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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施施每說一句，武戰的情緒就更低落幾分。
她的每句話里洋溢的都是對躲過了這場災禍的開心和大家都沒事的慶幸，沒有因為他的到來而有絲毫的喜悅或緊張。
她是徹底的放下了，那他呢？他這么多年的感情，何處安放？
林劍鋒裝作沒有看出來的樣子，故意問他，“還要再上去看看嗎？”
“那就……去看看吧。”當昔日戀人已經物是人非，他的工作還是要進行一下，或許他也是不死心，想更近距離的接觸一下。
竹筏靠了樓梯停下，林劍鋒把竹筏拉進藏在了樓梯扶手上，“趕緊的，這雨再下只怕還要再往上邊淹。”
武戰跟著林劍鋒一路樓梯往上走，快要見到屠施施了，心里沒來由的激動。
到了三樓，里頭就傳來玩鬧的聲音。
有人在哄著孩子不要亂跑，有人在泡著干糧準備午飯，男人住的那幾個房間還在大通鋪放了幾副牌輪流打。
也不賭錢，就為了娛樂。
“害，這群人，吃飽了總得找點事做，不然一直憋在這里，心情也不能好。”林劍鋒解釋著。
武戰點頭，表示認可，前幾天他跟著隊長來這里看了一眼，是這里的婦女主任蕭大鳳在走廊上跟隊長匯報的情況。
如果他當時就知道屠施施在這里，他應該會直接就沖過去見她吧。
正聊著，從四樓傳來一股藥香味，武戰皺了皺眉頭問林劍鋒，“劍鋒，這是有人生病了？”
“不是，這是我媳婦給弄的，防疫的湯藥，每人每天喝一碗，增強抵抗力，這大水災過了就不容易發疫情了。”
這倒是別處沒有的做法，他怎么樣了蕭瀟還是個非常厲害的醫生，他拉著林劍鋒問，“藥材還有多的嗎？能不能給其他地方也供應一些？”
特別是一些受災嚴重的隊里，怕是水災過后很容易就引發了疫病。
“這得回去問問我媳婦了，都是她店里收購的藥材，我們也不管這些事，不過這些藥材鄉親們也是有出錢的，要挪用的話肯定還得征求鄉親們的意見。”
這么一說武戰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如果是蕭瀟一個人的，且這里夠用還有多，那他們強征了也沒什么說的。
頂多事后給她補個錦旗什么的，林劍鋒也是一名退伍軍人，也該有這個覺悟。
可一說是鄉親們出的錢，他不能也不敢再多說些什么了。
“走吧，上去看看。”
上四樓的時候，屠施施正忙著熬藥，旁邊還有不少人幫她。
這一層主要距離了一些老人婦女兒童，還有個教室專門留出來一半給孩子們上課用。
看到他們上來，屠施施把手頭上的事交給旁邊的女人，跟蕭大鳳一起迎了過去。
“怎么還特意上來一趟呢？這里大家都好，不用擔心，也還有空位能住人，要是還有人家里快被淹了，趕緊讓住過來。”
蕭大鳳怕他們又帶來些什么不好的消息，誰家塌了，誰傷了或沒了都是她不愿意聽到的。
“沒事沒事，大姑，給這位解放軍同志倒碗湯藥吧，這一路過來別著涼生病了。”林劍鋒趕忙安撫她，又給她找了事做。
剩下屠施施臉上帶著溫柔的笑看著武戰，沒有留戀，沒有愛慕，也沒有怨氣。
她沖著武戰點了點頭，“好久不見啊，最近還好嗎？”
“挺……挺好的。”武戰干巴巴的說著，他的心一下子就涼了。
他想告訴她，他并不是真心要跟她分手，那只是他保護她的一種手段罷了。
他還想跟她說，他其實一直都愛著她，只是以前的他還沒有能力來找她。
他以前總在想，只有他跟她坦白，她就會重新回到他身邊。
現在，他卻只能想到蕭瀟的那兩句話。他們只是在錯的時間遇上了對的人！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
余下的時間，他像個提線木偶一般，林劍鋒給他介紹什么，他都點頭說好，機械的接過蕭大鳳遞來的湯藥一口喝下去，也沒顧得上燙不燙。
終于看完了4樓的八個教室，此時的武戰已經回過神來了，默默地說了一句，“我們回去吧。”
“不嘗嘗大家吃的干糧是什么樣的？”林劍鋒開玩笑的說了一句。
其實他們吃的還真不賴，干米花泡一碗，喝完又頂餓，身上還暖乎乎的。
肉干每人一天發半根，隨餐吃或者當零食磨牙都行。
還有蕭瀟給的催生水，很早就催生了一批蔬菜，每人每頓飯兩片菜葉子，跟泡米花一起吃。
這里的食物跟其他受災地區相比，那簡直就是天堂跟地獄的區別，他們自然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劍鋒，你們做的很好，回去吧。”武戰擠出一個笑。
來這一趟，他也說不出是開心還是失落。
應該都有一點吧，為這里的災民過得好而開心，為心愛的姑娘有了好的歸屬而失落。
林劍鋒沒說話，默默地帶他回去，下樓的時候，他們少走了幾個臺階，這水勢上漲的太快了，
快到大隊辦公點的時候，林劍鋒突然像以前一樣攬過武戰的肩膀，“你知道嗎？以前兄弟們最羨慕的就是你。”
說到這個，武戰終于由衷的咧嘴笑了，那段時間是他最懷念的時光。
“你家世好，帶隊的教官也不敢罰你罰重了，兄弟們干些什么小動作都喜歡帶上你。”
武戰揮了揮手，“害，還不是因為跟我一起教官會罰的輕一些，你們這些假兄弟。”
“不是，你記不記得后邊每次你一闖禍，教官都不罰你，而是故意挑別的錯處罰我們？”
武戰回過意來，突然一拳錘上了林劍鋒的胸口，“好啊你們，伙同教官一起忽悠我一個人是吧？”
林劍鋒被他錘的咳嗽兩聲，這貨還真是不留手啊。
“哪里就是忽悠你了，你本就是在家里太無法無天了，才被你爺爺送到我們那去鍛煉的，教官是怕交不了差才給我們布置了那些任務，可后來一起鬧著鬧著不也鬧出真感情來了嘛，你不快樂？”
武戰又笑了，“快樂，怎么能不快樂呢，那簡直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間，可惜很快那次任務之后你傷了腿，他們違反紀律，你們幾個都退伍了……”
他說著說著突然自己停住了，好像又想明白一些什么事，突然一躍而起把林劍鋒揍翻進了水里。
“你們他娘的又騙老子，還有什么是老子不知道的？背著老子還做了啥！！！”
這樣的武戰，跟剛剛比起來，總算有些人氣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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