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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一一章 惡心至極


更新時間:2023年04月15日  作者:長夜驚夢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長夜驚夢 | 玄門小國師又在卜卦了 


小說:、、、、、、、、、、、、

馮垣等人應聲回頭,便見墨書遠提著副上好的香燭紙錢,施施然跨過了門檻。

他半垂著眼睫,眉目間掛著些教人辨不清真假的悲痛之意。

他入了靈堂,徑直朝著那面色憔悴不堪的三皇子妃行去,片刻后又在那婦人身側站定,俯身放下了手中提著的那籃香燭。

“看來我來得還算及時,這會還能趕上見三哥最后一面、給他送一送行。”難得換上一身素色的錦衣青年蒼白笑笑,起身時他余光狀似不經意地掃過了馮垣的臉龐,面上霎時多了兩分渾然不似作假的驚詫,“呀,彬白先生也在。”

“……草民馮彬白,見過南安王。”馮垣勉強耐著性子,頗為敷衍地拱手沖墨書遠行過一禮,眸中隱著的嫌惡之色近乎懶得遮掩。

墨書遠聽見他那顯然稱不上有多恭敬的語調,倒不曾生氣,他只顧自輕拂了廣袖,隨即含笑彎了彎唇角:“先生多禮了。”

“本王只是沒想到,今日能在這里遇到先生。”

“王爺您說笑了。”馮垣假笑,而后眉眼一斂,不咸不淡地回復了墨書遠一句,“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何況三殿下當年救草民于水火,對草民有再造之恩,而今殿下不幸過了身,草民亦自當趕來送殿下這最后一程。”

“先生對三哥,倒是極為忠心。”錦衣青年聞聲頷首,“這感情,當真是一直好得令本王羨慕。”

“實不相瞞,本王也很希望有朝一日,能有似先生這般忠心的下屬——”墨書遠道,話畢很是意味深長地看了馮垣一眼,繼而轉身重新望向了三皇子妃。

“嫂嫂,小弟前兒才被解了禁足之令,尚未出府,便陡然自那傳信的老內監口中聽聞了此般噩耗,一時竟大慟而不能自已,時至今日,方略略有所緩和,故此來遲——”

“還望嫂嫂您能莫要怪罪于小弟。”墨書遠斂著眉頭說了個情真意切。

“王爺您能有這份心,便已是極好的了。”三皇子妃抽噎著拿帕子揩了揩臉側的淚痕,竭力讓自己看起來更端方得體些,“妾身又哪里敢怪罪于您。”

“王爺眼下既然來了,妾身便斗膽請您去看一看殿下罷——殿下生前的友人不多,唯與您格外親近。”

“想來您若肯送他這一遭,殿下泉下有知,定然也會十分高興的。”

“是,是,本王今日來此,本就是為了送三哥這一番。”墨書遠點頭,言訖又陡然壓了嗓子,幽幽泄出了一聲長嘆,“說來,也不知三哥他怎就能這樣狠心。”

“——他怎么就能這般留下嫂嫂你孤兒寡母,獨自一人去了。”

“哎……罷了,不提不提,嫂嫂,您保重身體,本王且先去看看三哥。”墨書遠擺手,轉而上前,扶著墨書昀的棺木,假模假樣地說了好一陣掏心窩子的話。

那話惹得三皇子妃止不住地又墮下了淚來,靈堂內外跪著的一眾丫鬟小廝亦跟著主子們痛哭了好長一陣。

尚跪在地上、還未來得及起身的馮垣冷眼覷著青年臉上那派作秀似的歉然與悲慟,只覺自己心頭無端便泛起股說不出的惡心。

南安王說的那兩句話聽著倒是漂亮,可細品之下,就能覺察出滿滿的不對——

他憑什么只用了這么幾句,便將殿下打成了那畏罪自戕的無能懦夫?

憑什么只說了這么幾個字,就吧殿下釘死在了那“拋妻棄女、通敵叛國”的恥辱柱上?

惡心,至極的惡心,他先前從未見過、更未想過世間竟有人能惡心至此——

馮垣的雙眼發了沉,眸底的厭惡之色險些便要流溢,他在殿下身邊跟了近十年,自然清楚他的脾性。

雖說他們家殿下因著出身的問題,多年以來一直被迫站了安平侯府的隊伍、隨著他們做下了不少不當做的錯事,可他平日再怎么荒唐,也不曾犯下過那等超出底線大過。

他清楚,殿下骨子里實際上是個良善之輩,往日那一派輕縱囂張、沖動無腦,亦大多是被他裝出來的。

否則,他當年便不會救那被人扔進巷尾、打得只剩下半口氣的他,更不會在他養好傷、講清了自己的情況后,耐心地勸他以后行事莫要那般輕狂。

——當初的殿下并不知道他是正一出身的道士,更沒提過要讓他報他什么救命之恩,一直以來,都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地留下來襄助殿下的。

所以,殿下他絕不會向外泄露朝中要務,更不會通敵叛國。

反倒是眼前的這位南安王……

收回了目光的馮垣無聲冷笑——他倒挺像是能叛國通敵的樣子的。

畢竟,他壓根便不在意什么兄弟之誼,只在意他的權勢與地位。

并且,依著殿下的性子,若那對著他動刀之人是南安王……他恐怕真的不會去躲。

如此說來……殿下真有可能是被南安王害死的?

可他又是怎么躲開的禁軍眼線,怎么溜出五皇子府、又潛入三皇子府的?

莫非——

馮垣心下驀然一驚,他覺得冥冥中好似有什么東西突然便晃過去了,奈何不待他捉摸住那一閃即逝的思緒,墨書遠的嗓音便先一步徹響在了他的耳畔。

“彬白先生,雖說今兒乃三哥出殯之日,本王與您說這些,難免有點不大合宜。”青年眉目半垂,形容微赧,“但你我二人難能撞見一次,本王這里,亦確乎是有些話想要與先生說。”

“是以,不知先生您能否賞本王這個臉面,與本王借一步說話?”

“有王爺您親自開口,草民自是不敢弗了您的面子。”馮垣定了定神,假意恭維了墨書遠一句,繼而轉頭與三皇子妃打了聲招呼,“那皇子妃,草民就先隨王爺離開片刻,等下便回。”

“嗯,現下離殿下起靈還有段時間,先生但去便是。”年輕婦人啜泣著點了點頭,馮垣聽罷又與她好生告了番罪,這才起身隨著墨書遠走出了屋。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靈堂,墨書遠在前方帶著馮垣三拐兩拐,幾下拐入了三皇子府中一處不大起眼的僻靜之處。

“彬白先生,其實本王此番倒也沒有別的意思。”一身素色錦衣的青年噙笑站定,率先開了口。

“只是想與先生您商量一樁小事——”

------題外話------

墨書昀吧,本質不算壞,但是站隊問題,手上不干凈。

還是比較可惜的,畢竟身不由己。

馮垣跟他感情這么深,也是因為他對馮垣的確是再造之恩。

人總是復雜的,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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