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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媖到山洞的時候,幾十號人早已經起身了。有些勤快的已是幫著縫補,整理山洞了。
山里不缺水,出了洞就有山泉水,幾十號人已就著山泉水把自己打理干凈了。
有干凈的衣裳換,總不能弄臟了。
以前有些人可能看不上這些舊衣,可現在身上的衣裳都穿了一冬沒換的了,現在看了都無比珍惜,紛紛把自己打理干凈了。
蘇青媖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已經把自己收拾干凈的人。
跟昨天見到的相比,已是煥然一新。
“東家。”
“東家。”
見到蘇青媖,眾人紛紛打招呼。
昨天聽思源思淵他們說,蘇青媖是二十八個寨子的聯盟會長,就覺得不能小看了眼前這個女人。
很多人一邊朝她打招呼一邊打量她。
自己的東家越是強大,自己就越安全,能在她這里得到庇護。大家都不想再顛沛流離了。
提心吊膽的日子真是過夠了。
蘇青媖朝他們點頭。往各個洞里都看了一遍。見大家都安置妥當了,也放下心來。
在其中一個比較大的洞口,停住了,把大家叫到一起。
“你們大家先暫時住在這里,從這里翻過兩座山,那邊有我買下的一座山,原本我只打算把那座山開墾出來,種些東西,但現在可能要做些變化。”
“一下子來了這么多人,我得給你們安置住處。總不能一直住在山洞里。所以我決定在那座山上建一些房舍出來,跟這邊的柏家寨一樣,成為一個新的寨子。以后你們就是新寨子的一員。以后你們的后代愿意留在這大山里,也可以跟你們一直生活在寨子里。”
他們成了新寨的一員?
大家心里都有些激動。他們也要有家了。
“但這個新寨子,需要你們自己動手去建。建什么樣的,我會畫圖紙給你們。所需的木材竹子和田土,都山里現取。其他需要的物件,我會找人采辦。”
“是。”
見他們都聽明白了,蘇青媖便開始翻手里的人員檔案,開始點名了。
這六十五個人里,有泥瓦匠有木匠有鐵匠,也有曾經開過鋪子做過掌柜的,蘇青媖先打算重點認識一下這些人。
先把有一技之長的人都叫一遍,認識一遍,過個眼熟。
有個一技之長的,在哪都能得到重要。
要是人品不錯,以后也會成為她的左膀右臂,她現在分身乏術,手邊沒人手可用。
“顧宏德?”
“老朽在。”顧宏德聽到蘇青媖叫他,忙拉著他小孫孫走了出來。
他孫子有些怯怯地拉著他的手臂,躲在他身后。
“東家別介意,我這孫孫這一路上被嚇壞了。”顧宏德見孫子顧思明躲著沒有跟蘇青媖打扣呼,忙解釋了一句。
蘇青媖還不至于跟個孩子計較。
而且這一家人就只剩這爺孫倆了,孫子怕是在路上見了一些可怕的事,以至于到了一個新地方還不安的很。
“沒事。我是看你開過私塾,當過私塾先生?讀書人,你,自賣自身?”蘇青媖有些不解地問道。
顧宏德嘆了一口氣:“小姐沒聽過那句話嗎,最是無用是書生。老朽讀了一輩子書,都只是童生的身份,也沒再進益。也就在鄉間開了一間小私塾,收些附近的學童,混口飯吃而已。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這一路上家里人為了護著我們爺孫,都去了……”
話說著,顧宏德就抬手用袖子拭了拭眼淚。
“我活著有什么用啊?什么都不會,連孫子都養不活了……”神情頗為落寞。
這世道,飯都吃不飽了,誰還進私塾讀書啊。
是要活不成了。
蘇青媖想了想,看了看他那個孫子,翻了翻檔案,顧思明,7歲,跟著祖父讀過幾年書。
這一老一小的只怕真做不了什么。
便說道:“這樣吧,你幫我每天做個記錄,在山里建寨期間,所有的物料進出,及這些人所有的吃食,以及我搬過來的所有東西,都由你整理記錄。你這孫子也讀過書,讓他跟著你,做些小活。”
“是,是。謝謝東家,謝謝東家。”顧宏德心里一喜,忙拉著小孫子就朝蘇青媖道謝。
心里激動。終于有用了。就怕人家覺得自己老了,一老一小光吃不能干活,不要了他們。
“項尚?”蘇青媖又叫了一個人名。
叫項尚的立刻站了出來:“東家。”
見蘇青媖朝他點了頭,便跟蘇青媖介紹起他身邊的人。他父親項珍,妻子項田氏,兒子項佳。
蘇青媖打量了一眼這一家人,這項家算是這所有的人中算比較齊整的一家人了。
可能父子二人都是開過鋪子,做過掌柜的人,應該也有一些見地,這一路能護著一家人,走到這南邊來。
便說道:“你這一家人,祖孫三代,算是挺齊整的,做過生意,開過鋪子,如果投到高門大戶門下,不愁沒有出路。我這里,大山里閉塞,也沒什么出頭的機會。”
“東家言重了。我們之前是小有積蓄,但也只是給大戶人家當門人的。給誰當都一樣。如果是太平年景,我們也愿意當個自由人。但這亂世,普通人根本活不下去,我父子三代在外面也不過是被抓壯丁的命運,還是這大山里清靜。”
蘇青媖聽完,打量了這項尚一眼。
見他說話不卑不亢,也沒像其他人那么落魄,這一家人能從中原腹地走到這南邊來,瞧著也是一臉的精明,也是胸中是有成算的。
便說道:“我這里只怕廟太小。”
項尚一聽立刻就跪下了:“東家,我們一家是真心地簽下賣身契的。我們愿意跟著東家。尚佳還小,我只愿他能平安地長大。我父子二人差點給人抓到軍隊里了,獨留他們母子,是絕難活下去的。”
“而且這年頭,飯都吃不飽,開鋪子也賺不到錢,還要被各種盤剝。沒進貨的渠道,也沒客戶,掙的錢都不夠交稅的。我們也不會種地,別人也不要我們。求東家收留。”
項尚一跪,他父親尚珍,妻子項田氏也拉著兒子項佳跪下了。
項田氏立時就抹起了眼淚,這要是被人趕走,可要往哪里去啊。
丈夫和公公兩個壯丁,就只會撥算珠子,一出門就會給人盯上。要是被抓了去,手上半點功夫沒有,他們有個萬一,她和佳兒可要怎么活下去啊。
一邊想著一邊抹起眼淚。
蘇青媖嘆了口氣。
“起來吧。我不習慣勉強別人,愿意投靠我的,就留下,不愿意的,簽賣身契覺得委屈的也可以走。我都不攔著。以后想走,也可以直說。但一日是我的人,就得一日聽我的話,要是私底下有些小動作,我也是不饒的。”
“東家放心,我們都是真心投靠的。”
蘇青媖方才那番話一說,所有的人都跪下表了態。
蘇青媖便叫了起。
日久才能見人心。這一時半會的,也看不出什么。以后能用就用,不能用也有不能用的處理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