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沈知然每次都能有意無意地撞到司明葉心中隱藏的萌點，讓她無法對他狠心。
司明葉一手握住沈知然的手，另一只手襲上他的臉，連摸帶捏的。
愛不釋手的勁兒就連宋汀見了，嘴角都忍不住抽了一下。
沈知然心底享受竊喜，面上卻是一副害羞靦腆的模樣。
“阿葉，我戲里有一場打戲，演員總是發揮不好，你能客串下武術指導嗎？”
“我知道你很忙，我提出這樣的要求是有些過分，但我實在是不懂這些，而且放眼整個古武界，沒人比你更厲害了。”
司明葉把玩著他的手，而后一個用力，將人壓在了沙發下。
一手扣住沈知然的手腕，另一只手鉗制住他的下顎，單腿輕松困住他的雙腿。
“你不懂？”
司明葉放低了聲音問道。
語氣平緩，聽不出任何情緒。
可沈知然卻清晰地感覺到司明葉眸底一閃而過的殺意。
阿葉要殺他。
沈知然委屈。
從來沒這么委屈過。
“你教我的那些我每天都有在練習，可其余的就不懂了。”
司明葉的手在沈知然的下顎輕輕拂動，指尖幾次從咽喉處掠過。
冰涼的觸感帶來濃濃的壓迫感。
司明葉看著近在咫尺的那雙熟悉的眸子，輕笑道：“莫家鐘鼓樓，去過嗎？”
這是個送命題。
沈知然在來找司明葉之前，已經把她能試探的方法都預想了一遍，也都想好了對策。
但他怎么也沒想到，司明葉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就這么直截了當地問出來。
“我……”
沈知然的身體微微顫抖著，臉色漸漸泛白，牙齒輕咬著下唇，眸中盈滿了恐懼。
這種反應很真實，也很讓司明葉意外。
“我去過。”
沈知然的聲音很低，帶著刻意隱忍的哽咽。
司明葉：“什么時候？”
沈知然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積攢勇氣一般，突然抬眸看向司明葉。
“六歲。”
“我六歲去的，在那兒生活了四年。”
那也就是十歲離開的。
司明葉早已將沈知然的資料銘記于心。
十歲喪母。
十歲被沈家驅逐。
她又聯想到了鐘鼓樓里那些女人和孩子生活過的痕跡。
“你母親？”
沈知然點點頭，“我和我媽媽都在那兒，是沈正飛送我們過去的，因為……”
哽咽的聲音驟然停止，沈知然用力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唇瓣被咬出了血，血流到了司明葉的手上。
司明葉想到了莫福。
更想到了莫福那人人皆知的變態嗜好。
也不知怎么的，心頭突然顫了下。
很輕。
輕到她都沒去理會。
不過那股殺意卻是真真實實地消退了。
她抬手把沈知然眼角的淚抹掉，看著他那紅紅的眼圈道：“男兒流血不流淚，沒聽過？”
沈知然搖頭，“從小就沒人管我，也沒人教我這些。”
說著，他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兩只手捏著司明葉衣擺一角，仿佛這樣就抓住了生命最后的稻草一般。
司明葉掃了一眼，突然就心軟了。
“別哭了，莫家和沈家欠你的，我幫你討回來。”
把人拉起，又給他嘴角的傷上了點兒藥，司明葉覺得還是不夠，又打發宋汀去給沈知然拿點兒吃的進來。
可等宋汀回來，身后卻多了一個人。
莫青。
司明葉沒搭理他，讓宋汀將吃的擺了滿桌，而后看著沈知然。
“挑你喜歡的吃，要是都不喜歡，就讓宋汀再去張羅。”
沈知然原本是不餓的，可突然間，肚子就叫了起來。
咕嚕嚕……
他摸著肚子，一臉尷尬。
“看我做什么？我又不能吃。”
司明葉把沈知然看著自己的腦袋轉了過去。
“不吃飽不準走。”
沈知然心里喜滋滋的直冒泡。
阿葉對他果然好。
不過要是沒有這兩個礙眼的電燈泡就好了。
余光掃了眼旁邊的宋汀和莫青，沈知然在心中各種嫌棄。
莫青站在這兒尷尬了好半晌，最終無奈只能鼓起勇氣先開了口。
“司家主，這是莫家對姜小姐的賠禮。”
莫青遞過來一份股份轉讓書。
司明葉掃了眼。
“莫氏集團5的股份，莫天縱還真舍得。”
看到司明葉終于搭理自己了，莫青不由得松了口氣。
點點頭，道：“這件事本就是莫舒的錯，莫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只希望姜小姐她大人不記小人過，將這件事就此揭過。”
司明葉卻突然眸色一冷。
“我很好利用吧？”
莫青心頭一跳，“什，什么？”
司明葉挑眉，“莫舒的確是沒腦子，可她有個精于算計的媽，主動挑釁南南的事兒，她不會做。”
“可這件事還是發生了，而真正能從這件事上收益的人……”
“對不起，司家主。”
莫青直接彎身賠禮，聰明的不再狡辯。
“照片是我發給姜小姐的，我只是想借此讓我父親厭棄舒向夢母女，將她們趕出去，我對姜小姐絕無惡意，我可以發誓。”
正低頭吃東西的沈知然眸中殺意驟起，卻又很快斂了回去。
因為他的一只手突然被司明葉給握住，各種揉揉捏捏，一頓把玩。
“吃你的。”
司明葉又把沈知然轉過來看向她的頭給轉了過去。
視線再度回到莫青身上時，溫度驟然降低了許多。
“知道利用我司明葉的人會有什么下場嗎？”
利用。
這是她司明葉此生最忌諱的詞。
前世種種，皆因為這兩個字。
司明葉眸中的寒意越發濃郁，嚇得莫青額頭冷汗直流，雙腿打顫，差一點兒又跪到地上。
“莫家從此愿為司家主馬首是瞻。”
沈知然抬頭，一臉無辜的表情。
“阿葉，原來莫家現在已經是莫二少說了算了嗎？莫家主他……哎呀，我去了帝都這么些天，完全錯過了這邊的消息，都不知道呢。”
“莫二少，你要節哀啊。”
莫青：“……”
這要是放在以前，他早把沈知然按在地上狂揍了。
可是現在……
“沈少，我父親還活的好好的。”
沈知然：“哦，那還真是遺憾呢。”
“你！”
“嗯？”
司明葉一聲輕輕的鼻音，就讓莫青剛要上前的腳步又退了回去。
沈知然那叫一個得意，在司明葉看不到的地方，飛速送給莫青一記挑釁的眼神。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打我呀，打我呀，打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