低下頭來,他垂眸,藏住了自己眼眸里的落寞。
他一直都以為,阿裴已經算得上是個正常人了,但是他還是沒有走出來。
“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在自己眼前被肢解,而兇手還是自己的弟弟。事后,自己的父親還認定他是兇手,要把他給送進監獄。后來,又被關在精神病院三年。秦楨,阿裴他再厲害,他當年也只是個孩子,現在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說起這個,靳初津的身體發抖,聲音也顫不成聲。
“別,別說了。”
秦楨搖頭,眼睛紅得厲害,整個人像是一個暴怒的獅子一樣。
當年那件事,改變的豈是阿裴一個人。
裴南州媽媽那支離破碎的身體的,還是他叔叔親自縫上的。
聽說,還有半截手指頭找不到,因為……被吃了……
那半截手指頭被阿裴給吃了!
那是他半昏迷的時候,被人硬生生給喂進嘴巴里的。
自那以后,阿裴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愿吃飯,一吃就瘋狂嘔吐,甚至能吐出鮮血來。
他的胃千瘡百孔,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當初我叔叔作為法醫,縫尸體的時候,我覺得那是我們家唯一能為阿裴做的事情。等到我長大之后,我也義無反顧地當了法醫,我在想,如果有一天,阿裴還像當年一樣被冤枉的話,我一定……一定……要護著他。”
說完之后,秦楨已經泣不成聲了。
他拳頭緊握,眼睛猩紅無比。
沈碩已經紅了眼眶,他轉過頭去,才沒有讓自己跟著落淚。
他抬手,拍了拍秦楨和靳初津的肩膀,然后說:“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沒有過去,阿裴不是還沒有找出來嗎?”
秦楨咬牙切齒。
每次想到阿裴無助的樣子,他其實是很恨裴家的,不管是哪一個,當初傷害阿裴的,不相信阿裴的,都是他憎恨的人!
“對了,阿裴會不會還會想不開?”
想起這個,秦楨的心就懸起來了。
他著急地看著那扇關起門的門,就想沖進去。
他就生怕裴南州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又開始想不開了。
“不會的,不會再想不開了。”見到秦楨這么著急的樣子,靳初津拉住了他,語氣認真地安慰他。
“不會再想不開了?”
秦楨震驚地看著靳初津。
“一個曾經對大海有畏懼,甚至想試在大海里的人呢,居然毫不猶豫跳下海去救人……你說,還有什么能讓懼怕的?”
靳初津那雙有些發紅的眼睛里,多了幾分笑意。
“你是說,西語妹妹?”秦楨意識到什么,他拍了手掌,激動地反問。
“嗯,是西語。”靳初津點了點頭。
“我想起來了,為什么那一次在醫院的時候,裴奶奶說什么也要把阿裴給西語妹妹綁在一起,她應該是知道……西語妹妹是阿裴的救命稻草。”
秦楨像是才想起什么一樣,他恍然大悟。
“雖然我不知道西語到底是哪一點出觸動了阿裴,讓他對這個世界多了眷念,但是我敢確定的是,只要有她在,阿裴就會活著。”
靳初津語氣認真地說道。
“不說了,我要好好保護我的妹妹,她現在就是我們的吉祥物!”
秦楨擦干眼淚,他咬著牙,語氣堅定地說道。
“我現在就去看她!”
秦楨說完之后,就趕緊轉頭往病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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