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沈知然的瞳色已經恢復正常。
整個人如沐春風，從頭到腳寫滿了愉悅。
常九將差點兒驚掉的下巴閉合，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沒有產生幻覺。
“老沈，你要干嘛去？”
他看著急匆匆往外走的沈知然問道。
“這大半夜的，不是說好今晚討論下下一步的計劃嗎？”
沈知然頭也不回，“你倆討論吧，阿葉正找我呢。”
看著沈知然的車子疾行遠去，李牧眼中的擔憂更甚了。
“這個司明葉在知然心里的位置越來越重了。”
常九向來神經大條，完全沒get到李牧擔憂的點。
“這不是挺好的嗎？省著老沈一天天無所顧忌拿生命不當回事兒，你以前不是也說，他若是能遇到個肯放在心里的人，對他的病是有好處的。”
李牧無語：“這能一樣嗎？我指的是心上人，可司明葉是個男的。”
常九：“……”
“愛情這種東西太過虛幻，哪兒有兄弟情和友情來的瓷實？我看司明葉那人也不錯，和老沈也挺聊得來，他們要真能成為哥們兒，以后老沈要報仇什么的，司明葉還能幫襯著點兒。”
“再說了，咱倆武力值都不行，可司明葉那可是古武界的天才，被人傳的天花亂墜的，就算老沈真的當她面發病，想干點兒啥，司明葉也能制的了他。”
李牧依舊眉頭緊鎖，“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除了這個還有啥要擔心的？”
常九撇撇嘴，“你這人就是喜歡想太多，水來土掩，為那些不知道會不會發生的事兒發愁，我看你們做心理醫生的就是太閑了。”
林城偵緝局。
沈知然用了十分鐘飆車到達這里。
二樓審訊室外，司明葉和宋汀正站在那里，旁邊還有偵緝局的局長何帆。
沈知然很是拘謹地走過來，在看到司明葉的那一瞬間，雙眼似乎在泛光，大步走了過去。
“阿葉。”
仿佛全世界他只能看到司明葉一個人。
司明葉伸手，“過來。”
沈知然乖巧走過去，同時把自己的手放進司明葉的手心里。
司明葉對此非常的滿意。
又是一番捏捏摸摸，各種把玩。
而后才指了指旁邊的審訊室。
“樓弈鳴要見你。”
何帆剛剛也是被司明葉和沈知然的互動驚了一下，思想稍稍有點兒跑偏，好在身為偵緝局局長的責任心還在。
他輕咳了一聲。
“沈先生，之前你不畏危險，勸說樓弈鳴投降自首，勇氣可嘉，不過可能也因此，讓樓弈鳴只對你一人產生信任感，聲稱若是你不來，他什么都不會說，所以，還得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
沈知然的手都在司明葉手里握著呢，只能連連搖頭。
“只是我不懂怎么審訊，進去了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萬一……”
“放心，我們的人也在，沈先生你只要正常發揮就好，之前在影視城那邊，你就做的很好呀。”
何帆笑著想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
可手還沒等落到沈知然的身上，他便躲到了司明葉身邊。
這種下意識的行為讓在場其他三人都是一怔。
沈知然也沒說話，只是表情略帶羞意地看向司明葉。
司明葉看著他，總是有種看到小時候養的那條狗在朝她搖尾巴求撫摸的感覺。
松開沈知然的手，在他的頭上輕輕拍了拍，順道再捏捏臉蛋兒。
“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沈知然乖巧一笑，“好。”
何帆帶著沈知然進去后，司明葉和宋汀則去了隔壁房間。
墻壁上有一塊巨大的單反玻璃，可以清晰看到隔壁房間的一切，就連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只見沈知然進去后，樓弈鳴的目光就一直鎖定在他的身上。
“你終于來了。”
“你答應我的事情呢？你說的律師和偵探呢？”
樓弈鳴的雙眼布滿血絲，直勾勾看著沈知然。
沈知然有點緊張，看了眼身后的門，直到何帆輕咳一聲，他才轉過頭，重新看向樓弈鳴。
“樓學長，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肯定會做到的，我這就給我的偵探朋友打電話。”
看著沈知然打完電話，樓弈鳴笑了。
“呵呵呵，我沒有殺人，我到的時候樓獻已經死了。”
何帆：“你去那里做什么？什么時間到的？有誰能證明？”
“我去找我爸還要什么理由嗎？至于幾點到的，我怎么會記得？人證嘛……你們不是找到人親眼看著我在那里進出嗎？”
樓弈鳴這種不配合的態度，何帆他們并不意外。
“梁知夏在哪兒？”樓弈鳴突然問道。
“那個賤人居然趁我出事勾搭我爸，他們兩個一直住在一起，你們怎么不去抓她，說不定人就是她殺的哦。”樓弈鳴眼含恨意地說道。
沈知然一臉驚訝，“樓學長你說梁小姐和你爸爸……這怎么可能？你肯定是誤會了，梁小姐就是那種比較外向，善于交際的人，就像陳總、趙總等，都跟她關系很好的。”
樓弈鳴猛地拍了下桌子。
“她就是個賤人！媽的看老子失勢了就另覓高枝兒，賤人！等我找著她，絕對當場掐死她！”
“樓弈鳴！注意你的言辭，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嗎？”
何帆厲聲喝止。
樓弈鳴卻好像突然失去控制了一般，大聲狂笑。
“梁知夏就是個水性楊花的賤人！偷漢子居然偷到了我爸頭上，樓獻他該死，連自己兒子的女兒也動，他不是人！他該死，他不得好死！”
兩名偵緝員死死按住樓弈鳴，審訊也無法進行下去了。
何帆帶著沈知然離開了審訊室。
司明葉和宋汀正站在外面。
“司家主，不用審了，人肯定是樓弈鳴殺的，他也就是故意賣慘想要利用沈先生的善良來鉆空子，他恨樓獻搶了他女朋友，之前又被關了這么久，形同被樓家放棄，出去后看到那房子里那么多樓獻和梁知夏的親密照，受了刺激之下怒而殺人，也很正常。”
何帆的推理倒是也很合理，況且現場證據的確顯示只有樓弈鳴和樓獻兩人在場。
宋汀：“可是何局長，樓弈鳴的修為比樓獻低，他根本打不過樓獻。”
這的確是個疑點。
突然，審訊室里傳出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