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蠢驢,你們懂什么!”焦娘子怒罵道。
焦娘子幾時遭遇過這樣的羞辱,她一直可都是高高在上,隨便放個屁都有人說是香的。
可今天,她不僅顏面盡失,還淪落他人嘴里的笑柄,這叫她如何能忍?
“你們不信,那就聞一聞這肚兜上的氣味,難道不是男人的味道?”焦娘子說著話,就要將肚兜遞到劉氏的鼻子底下。
劉氏嫌臟,不愿意聞。
這掉落在地上的肚兜,八成都被什么臭蟲爬過,正常來說都會有些味道。
也沒聽說哪個女人真就天生自帶體香,連穿過的衣服都是香的。
“哎,有夠無聊的!”婧兒感慨道。
一群人就為了一件肚兜,在那兒七嘴八舌的,可不就是無聊找事兒!
直至此時,焦娘子也恢復冷靜,隨手扔掉自己手中無人問津的肚兜。
焦娘子一改先前苦大仇深的表情,笑道:“我也是希望村子里少些風言風語,才……呵呵,到底是我多事了。”
婧兒看著焦娘子一副如沐春風的樣子,也不免懷疑,這還是她前面看到的猶如瘋狗一樣的婦人?
“瞧瞧,誤會都解釋清楚了,那就散了吧!”劉氏樂的充當和事佬,提升自己在村子里的存在感。
焦娘子下意識的的說道:“什么誤會,分明就是這寡婦她……是誤會,是我誤會她了!”
焦娘子并不想就此善罷甘休,但她不是個蠢人,又怎能看不出這些人已沒了追究喬氏一事的興致。
她深知在這種事情上,孤掌難鳴。
最令她內心不安的是,這些人看她的眼神也都變得復雜,耐人尋味。
“你為什么不幫我?”在回去的路上,焦娘子親昵的挽著劉氏的手,開口質問道。
劉氏笨拙的回答道:“喬妹子有心上人的事情,我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的,何必把人往死路上逼?再說了,你不是一向都討厭多管閑事的人嗎?”
“你以為我想啊?”焦娘子心中一驚,委屈道:“我怎么可能想逼死喬妹子?我這么做,都是為了幫她,幫她嫁進涂家的呀。”
焦娘子見劉氏默不吭聲,又說:“好姐姐,我的親姐姐,你不信那些爛了舌根子的人,也該信我呀!這一次,要不是我家男人提前收到風聲,說有人要害死喬妹子,我才不得已走在前頭,就是為了控制事態的發展,不讓某些人的陰謀得逞。”
這一通話下來,焦娘子把頭腦簡單的劉氏繞得云里霧里,暈乎乎的。
劉氏還得連聲夸贊焦娘子是個曉得姐妹情深又重情重義的人,全然忘記前面一口一個要喬氏浸豬籠的人,就是焦娘子。
涂家。
胡氏得知自己的寶貝兒子就在喬氏家里之后,雷厲風行的趕了過來。
胡氏一看兒子又瘋又癲狂,抬手就給喬氏幾個耳刮子。
“毒婦,老娘還沒死呢,你就想霸占我兒子,把他害成這樣?”胡氏眼里有淚,大喊道。
喬氏本就膽小,她又忌憚胡氏是長輩且在盛怒之下,哪兒敢開口解釋。
婧兒給涂雷遞了個眼色,涂雷摸著自己的鼻子,吞吞吐吐的說:“娘,弟弟已是這個樣,那不得安排人照顧他啊。干脆,咳……就讓她照顧弟弟。”
要涂雷說出這種話,也著實讓他犯難。
畢竟,涂雷最看不上的女人就是喬氏,也根本不想讓喬氏嫁給自己的弟弟。
“你在說什么蠢話?”胡氏對此感到不可思議,用力抓住涂雷的衣服,大聲的質問道。
婧兒瞥了一眼喬氏慘白的臉色,不緊不慢的說道:“事已成定局,再怎樣追究也于事無補。倒不如想一想,以后該由誰來照顧一個瘋子。”
婧兒頂著胡氏殺人的目光,繼續說道:“反正,我要照顧一個傻子丈夫已是不容易,再想讓我照顧一個瘋子弟弟,那就是逼我去死。”
“你死就死,你……?”胡氏剛要發怒,話都沒說完。
涂雷緊緊的抱住婧兒,動情的說:“你要是死了,我也去死!”
胡氏指著大兒子和大兒媳,幾次都想出聲怒罵,但她最后還是忍住了。
特別是在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疼了多年的寶貝兒子,徹底廢了之后,胡氏的這顆心碎得稀巴爛。
“娘,您可不能忘了答應我們的事,一找到涂電,就同意我們分家的。”婧兒笑著提醒道。
“分家?”胡氏越過婧兒,淚眼汪汪的望著大兒子,說:“你弟弟已經這個樣子,你還有心思分家?你妹妹的狀況也不好,你弟弟又瘋了,你再離開了家,那我和你爹還能指著誰養老?兒啊,你就可憐可憐娘,娘離了你也活不成了!”
“婧兒,我我……?”涂雷心軟了。
不知為何,婧兒總覺得胡氏的眼里深處在冷笑,令她全身都在發寒。
看來,她依然斗不過這個惡毒婆婆!
“只是分家而已,又不是不能為您和爹養老送終。再說,你們也沒老到走不動路的地步。”婧兒硬下心腸說道。
胡氏也不說一句話,趴在小兒子身上痛哭不已,幾度暈厥。
又有哪個孩子能忍心看著自己的母親哭成淚人,仍然無動于衷的?
“娘,娘不哭!”涂電也跟著掉眼淚。
喬氏也感同身受的抽泣道:“我愿意照顧涂郎一輩子,無怨無悔!我愿意代他孝順父母,倒屎倒尿,也心甘情愿!”
“你你你……?”胡氏很生氣。
這并不是胡氏想要的結果。
她要的是婧兒放棄分家這個念頭,而不是要一個寡婦做自己的兒媳婦!
婧兒碰了碰涂雷的手,搖頭示意他不要開口說話。
分家這個事在她這兒,是沒得商量的。
“你個傻小子,被自己女人拿捏死死的,還是個男人嗎?”胡氏氣不打一處來,罵道。
婧兒頂撞道:“正是因為我是他女人,才更應該為他著想,要他分家。只有分了家,沒有父母的管束,他活得才更像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而且,我從來沒有說過分了家就可以不管自己的父母。”
“你也是這么想的?”胡氏扭頭看向大兒子,期待他能有別樣的說法。
涂雷剛要說話,又被婧兒拉住了手。
他遲疑再三,只能含糊其辭的“嗯嗯”了兩聲。
“兒啊,嗚嗚嗚……?”胡氏正要繼續上演以退為進的戲碼,但她還沒擠出眼淚,就被喬氏的話打斷了。
喬氏滿臉是淚,說:“求您,讓我跟涂郎在一起,我愛他!”
“滾!”胡氏看都不想看喬氏一眼,已然忘記這兒是喬氏的家。
“難得人家有情有義,愿意照顧一個瘋子,咱又何必棒打鴛鴦!”婧兒幫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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