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點點鮮奶，用來制作改善膚質的面膜，牛奶或羊奶都行，那么她臉上的皮膚就會進一步改善了。
而現在，她不僅遇上了鮮奶，而且還是羊奶。
比牛奶的營養好太多了，用來制作面膜對皮膚的改善應該很快。
可現實是，那桶白花花的羊奶很快就被老農傾倒完畢，那個老農看著空了的鐵桶，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轉身抬起另外一桶羊奶，準備再次倒掉。
林瀟瀟見狀，趕緊大踏步的跑了過去，邊走邊朝著那個老農搖著手，大聲呼叫道：
“等一等，不要倒！”
天吶，這羊奶到底招誰惹誰了？居然被這么白白的倒進了臭水溝里。
不是說這年代物質匱乏，人們生活困難嘛，為什么會有倒掉的羊奶呢？
林瀟瀟內心狂奔過一萬頭草泥馬。
“這老農民真是個敗家子，那么好的羊奶都舍得倒。”
后世都沒有這么浪費，剛擠出來的新鮮羊奶，立馬就被商家給收走了，都供不應求呢。
那還有倒進下水溝的羊奶呀。
正在倒羊奶的老農被林瀟瀟這么一呼喊，嚇得當場征在原地，張大嘴巴看著大踏步跑過來的年輕女孩子。
嚇得都忘記了自己是在倒奶，愣愣地抱著那桶羊奶站在原地。
好在這段時間擺地攤的體力活沒有白干，幾個呼吸間，林瀟瀟已經健步如飛的來到老農民跟前。
還氣都不帶喘的，可見長時間干體力活也是有好處的。
身體壯實啊！搞個幾百米的奔跑都不帶喘粗氣的。
可惜林瀟瀟現在沒時間糾結自己走路帶風的壯實，她看著一臉呆滯的老農開口詢問。
“這位老伯，這羊奶臭了嗎？還是壞掉了？為什么要倒掉呢？”
根據她的經驗，這羊奶沒有腥臭味，也沒有酸臭味，除了原奶固有的羊腥味，飄散在四周的氣味滿滿的是奶香味。
可見這羊奶根本就沒什么問題。
好好的羊奶為毛要倒掉呢，還倒進了臭水溝里，不心疼嗎？
看著老農的樣子，家里邊也不寬裕吧？
至少應該不是能夠大方的倒掉羊奶不肉疼的家庭。
那個老農抱著鐵桶，征征的看了一眼林瀟瀟，終于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
他慢悠悠的放下鐵桶，嘆了一聲氣。
“唉，這個小姑娘你有所不知，我呢，是城郊附近的農民，家里養了兩頭奶牛，幾頭羊，家里的經濟收入原本是靠這些牛羊產出的鮮奶過活，也不知道為什么，今年上門收鮮奶的人，只收牛奶，不要羊奶。”
說到這里，那個老伯伯哀怨的看了一眼鐵桶里面白花花的羊奶。
眼底的心疼一閃而逝。
但是林瀟瀟已經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繞，她同情的點點頭，說出了老農沒有說出的話。
“所以你就把擠下來的羊奶帶到城里邊來賣？
老農民苦著一張臉，點點頭。
“對呀，可惜城里的人都是普通人家，大部分人只能保證正常的吃飽穿暖，哪有多余的閑錢來買羊奶呀？更何況他們買這些羊奶，有的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加工？”
就算有的人家知道怎么加工，也只買那么一兩斤，剩余的大部分羊奶沒地兒放，只能扔掉。
聽著老農的敘述，林瀟瀟不解的問。
“那你為什么要倒掉呢？”
賣不完帶回去就可以了，把這么白花花的羊奶倒掉，豈不是太可惜？
老農民看了一眼林瀟瀟，再次苦笑道。
“小姑娘啊，你有所不知，為了帶這兩桶羊奶進城，每天我得花一塊五從城外坐車到城里，賣完羊奶之后，挑著空桶走回去，遇上生意不好啊！就得把羊奶全倒掉，挑著空桶走回去。”
林瀟瀟點點頭，她大概理解了。
“所以，你今天還沒賣夠車錢是嗎？”
剛才她可全看見了，老農將滿滿的兩桶羊奶都倒掉了，可見一分錢都沒賣到吧？
老農擺擺手，繼續苦笑道。
“姑娘，你理解錯了。”
林瀟瀟一臉的懵逼。
“我理解錯啦！”
“對呀，我賣的羊鮮奶生意并不好，就算有時候僥幸賣完兩桶鮮奶，我也會挑著空桶走回去，省下車錢給一家老小過日子。”
林瀟瀟看著老農略顯滄桑的臉，很是同情的點點頭。
“哦，原來是這樣啊！如果遇上像今天這種一點羊奶都賣不出去的日子，為了省車錢，也得把奶倒掉是嗎？”
老農搖了搖頭，看了看順著臭水溝流走的白羊奶，繼續道：
“也不全是，如果遇上一點羊奶都沒賣出去的時間，倒進臭水溝，一是因為挑著回去太重了，挑回去也沒多大用圖，只能喂給豬喝，可惜羊奶的味道太重了，家里養的小豬有時候都不喝，羊奶放久了也會壞，還不如倒進臭水溝里省事。二是因為家里養的幾頭羊，每天都在產奶，實在是沒有多余的工具裝羊奶。”
林瀟瀟：“……”
好吧，她終于了解了這時代養殖奶牛羊人的悲哀與無奈。
每一個為生活奔波的人，都有著別人看不到的悲涼與無助。
這大概就是后世的人們所說的，每個成年人的世界，都有著別人看不到的兵荒馬亂。
說完自己的傷心事，老農瞅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林瀟瀟，眼睛里迸發出一絲希望的亮光，試探性的開口。
“對了，這位姑娘，你火急火燎的跑過來阻止我倒奶，是想要羊鮮奶嗎？”
如果眼前這個小姑娘是過來和他買奶的，也算是雪中送的炭。
反正都要倒掉的羊奶，能夠做一筆生意也是不錯的。
老伯的話，將林瀟瀟從傷春悲秋的思緒里拉了回來，忙不迭的點點頭。
“對啊，這位老伯，我想和你買一點羊奶，你看這羊奶咋賣呀？”
好不容易碰上個賣鮮奶的，雖說人家要把鮮奶倒進臭水溝了，好過沒有啊。
憨厚的老農，嘿嘿了兩聲，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腦勺，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
“嘿嘿嘿，還能咋賣啊？這樣吧，你給我一塊錢，這一桶羊奶你就帶回去了。”
反正都要倒了，就半賣半送吧！
賣個一塊錢，夠家里人今天的生活費差不多了。
老農的思想如此的單純，憨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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