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啊。”巫含燕輕輕抿了一下嘴，“右相點了頭的事情，林姐姐又……”
這件事兒不是她們狠狠打景王一頓就能解決的，林右相是林云雅的父親，當父親的點頭準許，那這婚事就是光明磊落的，反倒是林云雅如果私自喜歡誰同誰在一起，未經父母任何，不聽父母之言在這個時代才是大逆不道的。
“解氣就行了。”沈芙玉輕輕吹了一下指甲，“他如今就是太后的一條狗，有沈棠玉調教著，指誰咬誰罷了，他如今來都不敢張揚，就是因為他自己不想事情鬧大，你們還真以為他是自以為是想給你們點面子？”
巫含燕跟林云雅還真是這樣想的。
“那他這是什么意思？”林云雅對沈芙玉說的話有些一知半解想不明白，“反正不可能是真對我有什么想法吧？”
沈芙玉沒忍住白了她一眼：“你明白就好，這倒也不必拿出來問本宮。”
“我當然明白，你好歹說話好聽一點。”林云雅跟她學會了翻白眼。
“說白了，他沒那個膽子把事情直接鬧大。”沈芙玉喝了一口茶后淺淺分析，“真要是鬧得人盡皆知了，必定會有人傾全力反對，更不要說女子書院的建立是大巽改革的其中一點，我們更不可能讓你嫁給他。”
“所以他才選擇私底下……”林云雅回想整個事情的全過程，忍不住有些暗了神色，“景王此來或許只是讓人生氣，真正有些舉動，才讓我覺得寒心。”
她眼眶微微泛紅，強忍著淚水道：“他就這么不待見我出宮這件事，連我都看得出景王如今是什么心思，他支持景王這樣對我，只怕為的只是抹掉林家的污點吧。”
沈芙玉聳了聳肩：“本宮只能說，當年奪嫡他選擇追隨皇上，不見得是因為你當年死心塌地喜歡皇上。”
甚至都已經不需要懷疑，現如今看來，毫無疑問，只是巧合而已。
只是跟著這個情況稍作梳理之后沈芙玉微微瞇了眸子，按理說，林家實在是沒有動機為荊瀾曦說話才對，如果不是跟崔家，跟太后一樣，對皇位或是朝政有所圖謀的話，那就說明林家的主子另有其人了。
如今才跟景王合作，林家依附的人是太后的可能性不大。
抑或是說……荊瀾曦？
“皇貴妃姐姐？”巫含燕看著沈芙玉，忍不住小聲的喚了一聲。
如果說林家早就背叛了國家，那藏得也未免太深了一點，而且這份籌謀竟然是從至少四年前開始的……
雖然驚訝于這一點猜想，但細想這件事卻沒有什么問題，荊曄褚死之前都那個歲數了，他從十幾歲二十歲開始籌謀天下很正常，荊瀾曦從十幾歲開始幫他籌謀一切也狠正常。
只是如果真是這樣，那林家早在更早之前就叛變了，而這期間竟然沒有察覺分毫，那著實是有些可怕了。
但這也緊緊只是一份猜想，畢竟林家也有可能是對皇位生出了心思，出于對他們的阻止才一力反對廢后。
不論如何，這份疑慮不能輕易打消，如果林家真的是荊瀾曦藏在大巽的一份實力的話，靠著林家的支持荊瀾曦就仍有一搏之力，如果不是今日恰巧來這一次，或許她都想不到這一層。
越細想，越覺得林家真正的主子是荊瀾曦的可能性很大。
畢竟如果林右相覺得林云雅是林家的污點，想抹除并不是什么難事，殺了，或者干脆除名不認這個女兒，否則如何解釋這幾年林右相對女兒截然不同的態度？
四年前奪嫡的時候，林右相打著為林云雅的旗號站在了秦致逸身后，完全是一副愛女心切的模樣，使勁兒的把林云雅往秦致逸身邊湊，四年后卻突然跟不愛這個女兒了一樣為了所謂林家的顏面什么都做得出來，其中變化豈是林云雅喜歡上一個禁軍就能改變的？
除非這根本就是借口。
防不勝防啊……
“只要你不跟他走，憑他們說什么都不會有用的。”沈芙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本宮回去了。”
“誒？皇貴妃姐姐！”巫含燕被她急匆匆的舉動驚訝道，連連追了幾步被林云雅拉住了。
“讓她走吧。”林云雅大約知道沈芙玉在想什么，沈芙玉跟皇上那般恩愛，朝政上的事情遠比她在宮外看的更清楚，“應該不用我們費心了。”
深呼吸一口氣，林云雅也不得不去接受自己只不過是父親政治上的棋子，凡是親歷親為之后，才明白自己有多弱小，從前她只不過是活在別人織造的夢境里的小鳥罷了。
“那秦致清那個王八蛋……”巫含燕有些氣不過，雖然是打了一頓，但仍然覺得不解氣！
“再去打他一頓！”林云雅眉頭一擰，“來一次打一次，打到他不敢來為止！看是他豁得出去還是我豁得出去！”
料想景王也不好意思跟人說自己是被女人打成這樣的！
沈芙玉前腳離開女子書院，后腳就依稀聽見了女子書院里的慘叫聲，她回頭看了一眼，打的真好啊。
怒氣值夸夸往上漲呢！
原想著反正是出宮來了，既然懷疑林家不如就去林家看看，但轉念一想，如果真的和她猜想的那樣，此番去就跟無頭蒼蠅一樣什么都看不出來，倒不如先回去做防范，再看是否有其他端倪一舉擊破更好。
想到這兒沈芙玉也不著急了，走著走著就順著味兒飄到一個賣烤雞的小攤兒前，攤主夫婦兩個正忙碌著一個烤一個給客人裝，生意倒是還算不錯。
“來兩個。”
“來兩個。”
沈芙玉眉頭一皺，什么人啊跟她搶那最后的兩只烤雞？
“怎么每次見你都是這種情況？”對方卻先開了口抱怨起來，這才恍然聽出了這聲音的熟悉。
“我怎么知道啊。”沈芙玉一回頭，果然又是鄧千華，她伸手給錢，“兩只，我的了。”
攤主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一陣猶豫：“這……”
“給她吧。”鄧千華這次有錢了，好男不跟女斗！讓給沈芙玉了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