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書、、、、、、、、、
秦致逸神色凝重,女子書院需要一個人來發揚光大,林云雅作為這個最合適的人選,秦致逸希望自己的這份坦誠能多少換來對方的諒解。
雖然這樣的別用有心很可恥,但為了國家百姓,這份罪孽就由他一人來承擔就好。
“所有人侍寢前,朕都會賜下一份補湯。”秦致逸道,“用下這藥后,心之所想就會如同現實般在夢境中實現,同時因人而異此藥會在體內殘留,經此以往便會假孕,從前孫氏與汪婕妤的孩子,都是如此才會生不下來。”
林云雅愣住了,原來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莫說每個侍寢的夜晚,便是這四年宮中光陰,也不過都是一場夢罷了……
頓時只覺得有些哭笑不得,心中也不知是怒意還是如釋重負,她就這樣活在假象里傻傻四年,只怕更是所做什么都在別人手掌之中吧!
展開圣旨,前半段是一份合離書。
“……準其離宮,一別兩寬,各生歡喜。若覓良緣,望其再梳紅妝,再嫁如意郎君,白首偕老。”
后半段,夸贊了林云雅寫下的文章,當得一甲,但未曾殿選,顧除其名,不忍才華埋沒,任命為女子書院山長,望今后山長教書育人,桃李天下。
林云雅一愣,那篇被沈芙玉莫名其妙逼著寫完的文章,竟然是今年科舉的試題!
“宮中發生的事情,朕不會強求你忘卻,也不會逼你諒解。”連他自己都痛恨自己幾年前的無能,又何嘗能以此為借口換的因此無辜受傷的人原諒?秦致逸不會恬不知恥的要求這些,但也不會再做其他彌補,雖然由他來說不合適,但人一輩子不能只活在過往之中,與他是這樣,于林云雅亦是如此,“但你的才華不輸于男子,若任由你埋沒于后宮之中朕認為是相當可惜的,朕亦相信天下還有千千萬萬的女子如你一般有讀書的才華,朕希望這千千萬萬的女子,也能如男子一般站出來為大巽出一份力。”
林云雅手中捧著圣旨,時至今日,她突然恍然大悟,她從前無力擺脫家族,擺脫太后的控制,不過是因為有些事情她不敢想更不敢做罷了。
不必尋人依偎取暖,她自己也可以為自己發光發熱。
原來世間還可以這樣美好。
如此一來,她也可以不被家族不被父兄丈夫拘束,不被強權拘束,她可以隨意的喜怒哀樂不用把原本的樣子藏起來,也再不會在怨念無從發泄時做出現在回想起來毛骨悚然的事情來。
霎時就這樣看淡了一切,林云雅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說秦致逸為了平衡朝中將自己納入宮中騙了自己四年,當初入宮其實何嘗不是她的一廂情愿呢?
一廂情愿的喜歡秦致逸,一廂情愿的來到這宮中,在這世道下,好像誰都錯了,誰又都沒錯。
“我有些事想像皇上問清楚。”林云雅道。
秦致逸道:“朕知無不言。”
“皇上可曾知道我心悅過您許久?您可曾對我有過一丁點男女之情?”至少就算離開這宮中,她也得明明白白才行。
“朕知道,但從不曾對你有過男女之情。”秦致逸道,“納你入宮也只是為了朝政。”
雖然難免有些失落,但這個答案的確是林云雅想聽到的,畢竟從此之后就要再無瓜葛,若曾相愛,便會難免傷心,哪怕如今已經不愛了。
“且若要有男女之情,便是全部,絕無丁點遺漏出去。”這也是秦致逸對感情的態度,讓他把感情分散稱多份給不同的人,他是做不到的。
所以,從沈芙玉入宮時就注定了,帝王的感情只歸這一人獨有,旁人從來就沒有的殘羹冷飯吃。
林云雅聽著這些,只覺得被喂了一嘴的酸飯,但好在對這一切都看淡了想通了,往后大不了她也找個能一心一意對自己的男子就是,再不必惦記旁人的。
“讓我來當這個山長,是沈芙玉的主意嗎?”也算是后知后覺,現在林云雅明白為什么從前沈芙玉做什么都能毫無顧慮了,所以也理所當然的將這主意當成了沈芙玉的意思。
“是她的主意。”
同時這一份份的主意也讓他學到良多,能更好的去做好皇帝。
談到沈芙玉這一點,連秦致逸自己都不曾發覺他唇角微微上揚,喜歡的不加掩飾。
林云雅:……
好酸,好像又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而且感覺心情更不好了,到頭來自己能出宮過自己想過的日子,竟然還要拜死對頭所賜!
但也難怪,正因為沈芙玉出的了這些主意,所以才能令帝王都為之傾倒吧?
雖然有些明知故問,但林云雅覺得有了這些,從此也算真正與過去告別:“林云雅接旨。”
秦致逸心頭也松了一口氣,一切總算如計劃般在進行,事情解決,他也沒必要再在靜柔宮待著,隨即起身準備離去。
門口,沈芙玉坐在臺階上數星星。
媽的好無聊,怎么靜柔宮現在一個下人毛都沒有,她連個打發時間解悶兒的人都沒有!
聽著吱呀一聲,沈芙玉立刻從地上彈了起來:“皇上”
直接一個虎撲朝著秦致逸撲了過去!
下意識的接住她后,秦致逸微微皺眉:“快撒開。”
“人家不嘛!”沈芙玉頓時扭了扭身子!可算有怒氣值了她干嘛要放手!
林云雅站在門口看了看,然后把門帶上了。
明日再說要不要謝一下沈芙玉的事情!今晚上先收拾包袱!
出宮兩個字如今于林云雅而言就如同一座金山一般耀眼奪目,顧不上其他,整個人就美滋滋的將靜柔宮中她所剩不多的東西打包起來!
她帶進宮中來的不多,但好在還有些錢財和首飾,這些值錢的東西到了外界還是要用的,至于宮中的東西,草草的收拾一下林云雅放在了桌子上。
對著銅鏡,她脫下了屬于瑾淑妃的宮裝,拆去了屬于瑾淑妃的首飾,擦去了臉上屬于瑾淑妃的妝容,鏡中的自己一塵不染,仿若煥然新生。
她知道,她當真要煥然新生了!